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找,现在橡胶业已经没落了?那你们家干嘛还种这么一大片,而且请了这么多工人?”
信安挥挥手叫工人们继续去忙,然后说:“没错,橡胶业是没落了,但是我们保存这一大片,主要是与外界隔开,避免一些闲杂人等误闯进来。而这些采胶工人,他们都是在家里干杂活的,定时采一些胶汁,反而可以促进橡树生长得更加茂盛浓密。”
“哈,原来如此,想不到这也有学问。”
“那当然-!我小的时候,家里还保有一座生产橡胶的林山,也常跟工人们混在一起,所以对橡胶的一切事宜也略有所知。”
艾薇不禁对信安生出一份敬佩,她实在无法想像,眼前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信安,也曾和工人们一起采过橡胶、干粗活!
正说着话,两名手持双管长猎枪,身旁围了七、八只狼犬的猎人,慢慢踱过来向信安打招呼。双方有说有笑的用马来语聊了一阵之后,两名猎人很有礼貌地向艾薇点了下头,然后又带着一群狼犬踱人深林中,沿途不时以口哨吹出一种又长又尖的声音,而在深林中的什么地方,马上又会传来类似的哨音。
艾毅和信安走回座车旁,忍不住又问道:“你家这片‘前院’,也开放给猎人打小鸟吗?好残忍哦!”信安干笑了两声,表情尴尬地说:“他们是用哨音互相传话,刚才那两个人在通知其他的人我回来了。艾薇,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你也许会觉得残忍,但也是没有办法的。
“什么嘛?看你说得神秘兮兮的。”
信安又顿了顿,然后小心翼翼地说:“其实,那些带狼犬的大都是在这四周二十四小时巡逻的保缥”
艾薇大吃一惊,表情变得很复杂“那么他们手上的枪是用来”
信安点了点头,心平气和地说:“如果有盗匪歹徒闯进来,必要时,他们会开枪的。不过我爸也特别交代,只能在万不得已时才开枪打对方的腿部,不可危及别人的生命。”
艾薇有好半天接不上半句话,两人又坐入座车内,车子继续往大道前方驶去。
良久,信安语气温柔异常地轻声说:“艾薇,这是身在豪门世家比较身不由己的一面,‘高处不胜寒’也正是这个道理。”
艾薇深吸一口气,借此平复心情。“我想,我可以了解这一点”
信安一时按捺不住,伸手握住她的纤纤玉手,语调诚挚又充满坚定地说:“所以,你住在这里绝对是非常安全的,我会尽全力保护你。这一切都怪我”
艾薇急急用手掩住他的嘴,一时又娇差不已地收回来,低垂着酡红的脸轻喃道:“这其实也不能怪你,要怪就得怪那些居心叵测、为夺钱财而不择手段的坏人。”
“艾薇”
信安一阵感激小动,正想说什么时,座车已停在一栋巨大雄伟的白色建筑物前,司机小斑通告了一句:“少爷、祈小姐,我们到家了。”
“雾云山庄”这栋白色别墅,建筑设计是采用“后现代”的摩登造型,显得简单利蒋又充满现代感,两层楼的主体有着三角彤和半圆形的前后层次,好像积木堆起来般二楼的正面大部分都是粗黑钢框的蒋地玻璃窗,二楼由不同几何图彩堆砌而巧妙造成的各个阳台,也全是采光优安的落地门窗设计。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现代”加上“古典”在主体的左右两侧,竟是各一座欧洲城堡式的圆柱彤塔楼,除了点缀其中的方形窗户,也都是漆成纯白色。于是远远望去,整座别墅形成一个大“h”字型。
别墅的左侧是一痤有瀑布流下岩壁的澄蓝游泳池,右侧则是一座到处立着白色大理石圆柱,以及罗马希腊神话中男女天神的雕像和喷泉的花园,宛若一座童话故事中的神殿。
令艾薇感封有些“美中不足”的是,这里到处都可似看见一些持枪保缥,让人有种步人戒备森严的禁地中的感觉,又像悬一座美丽的监狱。
领着艾薇朝正门口走去时,信安似乎很习以为常到处都有保镖护卫,几乎已到“视若无睹”的境界。他显得兴奋万分地向艾薇连串介绍道:
“从这里出去,到云顶高原的赌场娱乐区,虽然只不过二十分钟的车程,但是家里什么设备都有,里面有一间小型电影院,也有吃角子老虎机和各种电动玩具的娱乐室;一间健身房,附带全套的三温暖;一座图书馆,里面我收藏了不少台湾、香港的出版品;还有一间音响室,连刘德华的最新cd我都有哦”艾薇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好笑地讲。“什么都有,那也不必出门了,你干脆在家里也设一家餐厅、迪斯科舞厅和超级市场。”
信安却一脸认真地说:“餐厅是没有啦,不过管妈烧得一手好菜,手艺不会输给外面的餐馆。噢,管妈是我妈嫁给我爸时,陪嫁过来的奶妈,我们家三个孩子都是她帮忙带大的,所以她就跟我妈一样什么都管,待会儿你可别介意她问东问西的。”
才说完,两人刚走到门前,一名五十开外的中年妇人开了门,满脸慈祥地笑道:
“二少爷,你可知道回家了,一去台北就这么久咦,这位就是祈小姐吧?哎,真是个标致的小美人”
可想而知,应门的妇人便是管妈!
