、两个钟头转眼间四个钟头都过去了,手术房的灯
还持续亮着,四个人都安静无语,空气中充满凝重的气氛,谁也没那个心情开口说话,
直到门敞了开来,一位书生脚步蹒跚的走了出来,他们立即冲向前。
“樊,焰的情况如何?”
云樊对他们笑了笑,脚步有些站不稳,开了四个小时的手术几乎把他给累坏了,他
以安心的语气对他们说:“你们放心吧,他没事。幸好他命大,子弹偏了一点,否则正
中他的心脏,即使是由我操刀,恐怕也回天乏术了。”
顿时四人松了一口气,一听到暗焰性命无忧,他们就频频打呵欠,关扬扬扬手说:
“既然他没事了,那我要回去睡觉了。”
半夜三更,一通医院来的电话把他们从睡梦中吵起来,没有片刻的耽搁,他们就匆
匆忙忙的开快车赶了过来,瞧他们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的。
“我是来看看焰会有什么遗言交代,好尽朋友的一点义务,既然他一时之间还死不
了,那我改天再来看他好了。”阙洌也一副爱困爱困的模样,也跟着关扬准备回去补个
睡眠。
冷邪不哼一声,转头就走,谁也没那个胆敢叫住他,因为他们知道冷邪睡眠不足时
会有暴力倾向,把那个胆敢挡他路的人给揍个半死。
云樊也跟着走了“我也要回去休息了,开了四个小时的手术累死我了。”他转转
脖子,捶捶肩膀,往大门口走去。
留下阎煞一个人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他耸耸肩,心想反正暗焰已经没事了,而麻
醉葯的葯力也得在几个小时后才能完全消退,暗焰一时之间还醒不过来,那他留在医院
里倒不如回家补个睡眠。
走出大门口望着泛白的天空,没想到已经天亮了,看来是没得睡了,帮内里的事还
有一大堆等着他去处理。阎煞拖着沉重疲累的脚步,迎着朝升的太阳,今天恐怕又是难
以度过的一天。
“风云山庄”坐落在新竹郊外的半山腰上,围着一大片高高的围墙,隔绝外来想窥
视一探究竟的好奇心,然而控制大半亚洲的大帮派“风云格月”的总部就设在此。
负责管理这帮内的六条龙,黑龙冷邪、白龙云樊、红龙关扬、银龙阙洌、金龙阎煞
以及紫龙暗焰,在黑道中他们的鼎鼎大名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亦正亦邪的手
段,让人摸不清他们是好是坏。
至于帮名为什么取“风云格月”这个怪名字,这得去问他们爸爸的爸爸,也就是他
们的祖父了。不过这六名老祖宗和他们的元配都死得差不多了,惟一剩下的也只有现在
在这个帮派中身份最大的阎老夫人了。
换句话说,打从上上一辈开始,他们的祖父就结为兄弟了,继而创下了“风云格月”但是很奇怪,不管是他们的祖父或老一辈的父亲都不曾闹过兄弟阋墙的事,一直和
平相处到至今实属难脑粕贵,直至他们这一辈,他们六个人的感情就连亲兄弟也没他们
来得浓厚。
虽然“风云格月”创立了快五十年了,但实际上“风云格月”是在他们六位晚辈手
上发扬光大的,把一个只在台湾北部的一个小帮派扩展成一个势力大到影响亚洲的大组
织。
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风云格月”总部就设在台湾,而且是在新竹这个不起眼的县
里,如果去问他们原因,他们的回答是因为他们是台湾人,而且籍贯都在新竹,所以把
总部设在自己的故乡。
一进入风云山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旁樱、梅、李、桃四种树混植在一起的夹道
,当寒冬来时,正是梅花开得最茂盛的时期,深吸一口清寒的冷空气中夹着一阵阵沁香
的芬芳,是格外的振奋人心。
当春天来时,桃树吐露着新芽绽放花蕾,聚集了不少的鸟类,鸟声鸣鸣,就像大自
然的交响曲,有时候还嫌太吵了;转眼间到了赏樱的季节,樱花翩翩,落下的樱花如雪
乱,轻轻的飘落就像下雪一样覆盖着整个道路。
走到尽头,是一间大得离谱的房子,那房子模仿了古老中国的风味,正是“风云格
月”的总部,在房子后面有一条深度不深的小溪,潺潺水流声和着夏蝉叽叽的叫声实在
是好不热闹。而溪旁杨柳垂荫,柳枝随风摇晃,风停了条柳便浸在溪水里,顺着水流流
动着,诗意非常。
再往右边走是翠绿的枫叶林,往左走是竹林,竹林中有一幢别墅,是老一辈的人住
的地方,因为六条龙的父母向来感情和睦,情同兄弟姐妹,所以提议住在一起。
这里自是环境清闲幽静,为了老一辈的安宁,竹林居被严禁为重地,帮内人不得擅
自闯入。不过现在竹林居里只剩下阎老夫人一个人住而已,因为这六对夫妇都结伴环球
旅行去了,至于何年何月会回来,就连他们的儿子也不知道。
至于六条龙则分别住在离六居里,阙洌住在水居、阎煞住在火居、暗焰住在炎居、
必扬住在风居、云樊住在云居、冷邪住在冰居里,因为每一居都有一段距离,所以彼此
的作息不会干扰到对方。
此时在会议厅里,五个人分别坐在椅子上,虽然一夜无眠,不过他们看起来都精神
奕奕,不像是才睡两、三个小时的人。
一向严肃的阎煞对着众人说:“我想以这一次焰受伤的事件来说,针对的不只有他
,下一次对方很可能在我们之间找寻下一个目标,所以你们自己得要有警觉心。”
“尤其是阙洌。”关扬提道。
“我?!”阙洌笑笑的说:“我怎么样了?”
