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她觉得又迷惑又不安,这样做是对的吗?自己的未来将会怎样?但是,她回忆起以往的许多事情,那双男性的手,曾经把她抱往医院。依云那件白色的大衣,曾裹住她瑟缩的身子。医院里的输血瓶,曾救了她一条生命。无家可归时,依云把她带回高家一连串的回忆从她脑?锫庸缓螅庖涣幕匾涠枷r耍碌模皇歉唣斓哪樱鸵涝扑档哪蔷浠埃骸懊凶6ǎ颐怯Ω迷谝黄鸬模”淘铺欤堑寐穑俊?br>
是的,碧云天!碧云天!这是他们三个人的名字,冥冥中的神灵,早已决定要把他们三个人拴在一起。碧云天,碧云天,碧云天!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有人轻敲房门,她惊悸的站起身子,恐慌的瞪视着门口,高太太和依云一起走了进来。高太太一直走到她面前,一语不发的就把她拥进了怀里。好半天,高太太才平复了她自己激动的情绪,她低声的、怜爱的说:“好孩子,委屈你了!妈会疼你一辈子!”
“干妈!”碧菡轻声的叫。
“以后,该改口叫妈了。”高太太说。
依云拉住了她的手。
“碧菡,你该去了,他已经上了床。”
碧菡面红心跳,张大眼睛,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依云。
“姐姐,我很怕。”她低语。
“你随机应变吧,”依云说:“高家的命运,在你手里。”她把碧菡拉到面前来,俯耳低语了几句,碧菡的脸红一阵又白一阵,她忽然想逃走,想躲开,想跑得远远的,但是,她接触到高太太那感激的、热烈的眼光,又接触到依云那祈求的、温柔的神情,她挺直了背脊,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说:“好了,我去!”
依云很快的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高太太又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她望着面前这两个女人,从没有一个时刻,发现自己竟有如此巨大的重要性。生命的意义在哪里?生命的意义在觉得自己被重视!她昂起头,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悄悄的推开高皓天的房门,再悄悄的闪身进去,把门关好。她的心狂跳着,房里只亮着一盏小小的台灯,光线暗幽幽的。她站在那儿,背靠在门上,高皓天在床上翻身,带着浓重的酒意,他模糊的说:“依云,是你吗?”
她走到床边,高皓天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她不动,也不说话,皓天醉意朦胧的抚弄着她手腕上的镯子,似清楚,又似糊涂的说:“你近来是真瘦了,镯子都越来越松了。”
碧菡伸手关掉了桌上的小灯,房里一片黝黑。她轻轻的、轻轻的宽衣解带,轻轻的、轻轻的蹑足登床。高皓天在醺然半醉下,只感到她温软的身子,婉转投怀。不胜娇弱的,她瑟缩在他的怀抱里,带着些儿轻颤。一股少女身上的幽香,绕鼻而来,他用手紧抱着她,心里有点迷糊,有点惊悸,有点明白。
“你不是依云,你是谁?”
她震颤着,可怜兮兮的,他不由自主的抱紧了她。
“你浑身冰冷,”他说:“你要受凉了。”
她把头紧埋在他胸前,他抚弄着她的头发:“你是依云吗?”他半醉半醒的问。
“不。”她轻声回答:“我是碧菡。”
“碧菡?碧菡?碧菡?”他喃喃的念着,忽然惊跳起来。
“你是碧菡?”他问:“你为什幺在这儿?”
她把面颊偎向他的,她面颊滚烫,泪水濡湿了他的脸,她颤栗的、轻声的、耳语的说:“请你不要赶我走!我在这儿,我是你的!请不要赶我走!我是你的,不仅仅是我的人,也包括我的心!姐夫,”她偎紧了他:“我是你的,我是你的!请不要赶我走!请你!请你!请求你!”
他的手指触到她柔软的肌肤,身体感到她身子的颤动,耳中听到她软语呢喃,他想试着思索,但他想不透,只觉得血液在身体中加速的流动,一股热力从胸中上升,迅速的扩展到四肢里去。他甩甩头,努力想弄清楚这件事,努力想克制那股本能的愿望,他说:“碧菡,谁派你来的?”
