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大厦号称是五星级的,你觉得怎样?”打开门,楚训献宝似的展开手臂,展示他花了半个小时才求来的成果。
慕承欢跨进宽敞的客厅,缓缓打量每一处。
“我家是六星级的。”最后她给了答案。
靠在门口等她称赞的楚训身子一斜,踉跄地跌进屋里,不可思议地瞪着她。
这个女人肯定树敌无数,想给她下降蛊、刻她的小木人猛钉的人恐怕不在少数,更别提想拿刀捅她、用石头砸她、用水淹死她,或是开车辗死她的人了。
“不过勉强可以住啦!”她浅笑转身。“请你帮我把衣服和其他东西搬进来,谢谢。”
“是,我的大小姐。””脸纵容浅笑,他转身把刚才扛上来的行李搬进屋里。
慕承欢忍不住瞪着自己的行李之外,还有他两只破旧的包包。“为什么你也要搬过来住?”
“这是我老姐的房子,我要尽责看着你,别让你出事。”他很正经地说,惟独眼神现出邪念。
“我觉得你居心叵测。”虽然同住几天下来,他没有乱来过,只敢在嘴巴和眼睛上吃吃豆腐,还算是正人君子。
不过“色狼”的标签早已贴在他额头上,拔也拔不掉了。
“是我们那间公寓被政府定为危楼,要立即拆除的。”楚训又想到另一个理由唬她。
“是吗?可是其他住户都住得好好的呀!”刚才他们离开的时候,四楼爱刷卡的太太还跟她打招呼呢!
楚训双手一摊。“他们不愿意搬啊!还想学电视上那一套,拉白布条、洒冥纸丢鸡蛋,可以的话再弄只棺材来充场面,就是不甘心家被拆。而我是良家少男,最守法了。”
“啊?”他一阵东拐西弯的,她都糊涂了,还想再问,手中多了个包包吸引她的注意。“拿着。”
楚训把包包递给她之后,自动转身把她的东西送进主卧房。
哇!白花花的钞票耶!
“你哪来这么多钱?”她猜大概有好几万。
“你别管,怕你没钱花会手痒嘛!不多,你凑合用用。一想疼她,又不能太露痕迹,有点辛苦。
慕承欢把包包塞还给他。“你向地下钱庄借钱?小心还不起会被债压死,不然也会被人修理”她父亲的好友是黑道大哥,她从小就听他们说过这种事。
如果害他失去笑容,那她是否太罪过了?她并不想为难他的。
“不是啦!”
包包重回她手里,楚训的笑容里多了分期待。“小欢,你担心我?”
“没有。”她撇开脸,双眸不安地转动。
她才不会担心他呢好啦,她是有点担心,那也一定是因为他是她现在的“房东”他出事,她就无处窝身的关系。
楚训笑睨她强压下惶恐的模样,决定暂时放她一马。“我要出门工作了,你要出去逛逛,还是在家里待着?”
她拢着长发,懒懒地坐进柔软沙发。“我能去哪?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找我。”才几天,父亲的气应该还没消,再多等一会吧!
他点点头,抓起桌上的便条纸,写了一串号码后递给她。“那这是我手机的号码,无聊的话可以打电话跟我聊天。”
“不要。”她斜眼睨着他递上来的纸,冷冷地拒绝他。
楚训笑容微垮。“那我会打回来。”
“不用。”
“噢”碰了硬钉子的他把便条纸放在桌上,干笑两声退开。“那,我走了。”
“楚训,你在做什么工作呀?”这个小子游手好闲的,有什么人愿意出钱请这种不正经的人耍宝?
他笑着扬扬手中浅蓝色的广告单。“这个呀!”
慕承欢呻吟着跌进柔软牛皮沙发里。唉,毫无长进的男人。
楚训倾身,双手撑在她脸颊两侧的沙发上,趁机嗅嗅她的香。“我走喽!”
浑身不自在,那种全身发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呻吟,他再不走,她会昏倒的。
“去去就去,别在这里跟我放电,我不吃这一套。”一掌重重拍在他的笑脸上,抬脚抵在他腹间,把他推离自己一公尺之远,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太近了。
楚训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摸着坚实的小肮,心里一阵哀怨。“唉,这世上,我的可爱笑容只有对两个女人无效,一是老姐,一是你。”
“你快走啦!”她快发标了。
“拜拜。啾。”送个飞吻之后,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媚眼一绕,微带含羞。
闷哪!
