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挖起来,倒不如自己去升旗还比较轻松。
走到黑漆漆的船首甲板上,颜乐松开桅竿的绳子,将旗帜缓缓的升了上去。
终于忙完,她大大的打了个呵欠,已是深夜,四周船上仍有许多站哨的水手,船在月光下缓缓的行进,浪涛声清晰可辨,她望向黑漆漆的海面。
“哪边是汴港的方向啊?”她想起了在汴港的哥哥。
“哥哥,我好想你喔!不过你可别真的来救我,他们人这么多,你打不过的,小花虽然喜欢欺负我,可是他不是坏人,你不要担心,我会求他送我回家的。”
她擦了擦流下的泪,转头看看自己补的旗,又满意的笑了。
“旗儿飘飘,啦啦啦”完成了任务,颜乐兴高采烈的回房。
她走到床边,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花羽蒙,今天他手脚快,占了整个大床,她只好乖乖去睡躺椅了,她一伸手,要把他身下的毯子给拉出来。
突然,手被一把握住,她一抬头,看见他睁开了眼,原来他没睡着。
“既然没睡着,就让出大床!”
颜乐跳上床,正想一脚把他给踹下,谁知腿这一抬,他竟立刻起身紧紧抓住她的脚踝。
“放开我的脚!”她用力踢着脚挣扎。
花羽蒙把她右脚抬得高高的,看她滑稽的姿势大笑了起来。
“昨天要不是我喝得头痛欲裂不想跟你争,你真以为你上得了床?”
“你敢笑我?”
她抬起另一只脚想踹他,不料又被抓住,他将她两条腿高高抓起,往旁边大开,两条白嫩的双腿,张得开开悬在空中,这羞人的姿势让她脸红了起来。
“丢死人了,快放下来啊!”抓着她的腿,看尽眼前的裙底风光,花羽蒙邪笑了起来,他的手是放开了她的脚踝,却又立刻抓住她的大腿,往自己一拉,跨在身前,这姿势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景象,脸更红了。
颜乐转身就想逃,却被他压住了腿。
“想去哪啊?”
“你别想乱来喔!”她奋力的踢着被他压住的腿。
“你自己爬上了我的床,这不是在暗示我吗?”他笑着。
“哪有什么暗示?我上床是要睡觉啊!”“那就一起睡啊!”“才不要呢!大**!”
“是谁比较色啊?别忘了初次见面,可是你先主动吻我的喔!”
“那是你”她想抵抗,他己将身子压了上来。
“别抵抗,取悦船长是副船长的工作之一。”花羽蒙霸道的说着。
“你胡说!从没听过有这种工作。”她蠕动着想逃离他,但他的唇已贴了上来,吻着她柔嫩的小嘴。
他的吻又深又猛烈,或许是想起那天酥软的感觉,颜乐的身子又不争气的融化了,抵抗的手开始无力。
他身上散发着属于男人的味道,比起上次的一身酒气,这次更让她忘情,她回应着他激烈的吻,两片舌头交缠拨弄,**着彼此。
热吻了一会儿,她听见从他嘴里发出一声哼笑,一睁开眼,看见他眯眼看着自己,那眼神中带点嘲讽意味。
颜乐这才回了神,使力挣脱他蛮横的大手。
“你怎么那么容易就动了情?”花羽蒙的薄唇似笑非笑的牵动。
“你别再碰我了。”颜乐又羞又窘,他那轻浮的态度和讪笑的眼神,让她气红了脸,恨自己为何每次面对他的霸道,身子就不争气的酥软。
她跳下床,拉走毯子,准备移驾到一旁的躺椅上。
“不一起玩啦?”花羽蒙往后一躺,两手放在头下,似乎对她那么快就投降有些失望。
颜乐根本不搭理他,铺好了毯子,整个人埋了进去,连头也没探出来透气。
“想闷死自己啊!傻呆。”花羽蒙朝那捆毯子喊去,但没有任何回音。
他问哼了一声,看来她是真不想斗了,他自讨没趣的翻过身去闭上眼。
房间就这样静默了下来。
已快入睡的花羽蒙听见了轻微的呢喃,他睁开眼看向躺椅,她还是整个头埋在毯子里。
“垂死**?”他皱了眉,她该不会真想把自己闷死吧?
花羽蒙跳起来,走到她身边,毯子里还是传出细细的呢喃,他小心的伸出手缓缓把毯子拉下。
毯子下颜乐的脸蛋已被闷得红通通,当毯子拉开,她似乎感到非常舒畅,沉睡中大力的深吸了几口气,甜甜的抿了抿嘴。
花羽蒙看得有些入神,他蹲下来盯着她的脸蛋,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红红的脸颊,颜乐痒得用手抓了抓脸,又继续沉睡。
他差点笑出声,这甜美柔顺的模样,恐怕只有她熟睡时才看得见,平常要是敢戳她的脸,她肯定一拳过来,他真希望她一直都这样睡着不要醒来。
看着她像孩子般的沉睡,像是一点烦恼也没有,他就这样蹲在躺椅边看了好久。
她又开始细语,花羽蒙凑上耳想听她说些什么。
“哥哥哥想你”她细细的念念有词。
原来是在想哥哥,花羽蒙扬起嘴角偷偷嘲笑她,突然他有些嫉妒起她口中的哥哥,让她连梦中都念着他的名,有没有可能她会念出他的名字?他有些期待的等着。
过了一会几,他惊觉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念头,用手抹了下脸。
“我是累胡涂了吧!”他起身倒回床上,不再想那奇怪的感觉。
又往躺椅看了一眼,他立刻翻过身去,换他把自己连头给闷住了。
翌日。
早晨的海风依旧带着浓浓的海咸味。
花羽蒙拿着酒壶,伸了懒腰,昨晚竟然有些失眠,让他这一觉睡得有些痛苦,这时耳边传来热阁烘烘的嘈杂声,他皱了眉,是在搞什么啊?吵成这样。
走出船舱,他便愣了一下,别艘船的水手全挤在甲板上,视线往这聚了过来。
他一走到船首,看见铁傻等人都站在甲板上,和其他船隔空叫嚣。
“哇!鄱海十七号,你们终于自暴自弃啦?”邻船传来大声的嘲讽声。
“现在改名叫娘娘十七号啦?”另一边有人接着开口。
“哈!炳!炳!”
