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小姐到厨房拿冰镇莲子汤过来。”
“是,老爷。”小香看了脸色不佳的老爷一.眼,顺从地走出去。
裘奕看着女儿,心里猛叹着气:管教失败、管教失败,他没多大才能,靠着祖先庇荫,才能勉强维持裘家今日的局面,现在女儿才出门一天,唉!就捅娄子、闯了祸,这下子裘家不办喜事也不行了。
“什么事?”
爹爹的昏庸、耳根软她不是不知道,想必又听到三姑六婆说她的不是,又来骂她、念她了。
忆恩看裘庄主面有难色,直觉有事情发生,体贴地道:“老爷我也去帮小香的忙,你跟小姐好好谈谈。”
“不!你不要出去,我心头已乱,我需要你给我一些意见。”
唉!这该如何是好?
明知道赵家儿子不是善类,用卑鄙手段四处传播谣言,好让女儿嫁过去,可是事情走到这种地步婷萱名声已坏,若没嫁过去,镇上也没任何婆家敢要她,这下子该如何是好?
到底发生什么事可以让爹爹愁面苦脸,婷萱心里好奇问道:“爹!发生了什么事?”
裘奕沉吟一会,才说道:“若爹爹一定要你嫁给赵展庆,你会答应吗?”
“不!”婷萱斩钉截铁地拒绝。要她嫁给那个烂胚子,倒不如叫她去死还比较快些。
“你没有选择余地!”裘奕板起做爹爹的威严,不能让她再任性下去。
“狗屁!”婷萱怒发冲冠,脸上泛起了潮红“谁说我没选择权利,若你这么喜欢嫁人你自己去嫁,别把我拖下水。”
“婷萱!”裘奕大声喝斥着。“这是女儿对父亲应有的态度吗?竟这讲粗话,你平常读的书到哪里去了,连基本礼貌都不懂,若今儿个没好好教训你,以后让人笑我管教不严,生了你这个不孝之女。”说完,他就扬起巴掌,要狠狠拍打下去。
“老爷?”亿恩挡住老爷手臂,企图阻止“有事慢慢说,不要动粗,我想小姐一定是想知道,老爷为何执意要让小姐嫁给那个赵少爷在焦急之下才会口不择言。”
“还不是人家在大街小巷到处宣传,说婷萱名节已毁在他手中,为了负起责任,刚才已经到我们家门口提亲了。”裘奕脸红脖子粗的大声吼道。
“什么!”婷萱被这一个消息震的目瞪口呆,那个臭家伙竟然这么说,她非扒下他的皮,看他敢不敢乱说!“爹,你答应了!”
裘奕点点头“我还能不答应吗?”
婷萱苍白着脸,流下泪水,双手猛捶裘奕“你为什么要答应?你为什么要答应,我恨你、我恨你!”她已经有喜欢的人,老天爷为何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
忆恩赶紧打圆场说道:“老爷,我看这件事一定有误会,别听片面之辞就那么快下决定,我们先问问小姐有没有这件事再说。”
“不管有没有这回事,都已被人说成这样,名节早已毁了,她非嫁不可。”裘奕蛮横命令道。
“我又没跟他怎样,为什么他到处乱说话,我就要嫁给他!”婷萱气得理智全失“我不嫁,要嫁你自己去嫁。”
“你不嫁给他,要嫁给谁!你认为这镇上有谁还敢要你!”裘奕气得太阳穴频频抽搐。“昨日发生什么事只有他知、你知,即使你再怎么说自己如何清白,人家会相信吗?”
天知、地知,还有他知,这样就够了。婷萱固执道:“人家相不相信关我什么事。更何况我宁可做尼姑,也不要嫁给他!”
