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你先听我说!”他焦的的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桌上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声音震天,韩向阳不想理会“我和宜接在一起是因为公事。”
“我不要听。”席惜尖叫出声,用力挣扎着。
“不要这样,小猫,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你解释,你骗我!”她几乎是歇斯底里了。
“我没骗你,我”
她哭得他心烦意乱,而那持续不停的铃声更让他的思绪一片混乱,铃声似是没有停下的趋势,他只得一手扣住席惜,一手按下通话钮。
“韩总监,二线电话。”助理小姐柔媚的嗓音传了出来。
“告诉他,我没空。”他“啪!”的一声切掉通话钮,可是不到三秒,对讲机又响了,韩向阳不耐的再次按下通话钮,这回助理小姐的声音有些迟疑了“是日新方董的电话”管他是谁的电话,都推掉!“韩向阳吼了起来,几乎是粗暴的切掉通话钮。
席惜拚命挣扎,想要抓住她而不伤害她变成一件困难的工作。韩向阳气急败坏的喊:“小猫,不要这样,不要再挣扎了,你会受伤的。”
“放开我。”席惜固执的喊,使劲想夺回受困的手。
韩向阳不想伤害她,也不想让她离开,只好张开手紧紧把她抱住,用自己的身于困住她。
被他楼在怀里的席惜挣扎得更激烈,让韩向阳根本就抱不住她,他不得已,只好抓住她的肩膀,狠狠一摇晃,大吼:“够了,小猫,我说够了!”
席惜被他晃得头晕目眩,不得不停止挣扎。
终于让她静下来了,韩向阳累得汗都流了下来,他捧起席惜的小脸,把额头抵上她的:“听我说,小猫,我真的没有骗你,宜媛和我只是公事往来,你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最近接到了一个案子,就是kg集团想在台湾开连锁餐厅的案子,而宜媛就是那家外国连锁企业的台湾代表,因为这件案子分为台北、台中、台南、高雄四处工地,又赶着要同时完工,所以这几个月来我们忙着提案、画草图、定稿,监督工地施工,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事情,才会让我和宜媛时常见面。”
“只是公事,你们会勾肩搭臂的?只是公事,会让你公司里的人认为她是你的女朋友?”她红着眼睛,气愤的瞪着他。
“我和宜媛不是勾肩搭臂。”他捺着性子继续解释“如果你再仔细一点,你就会知道,是宜媛的高跟鞋鞋跟断掉了,我才扶着她,好方便她走路,也就是因为她高跟鞋断了,我们才会连饭都没有吃,就半路折回来。至于误会,那是因为公司里有几位同事是大学同学、学弟,他们知道我和宜媛的那段过去,便拿出来渲染,你是学大传的人,应该知道人类以讹传讹的本事。”
席惜终于抬起头看向他,她咬着唇,可亲眼所见与亲耳所闻的震撼太强了,令她一时无法完全相信,眼中仍是怀疑。
“小猫”他还待再说,门扉上却传来几声短暂清脆的敲门声。
他好不容易才让席惜愿意听他解释,是谁又来打搅他们?他怒得揪起眉,回头吼:“有事等会儿再说。”
门外的声音顿了顿,一阵寂然,韩向阳又要开口,门却“呀”的一声被打开来,一个婉转娇媚的声音伴着脚步声传了进来“向阳。”
是蒋宜媛!席惜的身子再度绷紧,推开韩向阳。
“我无意打搅。”她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解释得怎么样,到底你们是为了我而有误会,我有些担心。”
她的说词合情合理,令韩向阳缓下神情,微微颔首“我还在向阿惜解释”“要不要由我来解释!我来说明,或许席小姐会比较愿意相信。”她说。“这”韩向阳犹豫着。
“你出去抽根烟或喝杯咖啡,给我几分钟。我保证还你一个相信你的女朋友。”她对他一笑,一派自信从容“毕竟女人对女人比较好说话。”
“好吧!”韩向阳也是词穷了,或许由蒋宜媛来解释,事情会有转机。
他看了席惜一眼,眼神有着担忧和温柔,收回视线后,才关门离去。
席惜警戒的看着蒋宜媛,她不是没有感觉到从蒋宜媛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可她想不通,蒋宜媛何以愿意帮他们解释?
“不用怀疑的看着我,我的确是好心的来为向阳跟你解释误会的。”她慢条斯理的说,从皮包里掏出烟盒,老练的掏烟、点燃,吞吐云雾,白色的烟雾在她艳丽的脸庞周围袅绕,为她平添一份迷蒙之美。
席惜仍是不语,一脸警戒。她注意到蒋宜媛右脚高跟鞋的鞋跟确实是断掉了。“我和向阳在一起,的确只是为了公事,没有别的。”
席惜有所保留的看着她,不置可否。
“我没有必要骗你,事实上,我更希望这误会是事实。”她微微一顿“我不知道向阳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和我在大学时代是一对情人。我们是在大二那年开始交往的,他是一个多好的情人你应该跟我一样清楚,不过,我当时是太年轻了,急于追求更美好的生活,所以在大四毕业之前,我抛弃了他,选择我的前夫,在毕业后就嫁到美国去。”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席惜咬着唇,不相信她会这么好心,只为了解释误会而说出这段往事。
“我只是认为我应该对你坦白。”她微微一笑,满是自信的风采“这是我该给你的,因为我打算把向阳从你手上抢回来。”
席惜全身一震,瞪大眼睛看向她。
她又是一笑,风情万种“当年我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作出那样的决定,我的前夫只是个富家的纨绔子弟,论才气、论能力,样样都比不上向阳,可我迷惑于他炫人的家世背景而选择了他。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发现他根本就不是我要的男人,我爱的还是向阳,所以我马上修正我的错误,结束我的婚姻,回来找他。没想到我还没开始行动,老天就安排我和向阳重逢,看来就连老天爷也赞成我和向阳复合。”
席惜的脸色变白了,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向阳告诉过我,他和你的那一段早就过去了。”
“不,还没有过去。”蒋宜媛自信的一笑,笑容亮眼得教席惜无法直视。“从这一阵子我和向阳的相处,我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我还是旧情难忘,只是当年我对他的抛弃伤害到他,使他无法这么快正视自己的感情。”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那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向阳对我虽然还有距离,但是他还是如以往一样体贴,只要我一通电话,他再怎么样都会赶过来。”
席惜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既然你希望和向阳复合,又干嘛替他作解释,我和向阳闹翻,不是更称你的意吗?”