大批船围着鄱海十七号狂笑不已。
“叫什么叫?这叫创意懂不懂啊?”胖丁气红了脸,大声喊着。
“那么有创意,你们改天乾脆穿裙子出来,岂不更有创意?”
现场又是一阵爆笑。
“笑什么笑?你们有没有审美观?”飞子也涨着红脸,气得嘶喊反驳,虽然他自己也有些心虚。
“现在是怎样?造反啦!”花羽蒙大吼一声。
所有人看见花羽蒙,立刻闭上嘴,敛起了笑,现场一片寂静。
“围在这干嘛?没事干就跳下海去喂鱼。”省得一天到晚钓一堆瘦不拉几的小鱼,他又破口大骂一声。
他一吼完,所有人立刻一哄而散,只剩铁傻一干人恼怒的站在原地。
“一大早唱什么戏啊?”花羽蒙走向前质问,虽然他已不想搭理龙啸盟的事,但在他眼前造反,简直是不要命了。
所有人露出苦笑的脸,胖丁往天空指了指,花羽蒙疑惑的抬头一看。
“噗!”他口中的酒喷了胖丁一脸。
鄱海十七号上方的三张大旗,在蔚蓝的天空中飘扬,最右边的船旗上画着一颗可怕的骷髅头,那颗骷髅头咧着嘴,而左上方刺了一朵栩栩如生、绚烂缤纷的大红花,美丽的在骷髅头的额上绽放,旗子四周还点缀着黄色小花,整面旗看起来争奇斗艳、朝气蓬勃。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谁的大作!花羽蒙不知该说什么,难道她昨晚忙到半夜,为的就是这面旗?喝了口酒,他还在说服自己,刚刚看到的纯粹是酒精的幻觉。
就在所有人望着那面旗发呆时——
“大家都在啊!”颜乐从后头冒出。
“这是”铁傻不知该如何称呼这面旗。
“骷髅花海旗!”颜乐兴奋的等着接受大家的赞赏,绣花可是她最自豪的绝活,她还为它取了个名。
看她得意洋洋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昨晚很快就把洞给补好罗!可是修补过的痕迹实在很碍眼,所以我就绣了些大花在上头,这样是不是好看多了,和我们的船很合适啊?”
“你觉得哪里合适了?”花羽蒙歪着头看那面旗,怎么她随便就可以把整艘船搞得七荤八素的?
“因为这是小花你的船啊!所以船旗当然要开满花罗!”她脸上堆满了笑。
“小花?”众人狐疑的看着花羽蒙,头儿啥时多了个小名,还叫小花?
“不要随便帮人取名,傻呆!”他不悦的反骂了她一句。
“反正这张旗就是适合嘛,觉得怎么样啊?”她嘟起嘴。
所有人要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脸全给僵住了,看大家为难的脸,她停了一会儿。
“你们是不是觉得粉红色的花会比较好?其实我也想过,只是”
“副船长,这重点不在颜色啦!”铁傻赶紧接着说。
“那是不够大吗?那我再加两片叶子上去。”她接着问。
“副船长,不是这样啦!”胖丁包急着解释“只是只是只是我们是海盗耶!”他真的不知要怎么开口。
“那又怎样?”她一脸茫然。
众人苦笑着结结巴巴,毕竟这是副船长为了大家而精心制作的啊!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眼神只好全膘向花羽蒙,等着他扮黑脸。
“我这人是没什么美感啦!不过看样子,你的评价似乎不高。”花羽蒙耸着肩。
颜乐看着众人苦笑的表情,看来自己的花并不受欢迎,她满脸失望。
“要拆下来吗?”她露出难过的表情。
花羽蒙看了一眼颜乐哭丧的脸,本来他还以为她刺这面旗,是故意要整他,但现在看她似乎是认真的,而且她那张失望的脸,竟让他心里有那么一丝难受。
“我是无所谓啦!反正不是穿在我身上,就挂着吧!”花羽蒙提着他的空酒壶,潇洒的转身走去。
身后十几双眼全瞪大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会吧!这可是代表鄱海十七号的船旗耶!刚刚被笑成那样,脸都丢光了,头儿竟无所谓,本来还急着想拿下来,这下可没人敢说话了。
见本已成舟,那面旗是拿不下来了,大家也只有默默接受了,让女人上船果然是不幸的,所有人都这么想着。
“其实看来看去还满顺眼的啦!”铁傻努力挤出笑容。
“是啊!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呢!”飞子也苦笑着。
颜乐闻言,又露出了笑容,望着那颗头戴红花的骷髅头,还真是可爱啊!
她越来越满意自己的手艺了。
得意了一会儿,她才想起还有正事要做,立刻转过头,手叉上了腰,头抬得高高的。
“从今天开始,鄱海十七号就要重生了!”她趾高气昂的指着那面花海旗,眼里闪闪发亮。
众人狐疑的面对着她的下巴,不知她姑奶奶又有什么把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