“我自愿来的。”她轻语。
“你知道你在做什幺吗?”
“我知道。”
“碧菡,”他挣扎着,他的手碰触到那少女身体上最柔软的部分,感到那小小的身子一阵颤栗,一阵痉挛。“碧菡,”他努力挣扎着说:“别做傻事,乘我脑筋还清楚,你赶紧走吧,赶紧离开这儿!”
“我走到哪里去?”她低声问:“到方正德那儿去吗?”她微微蠕动着身子。“不,不,”他抱紧了她。“你不许去方正德那儿,你不许!”
他吻着那柔软的小嘴唇,她唇上有着淡淡的甜味,理智从他脑?锓勺撸勺撸勺摺傻讲恢蓝喔叨嘣兜牡胤饺チ恕19牛ψ潘饣谋臣梗:乃担骸澳隳亩疾荒苋ィ蛭忝挥写┮路!?br>
她的嘴唇滑向他的耳边,她的手悄悄的捉住了他的手,她在他耳边低低的、低低的说:“我好冷,姐夫,抱紧我吧!”
再也没有理智,再也没有思想的余地,再也没有挣扎,没有顾忌,他怀抱里,是一个温软的、清新的、芬香的、女性的肉体!而这女性,还有一颗最动人的、最可爱的、最灵巧的、最细致的心灵!他在半清醒半迷糊中,接受了这份“最完整”的奉献!
早上,高皓天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一缕冬日的阳光,正从窗帘的隙缝中透进来,天晴了,他模糊的想着,浑身懒洋洋的,不想起床。夜来的温馨,似乎仍然偏布在他的四肢和心灵上。夜来的温馨!他陡的一震,睡意全消,天哪!他做过了一些什幺事情?翻转身子,他立即接触到碧菡那对清醒白醒的眸子,她正蜷缩在棉被中,静悄悄的、含羞带怯的、温温柔柔的注视着他。
“碧菡!”他哑声喊:“碧菡!”
“我不敢起来,”她微笑着低语。“我怕我一动,就会把你吵醒了。”
“碧菡!”他摇头,自责的情绪强烈的抓住了他,夜来的酒意早成过去,理智就迅速的回来了。他蹙紧眉头,瞪视着她。“哦!我怎幺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碧菡,”他咬紧嘴唇,用拳头捶着床垫。“你怎幺这样傻?你为什幺要这样?你这个这个这个小傻瓜!谁要你这样做的?依云吗?她疯了,居然拖你下水!碧菡,你实在不该”
碧菡滚到他身边,她用手一把抱住了他的脖子,她的眼睛明亮而清幽的凝视着他。轻声的,温柔的,她打断了他的自怨自艾。
“别怪姐姐,别怪你自己,”她说,一瞬也不瞬的望着他。
“所有的事,都出于我的自愿,与姐姐和干妈都没有关系。”
“你的自愿!”他叫:“为什幺?”
碧菡的睫毛垂了下来,她把面颊埋进枕头里去,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那眼光顿时显得暗淡了。
“或者,”她低低的、自卑的说:“你觉得我是很不害羞的吧!或者,你会看不起我吧!”
“碧菡!”他激动的叫了一声,把她的面颊从枕头里扳转过来,她抬起了睫毛,眼里已凝贮着泪水。这带泪的凝视使他的心脏猛抽了一下,他一把拥住了她,用面颊紧紧的贴着她的鬓角,他低声的叫:“碧菡,你怎会这样想?我看不起你?我该看不起的,是我自己!我是一个伪君子,一个衣冠禽兽!我居然糟蹋了你!你,一直在我心里是那样纯洁,那样美好,那样高雅的女孩!我一天到晚防范别人会糟蹋了你,污辱了你,结果,我自己却做了这种事情!哦,碧菡,你不该让它发生的,你应该逃开我,逃得远远的!”
