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可得用一辈子也无法弥补,如何避免才是最重要”说着说着,表情故意一黯,声音低了下去。
“怎么了?”安言连忙扭头询问。
杜淮盯着她“你为‘环宇’设计的那批服装,被‘千色’抢先入闸,现在正大批量制造,听说过几天就要投入市场。我是个要求完美的人,所以,与‘朝阳’订的那批服装会全部作废,基于合作条款,‘朝阳’要赔偿全部费用”
啊?安言当场被吓呆了,好半天出不了声。那表情令杜淮明白,资料外泄的事应该与她无关“你想想看,究竟那个步骤出问题了?为什么资料会外泄呢?”
“我,我真不知道”
杜淮搂了搂她的肩头“嘘,没事,我会查的。”
“那是我的心血啊还有,万一,万一查不出什么,爸爸究竟要赔多少呢?”她几乎要哭了。
“放心吧,事情的真相我一定会查出来的,而且你们已经停产了,真要赔款也不是一个大数目,能应付的。”他沉吟。如果真是安言泄漏资料,她应该知道“朝阳”要负上赔偿责任,除非“千色”的报酬极为丰厚
杜淮哼了一声“有人刻意打破我在暑假旅游旺季推出吸引大中学生的点子,还有半个月就是暑期了,他们的配套服饰推出得正是时候不是吗?”
发生这样的事安言很不好受,更忧心的是“朝阳”所要背负的赔偿费用。两人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事实上,也不知要说些什么,气氛明显沉重了。
感觉他心情不太好,安言强压内心的紊乱,乖巧地想转个话题,偏又是个言语能力不甚灵光的人,眼睛转了一转还是没想出要聊些什么。半晌,她注意他手腕上戴着的一串紫檀香珠,便说:“你这串珠很漂亮。”
杜淮回神,笑了笑,把手链轻轻退下来,侧着身子放在她鼻子下面“嗅一嗅,很香的,是不?”
安言一吸鼻子,眨了眨眼睛“有种天然的木香,是紫檀香珠的味儿!”
“嗯”“和宁姨店子里那个树根是一套儿的?”安言睁大眼睛。
“是的,这是她前年送我的生日礼物。”杜淮瞅着她,清纯纯的小脸上,依然是连这么小的事也专心不二的表情。
“很漂亮,每颗小珠子都雕着不同的图腾”安言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好一阵子,然后仔细把玩“全部是吉祥的图腾哦,这颗雕的是龙,这颗是凤凰,这颗是虎真了不起,这么小小的珠儿可以雕得这么精细。”
“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
“送给你吧——”杜淮突然说。
啊?安言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开小嘴傻乎乎地望着杜淮“你,你说笑吧”
“没有,我说真的。快闭上嘴巴吧,蚊子要飞进去了。”
安言小脸一红,连忙合上嘴巴垂下眼帘。直至听到杜淮笑出声了,才尴尬着小声说:“这手链太精致了,而且是宁姨送你的,我不能要。”然后慢慢递了过去。
杜淮把身子向后一挨,拖长着声音说:“物品再珍贵也是物品,必须在心仪它的人手中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既然你喜欢,而你的喜欢又比我更多一些,你当它的主人是再合适不过了。”
“这道理不通吧,喜欢和拥有是两回事,喜欢是自由的,拥有便会衍生责任,即使是物品我也会很记挂的。”
“你说真的?”
“是啊——”
杜淮缩下脑袋瞄她,见她一脸认真地等他答话,突然发觉她十分可爱,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笑!”安言抬头轻瞪他一眼,这才发觉他几乎把脸贴到自己了,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向旁边闪去。不过这可是张床呢,两人坐在床头已经占了大部分的位置,她旁边的位置当然就是指床下了。
眼看伊人就要跌个**开花了,杜淮连忙伸手一捞,把一半**已滑至床边的安言捞了回来。虽然有惊无险,然而,特别的环境需要以特殊的姿势配合,被捞回床上的安言便整个人趴在杜淮的身上!两人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嘴唇对嘴唇。
情不自禁地,杜淮深吻下去。她的唇小巧而柔软,因为惊吓过后,有着浅浅的冰凉,也有着一种淡淡的如玉兰花般的馨香。
安言浑身微颤,闭着眼睛羞涩地回应,仿佛,她已渴望良久
随着杜淮渐显激烈的深吻,安言醉眼迷离,身躯轻微摆动,渐渐地,双手主动攀在杜淮身上,脸上有着令杜淮惊喜的甜蜜和兴奋,那一刻他知道她爱慕他。
男人是直观的动物,此刻伊人在抱,娇喘吁吁,吟哦细细,叫血气方刚的杜淮如何抵挡?半晌,两人由深吻缱绻至不能自已,顺理成章采摘了伊甸园的禁果
事后,安言缩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她的脸是纯净的,笑容是坦率的,或许正于梦中重温旖旎,却不会理性地认为,没有物质性外形的爱情,是永远不可能把付出与收获划成等号。毕竟,再骄傲的男子也有难以控制的时刻。
而杜淮,在疑惑着她不一定是那个背叛“环宁”的人之时,非常意外地享受了一场销魂的艳遇——他其实不是存心要这样做的,这只是一种从心底迅速接收的诱惑,条件反射地令他渴望拥有怀中的女子,而她也没有拒绝,对不?
