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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娇容确实显露出疲态,但一句话又引得他妒火中烧,她和龙天阔做了什么这么累?
蓦然间,他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借着霸道的吸吮来发泄他嫉妒的情绪,他牢牢的捧住她挣扎的脸,吻得忘我、吻得热情也吻得激烈。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弄晚的理智抵挡不住他的唇舌攻势,多久没碰触到他的唇了?她承认自己想念他的吻,疯狂的想念
热吻许久之后,她终于想起现实的状况。
他们在做什么?没有夫妻关系的他们吻得如此激烈算什么?他又是以什么心情强吻她的?吻她之前,他是否也同样吻过李碧纱了?
想到这里,她奋力推开他朝大门奔去,他没有追上来,但她强烈的心跳直到她到府里还犹自跳个不停。
她火速往房里走去,不愿被下人看到自己这副可怜兮兮的落魄样子,当咸咸的泪水滑落到她的唇瓣时,她才惊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竟然难过的在掉眼泪。
“怎么了?”花磊劲正好经过回廊,看见神情有异又满脸泪痕的她,他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住她手臂。
“磊弟!”她立即抱住他痛哭失声。
花磊劲虽然惊诧,但没有多说什么,只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脊,做无言的安慰。
只有他明白,休妻这件事对弄晚的伤害有多大,表面开朗的她,已经很受伤。
花劲磊带着要死不活的弄晚来到管宣棠的赌场,放眼望去都是大小赌徒,无论何时来这里,气氛总是热烈高昂。
“尽量玩,赢的算你的,输的算我的,玩多大都没关系,只要你高兴就好。”花劲磊大方的宣布。管宣棠和骆无峻交换了一个视线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友爱他姐姐啦?
“真的?”弄晚也不敢相信一向最反对她进赌场的弟弟会对她说这种话。
花劲磊点点头,加强语气“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他拿出一袋银子递给弄晚,弄晚开开心心捧着银子下注去了。
“怎么回事?”弄晚一走,管宣棠立即问。
花劲磊蹙着眉心,视线落在前方的弄晚身上。“说来话长。”
那晚弄晚不寻常的表现让他觉得不对劲,问过霍嬉游之后,他才知道他老姐出现了实力坚强的情敌,难怪那晚她会哭得那么难过。
“劲磊,往意到没?你姐姐玩得并不起劲,我去吩咐庄家让她多羸些。”管宣棠笑着离开。
有了管宣棠的护航,弄晚自然是大获全胜。
她把赢来的赌金吩咐赌场的跑腿杂役去买了许多新鲜鱼肉和时蔬回来,亲自在赌场后头的厨房烹煮了一桌子佳肴,在中庭的凉亭里和三个大男孩边欣赏夜色边喝酒聊天。
“日前马镖师押镖到贯县,路经楚家堡下的峡谷,不意狂风乱扫又骤下一场暴雨,一行人被困在山谷里无法进退,干粮都吃尽了,原以为死定了,谁知道楚家堡的人竟会出手相救,死里逃生,连见多识广的马镖师也感到意外。”
骆无峻谈起走镖之事,马上吸引了弄晚的注意力。
避宣棠点点头“楚家堡亦正亦邪,确实叫人难以捉摸,方圆百里之内,甚至没人敢接近楚家堡。”
弄晚专注的听着,楚家堡被他们形容得如此诡谲危险,她倒是不那么认为。
如果楚家堡里头都是坏人,那么那天她怎么可能毫发无伤的回到霍将军府?楚家堡的人顶多是狂放不羁一点而已,她可不觉得他们是不讲道理的野蛮之徒。
她想到那天楚踏鸿的神色,他分明有事隐瞒着她。
既然为了这件事都已经弄得如此下场,她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再上楚家堡一趟呢?
虽然嬉游说她放弃,不想再找那个人了,可是她总觉得不甘心,反正现在她是自由之身,少了身份的羁绊,要做什么都方便,没什么人或事可以约束她了。
“姐,你最好别再打楚家堡的主意。”花劲磊皱着眉头警告,很明白弄晚眼中乍然出现的光芒代表着什么,她又想冒险了。
虽然他至今仍不知道弄晚对楚家堡究竟有何种情结,但满城的谣言还未止,他们的爹又还在气头上,他不希望再给好事者制造事端的借口。
弄晚瞪大眼睛,劲磊怎么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她睁眼说瞎话的否认。
“没有最好。”虽然他根本不信。
弄晚再度夜潜楚家堡,而且她觉得自己变聪明了,穿上男装的她,心想着就算再被逮到也不怕自己花家千金的身份曝光了,穿着男装的她可以死赖活赖的否决自己的女儿身。
反正她过去跟着朱老板在南北商旅之时也常这么做,男装对她而言驾轻就熟,没有问题的。
她蹑手蹑脚的在楚家堡周围徘徊,比上次更加仔细观察地形,研拟着上回那数百名手持火炬的汉子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这样或许可以推敲出入堡的洞口究竟在哪里?