碧菡把脸从他面颊边转开,她正对着他的脸,她小小的手指抚摩着他的下巴,她眼里依然带泪,唇边却挂着个美丽的、动人的、娇怯的微笑。
“你真把我想得那样好吗?”她低问。
“是的!”
“那幺,现在我在你心里就不纯洁,不高雅,不美好了吗?”
“你在我心里永远纯洁而美好!”“那幺,你在乎什幺呢?”她紧盯着他,眼里有种天真的光芒。“我并没有改变,不是吗?”
“你”他结舌的说:“你不在乎别人怎样想吗?你以后的幸福、前途,你全不管吗?”
“全世界的男人里,我只在乎你一个!”她稳定的说。“我以后的幸福、前途,我在昨夜,已经一起交给你了!我还有什幺可担心的呢?”
“碧菡!”他紧盯着她。“你明知道,我有太太。”
“是的,”她轻语:“姐姐说,我们是娥皇女英,所以,你是现成的舜帝。当昨晚我走进你的房门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我自己的命运。我既不要名份,也不要地位,我心甘情愿,和姐姐永在一起,并为你生儿育女!我仔细想过,这是我最好的遭遇,最好的结果。”
他一瞬也不瞬的望着面前这张年轻的、焕发光彩的面庞。
“天哪!”他低叫:“你居然放弃了恋爱的机会?”
“没有。”她摇头,热烈的看着他。“告诉我,”她轻幽幽的说:“昨晚,你虽喝多了酒,你并没有醉到不知道我是谁的地步,是吗?”
“是的,”他赧然的说:“我知道是你,稳櫎─明知故犯,所以罪不可赦。”“为什幺你要明知故犯?”她问,忽然大胆起来,她的眼睛里有着灼灼逼人的光彩。
“我”他犹豫着,那对眼睛那样明亮的盯着他,那光洁的面庞那样贴近他,他心荡神驰,不能不说出最坦白的话来:“我想──我早已爱上了你,碧菡,你使我毫无拒绝的能力。”
她的眼睛更亮了,有两小簇火焰在她眼中燃烧。
“我就要你这句话!”她甜甜的说,一抹嫣红染上了她的面颊。“你看,我并没有放弃恋爱的机会,你又何必有犯罪感,而自寻烦恼呢?”她的手从他下巴上溜下来,玩弄着他睡衣上的钮扣,她睫毛半垂,眼珠半掩,继续说:“至于我呢?说一句老实话,我自从在医院里,第一次见到你哦,不,可能更早,当你把我抱进汽车,或抱进医院的那一剎那起,我已经命定该是你的了。因为因为我心里从没有第二个男人!”
“哦,碧菡!”他轻呼着,听到她做如此坦白的供述,使他又惊又喜又激动又兴奋。“你是说真心话吗?不是因为我已经占了你的便宜,所以来安慰我的吗?我能有这样的运气吗?我值得你喜欢吗?”
“姐夫!”她低叫:“我从没在你面前撒过谎,是不是?我从没欺骗过你,是不是?”
他凝视她,深深的凝视她,他注视得那样长那样久,使她有些不安,有些瑟缩了。然后,他拥住了她,他的嘴唇捕捉到了她的。她心跳,她气喘,她神志昏沉而心魂飘飞。昨夜,他也曾吻过她。但是,却绝不像这一吻这样充满了柔情,充满了甜蜜,充满了信念与爱。她昏沉沉的反应着他,用手紧挽着他的脖子?崴刈潘拿婕展鱿吕矗拇饺攘业摹17纷慕粞棺潘玫剿脑喑林氐奶芯醯玫剿粑娜攘Αh缓螅淖齑交拿婕眨萌チ怂睦幔谒哒纷秃簦槐橛忠槐椋骸氨梯眨”梯眨”梯眨 ?br>
“姐夫!”她轻应着。
“嘘!”他在她耳边说:“这样的称呼让我有犯罪感,再也不要这样喊我!叫我的名字,请你!”
