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非常忧愁。
蛾眉轻颦,美眸浮泪,是谁惹她不开心?
现在星光旅馆由他姐姐入主,关纣解除掉负担,除了不定期的课,他无事一身轻。
急吼吼赶车,就为了早一秒见到心上人。
“天爱,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白痴,他不正巴望见到邓天爱,竟然一开头就说反话,接下来情况看来是不乐观了。
“下课了?”收回浮动远扬的思绪,她强颜欢笑。
“嗯。”“没有跟女朋友出去玩?今天是小周末呢!”她喜欢关纣的善解人意和成熟体贴,对他这种年轻男孩算是十分难得的优点,他完全没有时下少年的浮躁,是个令人舒服的大男孩。
“我没有女朋友。”幸好他在路上练习过好几遍,不再看到她就结巴。
“眼光太高了?”瞧他一脸困窘,煞是可爱。
“不,有一个暗恋的对象。”他鼓起勇气,他可不想让这份倾慕无疾而终。
“哦。”她淡淡应了一声。
“你不问我她是谁?”他捏紧手上那几本可怜的书。
“是谁?”
“你。”他破釜沉舟。
她不愿太过惊讶的表情伤了他的心,邓天爱微笑,把一瞬间的心慌意乱降到最低。
出自女性敏感又纤细的直觉,她在关纣诚恳和真挚的眼眸中看见了认真。
“我们不合适。”一举打破他的幻想或许过于无情,但与其给他不切实际的希望,长痛还不如短痛。
“如果是因为年龄”
“不,”她拒绝得很彻底。“我已经有准备一生守候的人。”
“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太不公平了。”他显现激动之色。
“你还年轻,将来会遇上陪你一生的真正伴侣,别太早为自己下了定论。”风霜淡染她双瞳。
那命定的人,是前世今生缘,该你的逃不了,不该你的强求不得而今,她是强求吗?强求遥不可及的梦境。
多矛盾啊!
“我只要你!”他握住拳狂吼。他丧气极了,在她面前他只是个幼稚不成熟的毛头小子,她恐怕连动过爱他的念头都不曾。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她故作轻快地眨眼。“你喜欢我代表我不算太老,谢谢你的恭维。”
“你怎能”他又气又急。“那些全是我由衷的话,我是掏心挖肺的。”
“孩子,”邓天爱笑容尽敛,无比凝重。“今生我只爱一人,不管他能不能回应,我的爱情都不会改变了。”
“如果他不爱你”他又萌生一丝希冀。
“这一生我也不再爱人了。”她的声音清澈,不疾不徐,决心却无与伦比。
“你怎么可以!”关纣大受震骇。
她萧索寥落地低语。“我的爱很少,刚好足够爱一个人对不起。”
一池心水已被撩动,感情哪能说收就收?关纣的心跌至谷底,碎成片片。
“我跟你一样。”颓丧在他心底无法停住,他昂起头,瞬息熄灭的黑眸升起星光灿烂。“我也很固执,这一辈子,我也只想谈一次恋爱,终生爱一个女人,对你,我不会放弃,永远!”
“你何必?”他的坚毅令邓天爱动容。
“你记住,我跟你耗上了,不管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生,我等你!”甩掉书本,顾不得什么,关纣紧紧包住她凉冷的手,宣誓。
“我不值得。”她眼底有泪在轻转。
“天秤在我心里,你是值得的。”他狂傲的话令人无法打一丝折扣。
邓天爱急急缩回自己的手,心绪大乱,她幽幽请求。“我想静一静。”
必纣勉力咽下心底刺痛的感觉,斯文地起身说:“好,不过,别待太久,要起风了。”
她无言的颔首。
明明知道是绝望的感情,为何仍要将自己投进烈火里烧得遍体鳞伤?她不懂。
“哼!那个毛头小伙子令你失魂落魄了?”雨道千仞寒冰的目光和着声音冷冷刺进邓天爱百味杂陈的心。
“雨樵!”她心慌意乱,早分不清喜和悲。
他毫不怜惜的固定邓天爱下巴。“还掉眼泪了,你对他动情了是不是?”
“我没有。”她亮如点漆的眼迸发不受污灭的亮光。
“哼!”他的哼声不若方才的尖酸苛刻,好像放下心松了口气的感觉。“我不是要你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别在这里鬼混?”