“看小姐这副模样,小姐还是清白之身,”忆恩着急说道:“若是让小姐嫁过去,等于是中了赵家的诡计。”
“你信,别人未必相信。”裘奕心灰意冷“我已经答应人家提亲,这件事已经没有转圈余地。”
“不!还有转圜余地。”忆恩坚定说道。
婷萱听到这句话,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忆恩姐,你有什么主意,快说。”
忆恩轻叹广声“这件事想必已经满城皆知,既然赵少爷要让小姐嫁给他,我们就来个李代桃僵,由我来做新娘。”
“不行!”裘奕毅然拒绝这荒唐主意。
“燃眉之急!除了这个方法没有其它法子了,难道老爷真要眼睁睁看小姐嫁给那个赵少爷,将一生幸福全毁了?”忆恩努力游说着“随便嫁给任何人都比赵少爷强,老爷你也希望小姐幸福吧?趁这几天还有时间可以将家产变卖,弄点银两到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躲起来。待风声一过,人们淡忘这件事,再挑个佳婿让小姐嫁过去。”
老爷对她有恩,说什么她也要帮小姐度过这个难关。
“不行就是不行!”裘奕横出右臂,打断忆恩还想说的话“再让我想想,过几天再跟你们谈。”
现在他是一个头两个大,这件事就暂时缓下,有空再想。
裘奕像火烧屁股般逃了出去,留下愣在原地的两人。
忆恩知道老爷遇事就逃的软弱个性,这下子不得不使出铁手腕了。
僻静角落有个小池塘,那里林风吹拂、花影摇曳,满庭皎白柔波,安静的只有风吹拂树梢的声音。
忆恩莲足放肆地在池塘边游走,眼光游移在岸边嫩黄的秋葵花,瞧它在风轻云柔的晴空,下,笑吟吟开着。她思绪飞快纷转着。
她实在想不通,为何老爷不让她代婷萱出嫁,虽然这方法一旦被识破,她的名誉及名节都会被毁,但她不在乎,因为从老爷救了她的那一天起,她的命早就属于裘家,她说什么也要让小姐幸福的。
不知为何,心中又浮起那男人身影,右食指指腹下意识地抚触到红唇上,一来一往地摩擦着。
她真的忘不了他、声不了那一晚的情境,和他的气息。
那晚情境仿佛真的印在她的心中,是那么的鲜明。一想到未来要嫁给他人,雾气顿时爬上她的双眸凝聚成泪,缓缓滑落双须。
才一晚而已,她就整个心都卖了出去,难道自己喜欢上他?难道一见钟情这事真的降临在她的身上?
一见钟情!
她心头一惊,将头摇的像波浪鼓。千万不要,她玩不起、也无法承受。
可是不管自己怎么摇,都已经无法再找回以前的心,现在的她心中只刻着他的身影,怎样都无法变回来了。
挡也挡不住、拒也拒不了这突如其来的爱情,令她有点喜、有点喷,更有许多期待与幻想。
忆恩抬头遥望天际,才发觉天色渐暗,猛然惊醒自己已经耗了一整天只想他而已。
待要起身时,咦!她的鞋,明明放在这里,怎么不见了?
忆恩四处寻找着。视线所及只有绽放俏丽的婆纳笑吟吟铺陈在马兰花之间,而那怯生生的打碗花不规则地缠依在大地上,而漫舞缤纷的蝴蝶正喜洋洋的采着蜜汁。哪有鞋子踪迹!
怎么办才好,难道要光着脚丫子走回去?
突然有阵急蟋蟀声响起。忆恩心一喜!或许被外面的野猫叼去了也说不定。
忆恩满怀希望的走去瞧瞧。
赫然,身后响起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窜麻她的背脊,攫住她的神经、冲击过她的血管里,吓得她整个人如同在寒冰里。
“在找什么?”
她的脚像吸铁般黏在原地,转都转不了身。
“怎么?我的问题有这么难吗?”电光石火间,他如鬼魁飘忽在她眼前,朝她一笑。
在阳光下,第一次清楚看清他的脸庞,不自觉的屏住呼吸,实在太俊了,俊的像是坠人凡间的神仙。
这令人无法抗拒的深邃俊容,孤傲地睥睨姿态,在阳光的衬托下,他身后如同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让人感受到他流窜出的侵略气息。忆恩不禁看痴。
他怎么会在这里?一位她想的要命却又不敢见的人。
忆恩惊的差一点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