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的名剑众多,它们却得不到天下第一的名号,惟独干将神剑可以,想也知道它一定有不凡的内在。”
“老人家果真有见识。”狂澜吩咐下人抬出早巳烧红的炭火,他将青衣宝剑往火焰中一丢。一炷香之后,他再将烧红的剑放人清泉中浸泡。再度扬起手中的宝剑,它的剑身闪烁着火红的光芒,如血之鲜红。剑气冲天,隔着数丈远都能感受到它所散发出的腾腾杀气--这就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剑。
“它是用宛家祖先的血肉铸成的。”狂澜沉沉的声音诉说着宛家几百年的疼痛“当年,我的祖先想铸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可是无论怎么铸也难以成功。他从吴越春秋上看到:吴王闯庐使干将作二剑,其妻莫邪断发剪爪投炉中,剑成雄号干将,雌号莫邪。他疯狂地相信若以活人的身体铸人炉中一定能铸成所谓的天下第一剑。所以所以他就把自己的妻子活生生地推进了铸剑炉中。传说,女子的惨叫惊醒天地,她对丈夫的恨,对剑的仇沁在她每滴血上。这血染红了铸剑炉,染红了铸出的剑--干将神剑变成了一把滴血之剑,每当它染血,都会发出红色的光芒,杀气冲天。为了镇邪,我爷爷用青衣将它封了起来。若不是诸位要一探究竟,它至今仍难见天日。”
即便他这样说了,还是有人不信。“你随便编个故事我们就相信它是天下第一剑了?拿出点实际证明啊!”这就是人的欲望,永不止境的欲望,像手中这把染了血,中了魔,沾了恨的剑。狂澜默默走到中庭,指了指放在地上那块赤色大石块“这附近有座赤铸山,相传春秋时干将、莫邪曾在赤铸山设炉造剑,山上存有砥剑石。莫邪山庄铸成的剑器都会在砥剑石上磨砺而出。这一块就是有千年历史的砥剑石,当年干将神剑就是用它磨砺的。各位随便借我一把剑。”
有人递上自己的宝剑,狂澜随意地将剑敲上那块砥剑石,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石块安然无恙而剑身却已断成几段。有人又用自己手中的剑试了试,结果都一样。
“现在知道了吧?这块砥剑石坚固无比,一般的剑休想动它分毫。但我手中的这把剑不是一般的剑,它是干将神剑,是天下第一剑,,所以”
手起剑落,剑粉身碎骨,石裂留痕,众人哗然。
“所以它可以劈开这块巨大的砥剑石,而它自己也断了。”
这就是欲望!它驱使人不断往上爬,不断追求更新更高的目标,永远不舍得停下来。等你终于爬不动了或者不想再爬了,环顾四周,你处在一个危险的高度,林立着的是悬崖峭壁,想走下来却已是徒然,等待你惟一的结局便是从高处摔下来。你爬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重。所谓的“天下第一剑”劈开了磨砺它的砥剑石,却也换来了粉身碎骨的下场。这是追逐欲望所摆脱不了的命运,想抛开它,你就得抛开欲望纠缠。
狂澜冲着惊骇的众人懒懒地笑着,满脸写着不在乎。或者说,他早已准备好了这样的结局,谁也别想得到这沾满血和仇恨的宝剑。
这柄天下第一剑沾满了宛家人的鲜血,它的重量压得宛家祖祖辈辈透不过气来。是它!是它杀死了他爹,害死了他娘;是它让爷爷含恨而终;是它让他沉闷了二十年;还是它让他差一点就失去了凉夏。他要亲手毁了这把剑,毁了它邪恶的力量,他倒要看看它还有什么理由再来左右他的人生。
把手上的剑柄随意一丢,他还顺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现在天下第一剑在此,你们谁想要就拿去,我还要去铸剑,恕不奉陪。”甩开衣襟,他这就要离开。
“宛庄主,请留步。”武当道长出声阻止“我们之所以要借贵庄的干将神剑一用,就是为了选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号令群雄,现在天下第一剑已不负存在。我们要怎么选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狂澜指了指自己,再看向众人“你问我啊?你们不是只要我交出天下第一剑就好了嘛!现在我把剑交了出来,你们想怎么样都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莫邪山庄只管铸剑,江湖上的事与我无关。”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有那些奸佞小人已经洞察出狂澜的用意“你是故意在我们面前毁了天下第一剑,是不是?”
狂澜悠悠然地看过去,眼神放肆而挑衅“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们要干将神剑,好啊!我拿出来了;你们不相信它是天下第一剑,我证明给你们看。现在看也看了,干将神剑就在你们面前,谁要谁拿去,莫邪山庄清贫寡寒,就不留各位吃席了。老管家,送客!”