不听话的女人。
“我不走。”
“笨女人,你到底傻呼呼的等什么?不会用脑袋想清楚吗?我是个人见人怕的职业杀手,我们不会有未来的。”直到这一刻他才坦承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我在等你,你信不信,我会一直等下去的。”她语音凄切。
“蠢货,你没听清楚吗?梁雨樵已经死了,早在他断腿,终生不能再打篮球的时候就死了,现在的我叫罗塞叶塔,一个亡命杀手,你知道我身上背负了多少血债?那是你这种温室花朵想象不到的,别傻了,趁还没到人老珠黄的年纪去找个好户头吧!”
“你是因为自暴自弃才加入黑社会的?”
“不错,杀人是件刺激的事,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是活着的。”由被万人拥簇的云端摔下,那滋味生不如死啊!
“我愿意跟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就算要火里来,水里去,我都愿意。”
透过乌沉沉的墨镜,罗塞叶塔的眼中掠过一丝什么,但只是一瞬间便被拾掇干净,又恢复木然。“你太天真了,”他毫无人味地笑。“你以为我愿意身边拖个什么都不懂的累赘闯江湖,少做白日梦了。”
邓天爱深吸口气,不让自己被他尖刻的话打败。
“你还是有一点点爱我的。”
“哼!”“除非你亲口告诉我你从没爱过我,否则,我不会放手,绝对不放。”
罗塞叶塔木无表情的脸几乎崩溃。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使千锤百炼的心,也会被邓天爱坦率深情的告白撼动。
他从不渴望有人会等他,那是神话和奇迹,而那两项东西是他最不相信的。
“闭嘴,你太啰嗦,烦死人了!”他拔腿。
“雨樵,别走。”她死命抓住他的手,这一放,恐怕真要从此天涯海角了。
罗塞叶塔一根根掰开她紧如蚌壳的手指,警告:“不许跟来。”
“雨”她又抓住他,珠泪滚滚。
他抿唇,用力一甩,将邓天爱摔落地上,头也不回地走掉。
邓天爱慢慢抬起破皮的手肘,忍着刺痛感。
郎心如铁啊!
她异乎寻?渚驳刂砥鹄矗纯醇厣嫌锌榫r猎踩蟮慕鹗簟?br>
它是只怀表。金属的表面因为经年累月的摩挲,泛着旧旧的光泽,显见主人万分珍爱。
她轻按弹簧。
一双人儿的旧照片夹在怀表下方,那灿烂的笑靥那么刺眼,逼得她瞳中翻起波浪。
照片有些泛黄,在她难以控制的泪眼中模糊的更凶了
这是无情还有情
那帧照片是他们惟一的合照,当年少年十五二十时,如今沧海桑田,而舴艋舟盛载许多愁
他保存得那么好,连折痕都不见一点,他还是在乎她的。
原来离开的龙骧去而复返,带来了一个人
沈野。
“终于想到自己的老婆了,大忙人。”龙骧调侃久未见面的沈野。
“阿绯在这里,她不是回娘家去?”敢情沈先生已经久未回家矣。
龙骧不由得摇摇头。“我看你最近准备收休夫信吧,连老婆的行踪都掌控不住。”
沈野无奈地搔头。“最近实在忙翻了。”
看他深陷的眼眶和带绉的衣服,龙骧也不忍苛责。“和欧阳有关?”
“几乎可以确定是冲着他来的,对方很狡猾,利用电脑更改了数次身份,也没有跟台湾的黑道挂勾,行踪成谜,仅有的资料是向国际扫毒特警借来的,根本无济于事。”
“所以,你来守株待兔?”
“欧阳和他来自同一个组织,应该有蛛丝马迹可寻。”他说得很含蓄。
“他已经脱离是非圈,你们还监控他?”龙骧起了反感。
“不是这样的,欧阳的资料在一年前因为电脑病毒的缘故,一夜之间全消失了,特殊档案里已经没有他的名字,找到这里来,是我个人的直觉。”他是凭着刑警特别敏锐的第六感循线而至。
那病毒来得急去得快,所有建档资料中独独吃掉和欧阳越有关的一切,最高单位也曾下令展开调查,却一无所获,只好归入x档案中。
“我们留下,欧阳会起疑的。”龙骧了解好友的个性,他也相信他有解决困难的能力。
“你?我可没把你的份算进去。”沈野大摇其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把头剁了都不够赔。”
龙骧是纽约曼哈顿经贸的龙头巨子,一根毛都少不得,遑论万一,一万都不行,那金融风暴足以吹垮华尔街和美国大半的经济命脉,使不得啊!
“我不能走。”朋友有难,两肋插刀他也要留下。
“唉!”沈野又开始乱抓他的短发。“假如你走开留下贴身保镖来帮忙,我会更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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