“您就是把信安拉扯长大的管妈?请叫我艾薇就好。”艾薇客气地说。
管妈对她一阵打量,越看嘴巴越合不拢,连加点着头笑说:“好、好,艾薇,名字真好听,跟人一样甜美。太太待会儿见了,也一定要夸二少爷好眼光。”
一句话便暗藏玄机,真不知道信安是跟家人怎么说她的,艾薇一下子又红了脸颊。
信安也颇感尴尬,连忙搂着管妈的肩,过往大厅走去。边说:“管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人家艾薇才刚到,你就要把她吓跑是不是?要盘问,你盘问我就好。”
管妈伸出食指戳了戳信安硕实的胸膛,没好气地说:“现在你长大了,可以交女朋友、讨媳妇了,你还要我这老奶妈干嘛?盘问还轮不到我,倒是你怎么这么会保守秘”
这时信安也被说得耳根发红,他连忙捂住避妈的嘴,气急败坏地笑说:“好了,好了,不许你再说了咦,艾薇,快进来呀,你可别把自己当成客人。”
不当客人,那当什么?自动升格为程家二少奶奶?
艾薇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看情形,她倒比较像是“丑媳妇”来会见“公婆”的!
程信安真是可恶到了极点!不过更可恶的是,怎么艾薇她自己现在想起来,反而有一种甜孜孜的感觉!
这是一个爱情陷阱吗?还是她心甘情愿自投罗网?
真是伤脑筋而且她很想走过去踹信安的**两下!
不过她并没有机会动脚,才步进华丽如君王殿堂的大厅内,管妈突然掉过头向信安说:“噢,我这脑筋真是不管用,差点都忘了!二少爷,你有个外国朋友来找你,昨天到的,已经在家里住了一夜。”
“外国朋友?”
他交往的外国客户太多了,一时也想不起有谁会突然来家里找他。
信安还没有机会开口再问清楚一点,楼梯上走下来一身办公套装的清丽女孩,她手提着一只公事包,一边神色匆匆地看着手表。当她那戴了一副银丝边近视眼镜的明亮眼眸瞥见信安时,微笑地轻啐。“二哥,你可到家了?我一直在家里等啊等的,下午还有个会议要开,现在都不得不走了”
走下楼来,又瞥见了信安身后的艾薇,她立刻露出友善亲切的笑容。“你就是祈小姐?终于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台湾的女孩真的都长得好漂亮噢!”
“艾薇,这是我小妹妹云洛。”信安连忙替艾薇介绍。
“二哥,你就别鸡婆了,我们女孩子不会自己认识?还有,下次不准再叫我‘小妹妹’。不小啦,听见了吗?”云洛将把信安一推,挥挥手叫他闪到一边去,然后大方地拉起艾薇的手。
艾薇打从心里喜欢云洛简单利落的个性,微笑说道:
“我们年纪差不多嘛!不过你比我有成就多了。你哥跟我提过你是从比利时皇家学院毕业的,现在全权负责你们家族企业的珠宝设计部分。”
云洛这下于也不急着出门了,迳自搁下公事包,一手揽着艾薇走到皮沙发旁坐下。
“听你的口气,我哥好像夸了我不少哦?这可是大新闻,平时我少挨他一点骂就谢天谢地了。其实我也只是学以致用、回馈家庭,哪称得上有什么成就!”
信安打岔道:“你们可真是一见如故,当真要大聊特聊起来了。云洛,我先问你一下,家里是来了什么人要找我?”
云洛白了信安一眼,一边抬起手腕看手表,一边不慌不忙地拿起身旁茶几上的室内分机电话,摇着头骂道:
“你还敢问!就是你这位朋友林先生来了,我特地抽时间替你陪他,到现在我都快开会迟到了。”
“林先生?”
云洛没再搭理信安,兀自拨了一个房间分号,才响了一会儿便有人接听。
“林先生,我二哥回来了,麻烦你下楼来。”云洛客气地说道。
挂下话筒,云洛轻拍了一下艾薇的手背,站起身来准备出门。
“艾蔽,我们一定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不过我现在要赶着出门了,真是抱歉。反正你难得来一趟,一定要住久一点,这样我二哥才不会被我念得臭头。”
管妈在一旁叨念着:“三小姐,你又要不吃饭就出门?都快中午了,哪有人在这个时间开会?我今天蒸了鲜虾小笼包,我这就去包一些,你在车上吃。”
说完,管妈快步朝厨房走去。
云洛无奈地朝文薇一笑,低声说道:“管妈就是这样,比我妈还要麻烦!不过你可有口福了,昨天我就看见她在列菜单。”
艾薇不禁一阵泫然感动,这已经是第二个替她列菜单的人了,她的目光柔情万千地瞥向信安
不过,信安这时却很“不解风情”地没和她对准“焦距”他正抬眼望向楼梯。
楼梯上,一名身着笔挺西装的高大男子走了下来,他英俊的五官,让人一眼便可看出他是个混血儿。
“嗨,信安。”他一手插在外套的口袋中,一边打招呼。信安的脸上有着非常戏剧性的变化,他内心强迫自己要冷静沉着,但是仍结结巴巴地说:“可是可是”
“二哥,你在可是什么啊?”云洛没好气地捶了信安一下,顿然问道。
信安轮流看了云洛和艾薇一眼,最后进出一句:
“可是我并不认识他呀!”
此话一出,不但两名女孩同时呆愣住了,楼梯上的男人也停在一半,他的手仍插在口袋里,正慢慢地要掏出什么东西
信安一时脑筋急转弯,又想起在台北发生的“放暗枪”事件,他的心陡地紧缩了一下——难不成有杀手混到家里?
所有的安全警卫、贴身保缥,全都在别墅的四周围,若是有杀手混进来,只怕喊救命都来不及!
眼看对方就要掏出武器,情急之下,信安也傻了眼,他到底要先救艾薇?还是先救妹妹云洛?
再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于弹虽然没长眼睛,但是他不愿身旁两位女孩中任何一个遭爱危险,于是大喊一声:
“趴下!”
然后,信安反身以手臂把艾薇和云洛揽抱在一起,用自己的身体挡着,把他们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