偏偏有人不讲理,赖皮用上了“宛庄主,你还可以帮武林一个大忙。那就是把那位姑娘交出来,我们或者从她口中获得江盟主的消息,或者论武功,谁打败她谁就当武林盟主。大家同不同意啊?”
“同意!同意--”
狂澜向后退了一大步,他怎么忘了这一层,这些为欲望所驱使的人根本不可能放过任何一点追逐权利的机会。他们会强行拉出凉夏,他们会伤害凉夏。不他要保护她,他要保护凉夏,他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凉夏
“我在这儿,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那凉夏悠哉地甩着丝绢走了出去,扭着屁股,她踩着小碎步一步步走到广大江湖人士跟前,手中的丝绢挥挥。她害羞难耐地掩住半边脸“不知夏夏什么地方得罪了各位前辈,还请多多指教。”
痹乖!她果然是妖女,随便一个眼神就让众多男人倾倒在地,不是妖女是什么?
嵩山派的掌门不停地傻笑,连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你你没什么地方得罪我们,你你怎么会得罪我们呢?呵呵呵呵--”
“有人说夏夏是妖女,这是真的吗?”她半掩面容,眼中泪水汪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逼真得不得了,装了这么多年的多病西施,功力果然不浅。
要不是宛狂澜认识她这么长时间,对她那张假面具了如指掌,早就被她骗到家了。每次她一称呼自己“夏夏”伪装可怜的多病西施就登场了。真不知道她又想玩什么,狂澜只能静待事情发展。
多病西施果然好用,凉夏在心中暗自感叹,赋秋弟弟真是聪明,要她装成这副样子出场,柔柔弱弱的根本没人敢跟她大声说话。他不愧是中原三大才子之一,这个称号没给错。
也不是每个人都懂得怜香惜玉的,糟老头子往往就不懂得这一套。武当道长就狠下心来以大局为重“姑娘,你上次所使用的武功是失踪二十年的江海天江盟主的真传,请问你和江盟主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爹,我是他女儿。我不告诉你,你揍我啊?
拿出无辜的眼神,她完全一副小女儿状“江盟主?江盟主是谁,我不知道啊!”“你不要装无辜,你就是二十年前的萨满妖女!”到底有人心向名利,不为女色所迷惑。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这句话说得多么不该。
她娘可是萨满真教的圣女,她一出手武功盖天,敢说她娘是妖女!看她怎么收拾他们这帮老头子,
眼睛一瞪,寒光四起。狂澜先一步看出了她的行动,长臂一伸拉住了她。凑到她耳边,他小声地说道:“别跟这些人计较,你也不想把你爹牵扯进来吧!”
对哦!不能把爹娘牵扯进来,赋秋也是这么叮嘱她的。凉夏深吸一口气,继续装柔弱“夏夏真不知道什么萨满妖女,还请各位不要为难夏夏。”
“你不知道,我倒要看看你知不知道。”
没等狂澜出手,那个男人手中的剑已出鞘。狂澜想救凉夏,却已来不及,惟有惊呼出声:“凉夏--”
不用他出手,剑已停在半空中。所有人的视线紧紧地盯着凉夏,顺着众人的目光狂澜缓缓地望了过去:凉夏一点功夫不施,手里晃晃悠悠地荡着一块金牌,那是一块纯金打造的金牌,上面刻着一个“香”字。
凉夏瞟了金牌一眼,环视周遭,她语气飘然“这块金牌,你们不认识吧?当今皇上、皇后御赐的金牌,同时赐予我天下奇女子的称号,这种金牌共有三块,我拥有其中之一。凭着它,我可以向武皇后要求我认为必要的一切决断权,也包括扫清江湖势力。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老虎不发威,你拿我当病猫。手臂向前,她将金牌递给众人遥望“见此金牌如武皇后娘娘亲临,见到皇后该怎么办,不用我多说吧?”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江湖人士一个个如灰老鼠跪了下去“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没想到这块金牌这么好用,要不是赋秋告诉她,她还把它当装饰品揣在首饰盒里呢!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哦!对了。“拿着这些利器对着皇后娘娘,你们想造反是不是?还不快滚!”
“告退!告退!”那些名门正派疯狂作鸟兽散,比见到武林高手逃得还快。谁是最大的权威,那就是皇族。赋秋虽然只有十六岁,对这些名利场上的事了解得倒是挺清楚。
戏演完了,看戏的人多少得发表一下评论。楼起眯起小眯眼“难怪我看她这么眼熟呢!原来她也是皇后娘娘赐予的天下奇女子之一,三香中的酒香。”
“你在叨叼些什么啊?”诸葛少摸着后脑勺抱怨起来“那天晚上是谁啊?居然用东西砸我脑袋,害我昏了一夜。到现在还昏沉沉,疼死人了。”
为了我姐姐的幸福,委屈你了!赋秋手中的折扇扇着凉爽的风,笑容中沁出几许悠然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