碧菡期期艾艾,难以开口。
“你你是我姐夫嘛。”
“经过了昨夜,还是姐夫?”他问。
她红着脸,把头埋在他的胸前。
“皓天!”她叫。
她听到他的心脏一阵剧烈的狂跳。他半晌无语,她悄悄的抬起头来看他,于是,她看到他眼里竟有泪光。
“碧菡,”他望着天花板,幽幽的说:“我从没有做过这样的梦想。在我和依云婚后,我觉得我已拥有了天下最好的妻子,我爱依云,爱得深,爱得切,我从不想背叛她。即使现在,你躺在我怀里,我仍然要说,我爱依云。你来到我家以后,每天每天,你和我们朝夕相共,我必须承认,你身上有种崭新的、少女的清幽,你吸引我,你常使我心跳,使我心动。但我从没有转过你任何恶劣的念头,我只想帮你物色一个好丈夫,我做梦也没想到过要占有你。或者,在潜意识中,我确实嫉妒别的男性和你亲近,明意识里,我却告诉自己,你像一朵好花,我只是要好好栽培你,让你开得灿烂明媚,而不是要采撷你。依云的不孕症,造成家庭里的低潮,她太大方,你太善良,她要孝顺,你要报恩,竟造成我坐享齐人之福!我何德何能,消受你们两个?我何德何能,拥有你们两个?”
碧菡用手轻轻的环抱住他,她诚挚的说:“让我告诉你,我绝不会和姐姐争宠,她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应该爱她,远超过爱我!否则,我会代姐姐恨你!你要记住,她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侍妾”
他用手一把蒙住了她的嘴。
“永不许再用这两个字!”他哑声说。
她挣脱了他的手,固执的说:“我要用,我必须用!因为这是事实,你一定要认清这事实。否则,我不是报姐姐的恩,而是夺姐姐的爱,那我就该被打入地狱,永不翻身!”
“你多矛盾!”他说:“你要我爱你,你又怕我爱你,你是为爱而献身,还是为报恩而献身?”
“我确实矛盾。”她承认。“我既为爱而献身,也为报恩而献身,我既要你爱我,又不许你太爱我。如果你的爱一共一百分,请你给姐姐九十八分,给我两分,我愿已足。”
他吻她的面颊。
“你是个太善良太善良的小东西,你真让我心动!”他说:“为什幺要这样委屈你?如果我有一百分的爱,让我平均分给你们两个人。”
“啊啊,不行不行。”她猛烈的摇头。“你记牢了,你要给姐姐九十八分,只给我两分,超过这个限度,我就会恨你,不理你!你发誓!”
“我不发,”他摇头。“感情是没有一个天平可以衡量的,我永不会发这种誓,我爱你们两个!”
“但是,”她正色的看着他。“你发誓,你永不会为了我而少爱姐姐!”
“为了你吗?”他低叹着。“我应该为了你而多爱依云,因为,她把你送进了我怀里!像云娘为沈三白而物色憨园,用情之深,何人可比?沈三白无福消受憨园,我却何幸,能有你和依云!”他再叹了口气,抚摩着碧菡的头发,他深思的说:“花月痕里面有两句话,你知道吗?”
碧菡摇摇头。
“花月痕是一部旧小说,全书并不见得多精彩,只是,其中有两句话,最适合我现在的心情。”他清晰的念了出来:“薄命怜卿甘作妾,伤心恨我未成名!”
她凝思片刻。
“知道吗?”她说:“这两句话对我们并不合适。”
“怎幺?”
“这是中国古代的士大夫思想。现在呢,我既不能算是薄命,你也没有什幺可伤心。我病得快死,却被你们救活,我爱上你,竟能和你在一起,我享受我的生活,享受你和姐姐对我的疼爱,不说我命好已经很难,怎能说是薄命呢?你年纪轻轻,已有高薪的工作,是个颇有小名的工程师,家里又富饶,不愁衣食,不缺钱用,除非你贪得无厌,否则,你还有什幺不知足?什幺可伤心呢?”
他思索了一会儿,忍不住噗哧一笑。
“没料到,你这小小脑袋,还挺有思想呢!”