既然是你情我愿,兼清清醒醒地经历过来,绝对没有什么酒后糊涂秋后算账的隐患,那就是一夜情。杜淮望了望怀中熟睡的面孔,努力命令自己这样认为。
半晌,他耸耸肩,轻轻抽出枕在安言颈下的手臂。
然后两手反扣脑后,躺在另一边闭目养神又过了一阵子,手累了,他抽出,随即翻身下床离去。
他不喜欢与一个未曾有过深刻感觉的女人同衾共枕。
安言仍然熟睡。她看不见刚刚与她缠绵几许的男人正用闲散的姿势迅速离开她的身边。她果真是不知道的,从来便是憨直认真的人,不会摆出最诱惑的姿态似是而非地引诱男人,抑或半闭着慵懒的眼睛,去观察那个他会否用最温柔的眼光面对睡梦中的自己。
这样的她,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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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万籁俱寂。然而,别墅内的空气却隐动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刚刚经历了惊吓和欢爱的安言毫不自觉,仍然沉沉地酣睡。
突然,房间的门被一脚踢开,杜淮狂叫着冲进来一把拖起她的手臂“快起来,快”安言一声嘤咛,尚未完全醒来,便被杜淮像夹皮包一样夹出门去走廊的壁灯是亮着的,却迷迷糊糊难以视物。空间有一股浓烈的焦躁,丝丝的烟雾从楼梯处迅速地冒了出来,如同叠峰般地集结在走廊顶上,索绕不散!
安言睁大眼睛,此情此景,她不得不明白一件可怕的事——别墅失火了。杜淮将一条湿毛巾甩在她手上,另一只手紧拖着她冲向楼梯,嘴里大叫:“捂住嘴巴我们跑”
“宋杰他们呢”
“我们都发现得太迟,我要他们先离开别再说话了要赶快离开”杜淮拖着她自楼梯一路狂奔而下。
大厅左边的窗帘已经烧起来了,火势颇为猛烈,一些燃着了的帘子掉在地毡上,厚厚的地毡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烧成黑焦一片,冒出浓浓的黑烟,不出数分钟,整个大厅已是烟雾弥漫!
门外,响起由远至近的消防车的尖鸣,杜淮知道宋杰和艾妮已经脱险报警,警车也来了。
两人冲至大厅正门之时,门前那块特大的织花地毡边沿的流苏已经冒出火苗,黑焦的痕迹迅速漫延之后,火势便腾升而来。
杜淮咒骂了一句粗口,拖着安言就要直冲出去!
“不!不!”安言突然尖叫“我还有东西未拿,很重要的!很重要!”话未说完,她拼命挣脱杜淮的手再次投入迷离的烟雾,飞似的冲上楼梯,顷刻不见了人影。
杜淮吓得肝胆俱裂——活路就在眼前,那小女子却让自己重陷绝境,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
“shit!”他大骂一声,返身追上楼梯,但见天花板上的烟正黑压压地沉将下来。杜淮大惊,正要提步冲向安言房中之时,便见那个不怕死的小妮子捂着毛巾冲出来了。杜淮连忙扯紧她的手,两人飞快地冲下楼梯,然后如同天主教司祭般快速踩踏着火焰越过地毡,向大门外冲去。
守在门口的宋杰和两个消防队员立即上前接住飞扑出来的二人,消防人员已经驳好灭火水喉,开始向屋内不停灌射
安言因为吸入少量浓烟,加之惊慌过度,终于不支昏倒。救护员连忙用担架把她抬上救护车,迅速戴备氧气罩。杜淮虽然被烟熏得脸上脏黑,身体却并无大碍。
艾妮一脸狼狈地坐在救护车内,以手抱胸一言不发,见了二人连忙上前审视,有救护人员按住她示意不要妨碍救护工作。
车子迅速驶向南丫岛医院。杜淮坐在滑轮救护床的旁边,呆呆地望着安言胸前紧握的小手,内中正躺着他的紫檀香珠手链!
原来她不要命地冲回房里,就是要拿这个没用的东西!他的眼眶迅速泛起一阵灼热,内心紊乱而哀伤,一如重回十多年前,面对母亲和宁姨的尖锐矛盾,面对“四合会”的强烈恐惧,心里是浓重的混乱,了无生机的悲哀
突然,杜淮一手抢过安言手中的手链,向着车外的草丛一掷。宋杰一惊,阻止已来不及了,只得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头。
“医生,她会死吗?”杜淮问了一个最沉不住气,最不能解决问题的问题。
“应该不会。”
“不能肯定?”
“对,不能肯定,不慎吸入浓烟的病人心肺功能会有所下降,当然,我们必须再作详细检查。”
“”杜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做着面前昏迷不醒的小女子最熟捻的动作——轻轻垂下眼帘,因为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勉强制止温热的液体因为过度泛滥而倾泻
“放心吧,安言会没事的。”宋杰再度拍了拍好友的肩头。
杜淮盯了他一眼,随即狠狠地骂道:“他xx的,好好的干吗会起火!”
宋杰冷静地说:“如果我没估错,一定是昨晚那两个贼!他们往常鹊巢鸠占,现在我们把锁全换了,他们没了又高级又精致的落脚处,于是心生怨恨,干脆一把火烧个干净。对了,你明明装了防盗系统的,他们闯进来时系统怎么没反应呢?”宋杰突然想起。
“我未开启系统,本想等明天离开时再开启的。”
杜淮咬牙说着,目中蓦然阴鸷“如果安言有什么事,我会要大头明揪了他们出来活宰!”
“喂,发泄好了警方自然会接手处理的。”宋杰朝他打了个眼色,再望望同坐在救护车上的消防人员,他果然正盯着杜淮,一脸的戒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