蒋宜媛把烟凑到嘴边的动作顿了顿,抬睫看她一眼,一挑眉,又笑了,这回眼神中带着怜悯“我说过,我要给你一个公平的机会,况且,我根本就没拿你当对手看。”
她那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席惜的脸色不由得苍白了起来。
“打从我决定回来和向阳重续旧情开始,我就有了心理准备,以向阳的条件,再加上经过这么多年,就算他有了妻子都不会令我太意外。看到你,我的确是有点惊讶,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向阳想要的那一型,不过事后我仔细一想,也难怪了,他在我那儿跌了一大跤,伤重的他后来的那几年都不曾再交过女朋友,那么他会选择你,也就不是那么奇怪的事了;你和我是完全不同的典型,我事业心强,个性又好胜,曾经为了前途而抛弃他;你却听话、单纯,他完全不用担心有一天你会为了任何理由背叛他,换句话说,你给的正是我一直没能给他的安全感。”她低低一笑,笑声慵懒性感。
席惜再也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若纸。
她悠然自在的再吸了口烟,白色的烟雾弥漫在办公室的一角。“其实向阳选择了你,我反而感到安心,他只是还没弄清楚他要的是什么。如果他一直保持单身,我反而要害怕他还恨我,这样我要挽回他的心也就更加不容易了。还好他有你,你所能给他的只是安全感,而这种东西既不实际,又容易让人生腻,我相信向阳很快就会厌烦了,他需要的是一个成熟的伴侣,可以在事业上帮助他,为他分忧解劳的人。
“我解释了这么多,你应该能够发现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到目前为止,我只求能让向阳再次接受我的存在,让他知道我的重要性,在我的计划中,还不到让向阳重新爱上我的时机。所以,截至目前为止,我和向阳之间绝对没有任何暧昧之处。”
这番似挑衅、似解释的话落人席惜耳里,令她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拳头给狠狠打了一拳,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蒋宜媛的语气是那么骄傲、自信,她就是想不相信也办不到。
况且,蒋宜媛的话即使不完全是事实,却也点出了她与韩向阳之间的盲点,韩向阳虽然待她细心体贴,但他从来就没当她是对等的伴侣,她也从来没有倾听过他的心事,他在想什么,有什么烦恼,她一概不知道。
是不是因为她不值得信任,所以韩向阳才从不和她谈他心里的事情?
他和她在一起,是否真是因为她能给予他安全感?如果真是如此,这么不切实际的东西又能维系他们的情感多久?会不会就如蒋宜媛所说,再过一阵子,他就对她生腻了?
她愈想愈是恐惧,全身不住的颤抖,连蒋宜媛何时出去的她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韩向阳何时走了进来。
“小猫”他蹲到她身边,试探性的伸手轻轻触了触她。
席惜一震,抬头看了他一眼,在下一瞬间,她投进了他的怀中,紧紧、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裳。
他吓了一跳“小猫,怎么了?”
席惜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中,闷着声音说:“对不起,误会你了。”
“傻瓜,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他笑了,声音中透着如释重负的语气“只要你别误会我和宜媛,我就很高兴了。对了,闹了这么久,你饿了吧?难得你来找我,我们出去好好吃一顿。”
他的温柔一如往昔,然而,在听了蒋宜媛那一番话后,她竟再也感受不到那游备的感觉。
“小猫?”久久等不到她的回应,他迟疑的唤她。“小猫,到底怎么了?”他感受到胸膛前一股湿意占据了他的衬衫,不由得惊慌了起来“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了呢?”
席惜不肯说话,怕一开口,就制止不住哽咽的哭声。
“小猫。”他急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和宜媛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不”良久,席惜才从喉咙挤出话来。
“那你又为什么哭?”
“我我”这要她怎么说?说她感受到了他们的差异性?说她开始害怕他对她的感情只是维系在她可以给予他安全感!
“小猫,有什么事说出来,不要问在心里。”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她闷着声音问。
韩向阳一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突然想到的。为什么?”
她声音颤抖着,韩向阳注意到了。
“因为你的美好,你善良、体贴、又知足,在身边,我能感到安心。”
安心?
席惜身子一僵,脸色在一瞬间转为惨白。
韩向阳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色,却感受得到她身子的异样。
“小猫,到底怎么了?”她不是已经相信他和蒋宜媛没有什么了吗?为什么还有这种反应?
席惜想大哭,想尖叫,可是她却什么都没做,只是拚命摇头“我只是觉得肚子好饿。”
韩向阳显然不信,他还想再问,席惜却先一步抢在他之前说:“我快饿晕了,从一早到现在,我什么东西都没吃。”她不想面对他的质问,至少这一刻不要。韩向阳大为心疼,闹了这么久,现在都两点多了,她居然一点东西都没吃。“我们马上出去吃。”他扶起她,为她拭去脸上狼藉的泪。
先把他的小猫肚子填饱,要问什么,等吃饱了再问,反正不急。
暂时抛下一切,他拥着席惜,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