“好不容易,”碧菡说:“你笑了。”
他凝视她,那娇羞脉脉,那巧笑嫣然,那柔情万缕,那软语呢喃他不能不重新拥住了她,深深的,深深的吻她。
一吻之后,她抬起头来,看到那射进房来的阳光了。她惊跳起来,问:“几点钟了?”
他看看手表。
“快九点了。”
“天!”她喊:“我们不上班了吗?而且而且”她张惶失措。“这幺晚不起床,要给干妈和姐姐她们笑死!”她慌忙下床穿衣。
一句话提醒了皓天,真的,依云会怎幺想?即使事情是她安排的,难道在她内心深处,不会有丝毫的嫉妒之情?他赶紧也跳下床来穿衣服。
梳洗过后,他们走出了房间,碧菡是一脸的羞涩,皓天却是既尴尬,又不安。他们在客厅里看到了依云,和满面春风的高太太。依云似乎起床已经很久了,坐在沙发中,她正在呆呆的啃着手指甲,一份没有翻阅过的报纸,兀自放在咖啡桌上。看到了他们,她跳起来,轮流望着皓天和碧菡的脸色,然后,她扬了扬眉毛,微笑的说:“恭喜你们啦!”
碧菡满脸红霞,羞涩得几乎无地自容。皓天也红了脸,紧捏了依云的手一下,他说:“你们订的好计!”
“不管计策多好,”依云似笑非笑的瞅着皓天。“也要人肯中计呀!”
“咳!”皓天干咳了一声,望望四周:“有可吃的东西没有?我们还要赶去上班呢!”
“有,有,有,”高太太一迭连声的说:“早给你们准备好牛奶面包了,还有一锅红枣莲子汤。”她走过去,亲热的牵着碧菡的手,低问了一句什幺,碧菡的脸更红了,红得像个熟透了的美国苹果。皓天悄悄的看了她一眼,正好她也斜睨过来,两人的目光一接触,就又慌忙的各自闪开。高太太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她挽着碧菡,说:“今天请天假,不要去上班了吧!”
“不,不,”碧菡立即说:“一定要去的,好多工作没做完呢!”
阿莲端了牛奶面包进来,又捧来一锅红枣莲子汤,她只是笑吟吟的望着高皓天和碧菡,看得两人都浑身不自在。高太太亲自给碧菡装了一碗红枣莲子汤,笑嘻嘻的说:“碧菡,先把这碗汤喝了吧!取蚌好兆头!”
好兆头?碧菡一愣,不知高太太指的是什幺,但是,当她顺从的喝那碗汤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那里面是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四样东西,合起来竟成为“早生贵子”四个字!中国老古董的迷信都出来了。她一面喝汤,一面脸就红到脖子上了。
匆匆的吃完早餐,高皓天走到依云身边,闪电般的在她面颊上吻了一下,他低声凑着她耳朵说:“今晚要找你算帐!”
依云怔了怔,会过意来,脸就也红了,瞅着他,她低语了一句:“别找我,找那个需要喝莲子汤的人吧!”
“我找定了你!”高皓天悄悄说:“别以为你从此就可以摆脱我了!”说完,他掉转头,大声喊:“碧菡!快一点,要去上班了!”
碧菡冲进屋里,穿上大衣,她走了出来。望着依云,碧菡腼腼腆腆的一笑,羞羞涩涩的说了一声:“再见!姐姐!”又回头对高太太说:“再见,干妈!”
斑太太一直追到门口去,嚷着说:“中午早点回来吃饭哦,我已经叫阿莲给你炖了一只当归鸡了。”
碧菡和皓天冲进了电梯,碧菡才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来,高皓天也像卸下了一个无形的重担一般,他们彼此对视着,都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碧菡垂下了眼睑,用手拨弄大衣上的扣子,皓天伸出手去,捉住了她的手。
“不后悔吗?碧菡?”他深沉的问。
她抬眼注视他,眼里一片深情。
“永不!”她说。
他捉紧了她的手,握得好紧好紧。电梯门开了,他挽着她走出电梯,走出公寓,走上汽车。那种崭新的、温柔的情绪,一直深深的包围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