“你是我们当中最漫不经心的一个,小心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关扬恶劣的说。
阙洌挑挑眉,一副不劳你关心的模样“放心,要是我死的话,我绝不会第一个死
,绝对活得比你还长命。”
“好了,你们不要吵了。”一向主张和平主义的云樊是他们两个的和事佬,因为一
旦他们吵起来,即使吵上三天三夜也吵不完。
不过云樊的劝阻似乎效果不大。
“洌、扬,闭上你们的嘴巴。”阎煞威严的斥喝他们,他们马上安静无声的闭上嘴
,会议室又恢复了最高品质。阎煞继续说:“我想若敌人知道焰没死,想必还会再派杀
手再来行刺一次,我们可以乘机逮到他。”他的嘴角隐隐浅藏着残暴的笑容,他们“风
云格月”的原则是以眼还眼、以眼还眼,凡事惹上他们的人,都得要有自知之明。
见众人点头附和后,阎煞指派任务“樊,麻烦你散播焰还没死的消息。”
“好的。”云樊点点头,脸上温和的笑容始终没有变,他知道该怎么做。
“洌和扬,你们两个人布局准备捉人。”
“太棒了!”关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好好来个“礼尚往来”
“不过我要声明,下手不要太狠!”阎煞交代着,免得没有拷问到,人就被他们给
揍死了,人死事小,问题是没有问出什么可就功亏一篑了。
“你放心,我不会把人给打死的。”阙洌相当明白阎煞在想什么,一切要他放心的
微笑保证着。
“邪。”阎煞对着一旁始终像个不在场的冷邪道:“我要你查出这次事件的幕后主
使人。”
冷邪一言不发的领命而去。
接下来就看是哪一个人的道行高了。
“你说什么?”当施予强听到阁焰没有死的消息,紧握着双拳,暴怒的吼叫着“
去把风雪儿给我叫来!快去!”
“是。”被扫到台风尾的下人,接受命令狼狈的下去了。
施予强焦躁的来回踱着步,他真不敢相信风雪儿的任务竟然失败了,要是给金主知
道,他岂不是说白白的钞票给飞了。
不行!既然第一次暗焰大难不死,他就不信暗焰逃得过第二次。
“先生,您叫我?”风雪儿知道这一次他又要叫她去杀谁了,这种亡命天涯的日子
,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得了呢?
也许终其一生,她是注定要过着双手沾满血腥的日子。
“我问你,你上一次的任务真的完成了吗?”他的眼光就像刀刃指向她。
风雪儿不动声色的回答“是的。”她撒谎,上一次因为手臂受了伤,使她手偏了
一下,有没有直接命中那男人的心脏她并不确定。
原本她有机会再补那男人一枪的,但是她竟然一时心软的下不了手,若他命大应该
可以活下来,运气不好就只好向阎罗王报到了。
施予强瞧她语气坚定,不由得火冒三丈,他冲向前狠狠的赏了她一巴掌,那股力劲
把她打倒在地上,施予强气得丧失了理智,举起脚使劲的踢她的小肮,嘴边不断的咒骂
着:“臭婊子,你敢骗我!好大的胆子,是不是翅膀长硬了想飞啦?若你想飞,我就把
你的翅膀给折断。”
风雪儿躺在地上缩成一团,她嘴里不断的呻吟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施予强丑
恶的嘴脸,那一波波如浪潮般的疼痛感使她心想不如死了算了,活在这世界要受这不断
的折磨,不如死了还比较痛快。
不行!她还不能死,她还没见到妹妹风云儿,万万不能死!
施予强嫌恶的看着躺在地上被他打得不成人形的风雪儿,满腹的怒气总算出了一口
气,他朝着她呻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去把姓暗的小子给杀了。”蹲在她眼前,他
的嘴角邪恶的往上扬,并用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几近要把她的下巴给捏碎了,
“要是你再搞砸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也别想逃,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还是
有办法找到你,懂了吗?”
“我知道了。”风雪儿痛苦的说。
“好女孩!”施予强在她嘴上轻啄了一下,风雪儿得费好大的心力才不让自己的脸
上出现嫌恶的眼神。
她觉得自己凡是被他那双手碰到的地方都好恶心,全身上下都是那么的肮脏,不但
是嘴连骨子里都充满了污秽,没有一处是干净的。
“明天我会安排给你下手的机会。”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就像在看
一只他养的畜牲般。
风雪儿眼睑低垂,言听计从的回答:“先生,我会遵照您的吩咐做的。”
她无奈的问自己,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