心里闷、胸口更闷
“喂。我是大小姐,请我妈听电话。”站在路边,她没想到自己也有沦落到打公用电话的一天。“大小姐?噢!你、你等一下。”接电话的菲佣声音听起来饱受惊吓,她从电话这头也听得见叽叽呱呱的菲式英语四处环绕。
在等待同时,她也在猜想,家里那群人这阵子是怎么批斗她的。离家两个月,远离了暴风圈,耳根子清净多了。
反正她一向都是不听话的女儿,她的功用只有拿来与人建立关系。
女孩子不是这么无用的,她好几次想要证明她自己,可是公司的事哥哥从不让她插手,她曾经争取到一次机会,却被哥哥带一群人给毁了?从此之后,她惟一能涉足公司的,是做父亲的特别助理。
所以,她真的很不甘心。
“喂,承欢吗?”电话被接起,她听见母亲急切的声音,和她牌友们的七嘴八舌。
“嗯,妈”突然不知道要和母亲说什么,打小母女俩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现在在哪呀?”
“反正还在台湾就是了。”她没有身份证、没有护照,也没钱,能上哪去?
“喔你爸很担心你耶!”慕母比较在乎的是赶紧切牌。
“他应该是很生气吧。”慕承欢懒懈地撇着嘴角,同时对路过她身边又被她吸引而回头张望的男人赏个白眼。
她的美丽不欢迎让他们这种色狼欣赏。
“你快回来吧哎,碰!”慕母急急地又喊了一声。
慕承欢冷笑,女儿流落在外两个月,做母亲的还是离不开牌桌,她好无奈,更想不透自己怎么能在这样亲人只顾自己的家庭里生活。
“你爸说了,既然知远也不想结这个婚就算了,再另外找人给你相亲吧。”慕母随口说着。
“还相亲?”慕承欢低吼一声。“我不嫁了,你们听见了吗?我、不、嫁!”
她吼得大声,连周遭的路人都被她的大嗓门吓到了。
“唉唷,女孩子家哪有不结婚的?我说你别任性了啊,胡了!”慕母惊喜万分地叫着。
“要结,也是选我自己要的男人。”慕承欢知道母亲不懂她的主张,但她再也不愿意被家人利用。
“知远不就是你自己选的?”
“那不一样,那是选择题,要我在爸挑出来的人里面挑一个罢了。”她冷笑。“那些人选都和爸有生意上的往来,我会不明白吗?”
“反正,你就先回来吧!”洗牌声再起,她的声音被淹没。
“先答应不能骂我。”她买东西的欲望又升高了,再不好好买一回,她会发疯,搬到楚训所谓的“五星级大厦”后,她又闷了一个月,除了楚训那张从来没有正经过的脸皮外,就只有楚凤偶尔来看她。
“唉唷,你实在是”慕母叹声连连。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两个月我身无分文,我怎么过活呀?我会生钱吗?”害她没钱过生活,得借住人家屋檐下、还欠了一屁股债。
“对耶,你住哪呀?”慕母总算想到了。
“你现在才问太晚了,明天我再打电话回去,要家里那两个男人答应我,不然我永远都不回去了!”狠话撂完,她重重地挂掉电话,却又忍不住为自己的冲动担忧。
说不定父亲根本就不理她,就让她在外头自生自灭。
唉
话都撂下了,还能怎么办?反正只要等明天就知道她的威胁成功与否了。
那现在呢?
站在街头,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她,头一回感到无助。
但是她不悔挣脱那些枷锁,也并不讨厌这两个月有那个蠢男人陪她,有点白目、却又让她挺安心的。
“小姐,你一个人唷?”
吧吗的?她转头瞪向正冲着她笑的年轻男子。
“小姐,不要不理我嘛!反正你一个人,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无聊。她甩头就走。
“小姐,你等一下嘛!”年轻人不死心地追上她。
“我没兴趣,你再碰我,我保证让你进警局。”冷峻地抛下话,她的脚步更急了。
上次有个楚训,现在又来了一个,台湾街上怎么这么多无聊男子?
年轻男子委屈地停下脚步。“这么凶干吗?我只是想认识你嘛。”
她回头,轻蔑冷笑。“那也得看看看我想不想认识你呀!”
在不少目光注视下,她蹬着高跟鞋缓缓步开。
回想,她对母亲说:“她要选自己要的男人。”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项知远吗?他是很出色,大部分的女人都会中意他,可是他却对她无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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