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叫我什幺?”
“师娘。”
“再叫一次。”
“师娘。”
呵真好听。
“再一次”
“你有病是不是?﹗”阿徒不耐的吼叫终于爆出。“你到底要我喊几遍才够呀?﹗”这分明是存心耍人嘛!
“聚哥哥说过,你不能对我大声嚷嚷,你忘了?”丁儿戏捧着双颊,仍沉浸在晕陶陶的喜悦之中。
师娘嗯,她喜欢这个称呼。这让她深刻体验到自己真真正正是聚哥哥的妻子。呵“可不可以再喊我一次?”
“你”阿徒咬牙切齿,忍气吞声,最后干脆卯起来吼出那几乎惹毛他的两个字。“师娘、师娘、师娘、师娘如何,这样够了吗?”
“乖,全给你吃。”丁儿戏眉开眼笑,将整锅笋汤全推到阿徒面前。
“全给我?”阿徒抚着早已饿得咕噜叫的肚子猛吞口水。“那我就不客气了。”算她还有点“良心”;耍了他那幺久,总算也有点“补偿”
“不可以,小娘还没有吃呢!”
一旁的小傻愿很有意见地上前护住那锅汤,那是她和小娘煮的,当然不可以全给了抢她肉饼的坏哥哥。
“傻愿,别闹,你让徒哥哥吃饱了,他才能帮忙爹爹做事。”丁儿戏忙哄着小傻愿,要她放开那锅汤。
“那个人不是爹爹,他欺负小娘。”
丁儿戏两手插腰,正色道:“爹爹没有欺负小娘,而且以后傻愿再说他不是爹爹,小娘就要生气喽!”
“可可你说过,找到爹爹之后,就会有好多好多肉饼可以吃”小傻愿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这个“爹”显然是买不起肉饼的!
闻言,阿徒忍不住义愤填膺地辩驳道:“哼,师父现在只不过是手头紧了点,我告诉你,只要这次位置判断正确,顺利从山洞里挖出师父要找的宝贝,不要说是肉过了,到时候什幺样的山珍海味,咱们都吃得起!”
为了找到师父长年苦寻的“传说中的珍宝”他和师父已在这座山里勘察了整整一年,最后才锁定目前的这个位置进行挖掘。
这次,他绝对有信心!
当然啦,是“对师父”有信心!
微微颔首,丁儿戏当然知道司空聚寻找的是什幺,当年,他正是为此而离家的。“瞧,阿徒都这幺说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帮忙找到那个宝贝呢?”她哄劝道。
“可那个宝贝是什幺?”
“这个嘛”被小傻愿突来的一问,阿徒顿住。“秘密,不能说。”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小傻愿偏着头,极为认真地想了又想,最后,终于想通什幺似地乖乖将那锅汤“推”回阿徒面前。
“喏,全给你,你要快点帮忙找到宝贝唷,傻愿想吃肉饼。”
看着小傻愿天真又傻气的行为,阿徒突然被她的单纯给感动,连忙端出身为大哥哥的责任感,保证道:“放心,有我在,一定让你吃到肉饼。”
“真的?”
“当然。”
两人相视而笑,开心共享那锅几乎清淡无味的笋汤,很难想象之前还差点为了一块肉饼而大打出手。
而看着小傻愿和阿徒“握手言和”丁儿戏备觉欣喜,他们都是一家人了,本来就该“相亲相爱”才对。
“好喝吗?”撑着脸颊,小傻愿笑病安“地看着狼吞虎咽的阿徒。
“嗯。”阿徒嘴里塞满竹笋,用力点头。“同样的竹林,为什幺我以前挖出来的竹笋活像是棺材板转世?咬都咬不动!”
“这是傻愿陪小娘一起去挖的,当然不一样。”小傻愿得意道。“而且小娘煮的东西最最好吃了。如果你喜欢,等一下傻愿再去挖多一点回来煮。”
“或者,我们还可以去河边钓鱼回来烤着吃。”丁儿戏提议道。
阿徒举双手赞成。“好好,只要是吃的都不嫌多。”
有个小师娘其实也不赖嘛!至少他可以不必再烦恼吃的了。
就在三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下一顿餐的“菜色”时,司空聚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木屋后方的林子里。
“聚哥哥!”丁儿戏率先发现他,起身奔了过去。“你去哪儿了”
司空聚打着赤膊,全身上下尽是尘灰草屑。他径自走进木屋里,将手中以外衫里着的一大包东西直接放在安置牌位的木桌前。
“那是什幺?”丁儿戏追进屋里,疑惑地问道。阿徒和傻愿亦好奇地躲在门边探头探脑。
“这些钱足够你回洛阳去了。”
司空聚摊开布料,露出里头一锭锭闪亮亮的金元宝。
“哇师父,你从哪弄来这幺多银子?”阿徒惊呼着冲上前,双眼圆睁瞪着那些金银珠宝。
“不准动它们!”
司空聚冷声斥退阿徒准备摸上金元宝的兴奋双手。
要弄来这些银子,对他而言并非难事,他早就摸清楚在这座山里的几个特定位置,藏有大量前人埋藏的金银珠宝,只是他一直不屑去动它们罢了!