好奇怪,她耳朵听到潺潺流水的声音,却不知水从何来,又听到踏踏的马蹄声,也不知道马蹄声是从何而来的
蓦然间她瞪大了眼睛,前方真的出现了一匹马。
一名风尘仆仆的白衣男子乘骑着白驹而来,那匹通体纯白的非凡骏马是她此生见过最俊美的马,马上的人
弄晚的眼睛越瞪越大,那个人那个人楚踏鸿!苞嬉游所形容的楚踏鸿长得一模一样,他拉住缰绳,从容不迫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丢向天空,火花瞬间在天空散开,恍如铜墙铁壁的楚家堡外围居然缓缓降下一道吊桥通道。
弄晚恍然大悟,原来有暗号才可以进入楚家堡,难怪她怎么找都找不到漏洞了。
马与马主即将进入通往楚家堡的吊桥通道,她眼见机不可失,来人就是她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人,连忙向前拦阻,却踩到一块石头滑倒了。
“老天!”白衣男子连忙拉住缰绳,怕不长眼的马蹄将人给踩死。
“小兄弟,你有没有怎么样?有受伤吗?”白衣男子翻身下马,扶起弄晚关心的问。
弄晚激赏的看着他,果然和嬉游形容的一样温文有礼,和那个楚堡主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别担心,我没有受伤。”弄晚看着他,眼里隐隐跳动着兴奋。“你也是楚踏鸿吗?”
白衣男子显然很惊诧。“姑娘为何如此问?”
确实没错啦,这个时候他也可以叫做楚踏鸿,只是这位姑娘素未谋面,她是谁呢?
“你跟我一位朋友口中所形容的楚踏鸿长得好像。”弄晚端详着他俊朗的五官。“难怪她会为你害相思病,自从你在禅寺前救了她之后,她就一直记挂着你,想再见你一面。”
“相思病?”白衣男子困扰的说:“小兄弟,不瞒你说,我是我是女人。”
“你是女人?!”弄晚惊呼一声,秀丽的眉毛疑惑的高高扬起,眼睁睁看着对方摘掉帽子,一头如瀑布般的长发披泻而下,弄晚一阵头皮发麻,她颓然又跌坐在地。
看看她做了什么蠢事?如果她不跑来追根究底不就没事了吗?起码嬉游还可以保有美丽的浪漫回忆,现在一切都破坏了,令嬉游魂牵梦萦的人居然是个女人
“你怎么了?”对方关心的问。
“没什么。”弄晚摇摇头。“那么你是”
“我叫楚凝歌,是楚家堡的大小姐。”她露出贝齿一笑。“踏鸿是我弟弟,我经常借用他的衣裳和佩剑在江湖上行走,大概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让小兄弟你的朋友误会了。”
“唉,不要叫我小兄弟了。”弄晚干脆也拿掉黑头巾,在楚凝歌同样惊诧的眼光中感慨的说道:“我也是个女人。”
“姐!”花劲磊冲进弄晚房里。“大事不好了!姐夫他”
“慢着。”弄晚看了他一眼,平静的把看到一半的书放到桌面。“磊弟,霍将军有名有姓,你这样语焉不详的称呼他不太好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摆这种无聊的架子?”花劲磊皱起眉毛。“姐夫他就要领兵出征了!”
这件事他早就略有耳闻,只是没有获得证实之前,他不愿说出来让弄晚烦心,现在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京城,要不知道都难。
弄晚呆住了。
他要领兵出征?
征战非儿戏,此去经年,若是蛮夷强大,不知道要几载春秋才能够回来。
“如果你还在乎他,就去挽留他,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时间是不能重来的,错过了就错过了,等他出征后才后悔就来不及了哦,我没时间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要去米庄走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散散心?”
花劲磊等她的答案,她木然的摇摇头。
“那好吧,我自己走了。”
花劲磊匆忙离去,弄晚重新拿起书,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的心酸酸楚楚的,好痛、好痛她不知道,原来人的情绪会产生这么具体的痛楚啊!
弄晚从花劲磊口中知道消息的数日后,护城第一将军霍东潜领兵出征,这是件轰动京城的大事,几乎全城的百姓都出来相送,连皇帝的圣驾也到了。
冷而萧瑟的冬风吹得人牙齿打颤,一身英挺军装的霍东潜在军队里分外显眼,他沉敛的接受万人的欢呼与欢送,刚毅的古铜色脸庞看不出喜怒哀乐。
“真的就这样让姐夫走了吗?”
花劲磊皱着眉头问,他们兄妹两人站在崖上虽然居高临下看得清楚,但风也更为强劲。
弄晚没有说话,她衣袂飘飘,红红的鼻头显示哭过的痕迹。
她不知道霍东潜会走得这么突然,她知道他要出征的消息才几日而已,连要怎么开口挽留她都还没想好,他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出发了。
世事的变化真大,才没多久的时间,他们已经形同陌路,接下来甚至要待在不同的地方,她不敢想象几年后会是什么情况。
曾经的亲密,如今变得如此疏离。
她看的清楚,李碧纱一直陪在他身边。
据说李碧纱的父亲是霍东潜手下的大将,所以她也会跟着军队一起去边关。然后呢,他会慢慢的将她忘记,最后忽然有一天会想不起那个名叫花弄晚的女子是何许人也?
到时候他恐怕和李碧纱已经儿女成群了,他不会记得他曾要求她生个小娃娃的事,也不会记得他曾经如何温存地替她擦澡。
她与他共有的一切,将灰飞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