因为,这些东西都不是他始终找寻的“传说中的珍宝”
“带着这些银子直接回洛阳去。”司空聚面无表情地将元宝塞进了儿戏怀里。
“不,我不回去!”丁儿戏大喊,坚决地又将钱推回去。
他皱起眉。“我已经决定了。”
她双眉皱得比他更紧。“我也已经决定了。”
司空聚深呼吸,在心里默数到三,才又开口道:“你还记得以前说过的话吗?在这世上除了爹娘之外,你应该最听谁的?”
“当当然是聚哥哥的。”她挺老实。
司空聚满意地点头。“那幺,我要你现在就动身回洛阳老家去,你是不是该听话才对?”
“不,不对。”她摇头。“娘要我照顾你,我必须听她的;除非你和儿戏一起走,否则儿戏绝不单独回去。”
“娘已经去世了,你现在只能听我的。”司空聚将钱重新包裹好,放回她手里,态度转趋强硬。“带着钱,回洛阳去!”
“聚哥哥”望着司空聚坚定的神情,丁儿戏泫然欲泣。她好不容易才和聚哥哥团聚,她不想就这幺离开。“你别赶我走呀,我不想回洛阳”
他不是才允阿徒喊她“师娘”吗?为什幺现在要赶她走呢?
“是嘛!师父”见丁儿戏宛如“弃妇”的可怜模样,达阿徒都心软了起来。“不如咱们将这些银子拿去买些吃的”
“除了儿戏,谁都不准动这笔钱的主意。”司空聚郑重声明。
“可是”阿徒抹了抹嘴角边垂涎欲滴的奢想这些钱绝对足够他们吃香喝辣好一阵子了!惋惜哪
“聚哥哥,你真的这幺不喜欢儿戏,要赶儿戏走?”伤心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司空聚紧握拳头,道:“我要你回洛阳,和喜不喜欢你是两码子事儿。”
“可是如果师父真喜欢师娘,又怎幺会赶她走呢?可见师父你真的是不太喜欢小师娘”
一旁的阿徒忍不住插嘴,马上换来一记怒目瞪视。
“少啰唆,先去把门修好!”司空聚严声命令,心情烦躁至极。此时,小傻愿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腿边,鼓起勇气拉起他的衣角,嗫嚅道:“傻愿不吃肉过了,也不会再骂爹爹是坏人,更不会随便咬人,求爹爹别赶小娘和傻愿走,好不好?”
“我说过别喊我爹﹗”他冷情道。
“可不喊你爹,小娘会生气”小傻愿为难地看看丁儿戏,又看看司空聚,感觉有些困惑。“那傻愿不喊你爹,你是不是就会让咱们留下来?”
“不会。”他的回答肯定且直接。
小傻愿先是怔愣住,随即一脸受到伤害地嘟起嘴,生气道:“坏爹爹!最坏、最坏了,欺负小娘”
“傻愿,不可以这样。”丁儿戏抱住傻愿,防止她又扑上去捶打司空聚。
司空聚不为所动。
“时间不早了,你们还是即刻动身下山去吧!”
“师父,要不要徒儿带她们下山?我知道城里有个卖马车的地方,价钱还挺公道的。”阿徒毛遂自荐,突然觉得她们两人也实在有些可怜。
“不用了,阿徒,我们自己下山就行了。”丁儿戏拭去泪水,振作精神说道。
她打开包袱,取出两锭金元宝,交给阿徒。“这些给你,拿去买些吃的回来。”
“钱是给你的,不必分给我们。”
司空聚伸手将元宝拦截下。山里头多得是这些金银财宝,他要用还怕没地方去拿吗?
“可你刚才也说过,只有我可以动这笔钱的主意,对吧?”她执着地又塞了两锭金元宝给阿徒。“拿去买吃的,千万别再偷别人的东西了。”
“师娘”阿徒感动万分。
小师娘都要被赶走了,竟然还担心他唉,师父真是太狠心了!
“聚哥哥”
丁儿戏依依不舍地掉转视线望向始终板着脸的司空聚,一颗心不由得微微泛疼。
爹娘去世后,她唯一的生活目标就是找到他。可现下,她实在没有把握是否还拥有那份勇气,再独自跋山涉水返回洛阳
“娘的牌位就留在这里,你每天记得要和娘说说话,至于爹”
丁儿戏顿了顿,欲言又止,心里隐约盼望司空聚能改变主意,开口留她
咬了咬双唇,见他仍然无动于衷,她才放弃地勉强挤出一句:“那我走了。”
“嗯。”司空聚背对着她,算是道别。“路上当心点。”
丁儿戏忍住酸楚的泣意,朝他冷绝的背影留下依恋的一眼,才手牵小傻愿走出木屋。
“小娘别哭,有傻愿会陪你”小傻愿发现小娘的眼睛湿湿红红,忍不住苞着难过起来。“傻愿会乖乖的,不随便嚷嚷、不骂爹爹壤人、不和阿徒吵架”
随着两人身影渐行渐远,小傻愿的喃喃保证也渐渐离去
顷刻间,除了林间断断续续的鸟啭啁啾,再听不见任何声响。
“师父,她们真的走了”
“少啰唆,干活去!”司空聚咬牙丢下一句,即大步走出木屋,朝山洞方向而去。
阿徒低头看着紧握手中的两锭金元宝,老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甚为不安。
她们会不会
“师父,我下山买些吃的,很快就回来!”
心一横,阿徒拔腿就往下山的方向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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