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看到一辆车里有死人,驾驶位的车窗开着,罗恩望了进去,驾驶员趴在驾驶位上,脑袋上正中了一枪,这个人是被枪打死的。车后座上有两个成年人和一个孩子,也被打死了,打在胸腹部,内部大出血而死。
罗恩想象当时的情景,这辆凯美瑞正开往诺亚方向,路上遇到了搭车的人,而他们拒绝搭载,或者是遇到了抢车的人,于是那个人拔出武器将他们射杀,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后来没有把车开走?罗恩绕着车走了一圈,他发现满地血渍,车轮子底下还有一截断手,那个持枪的人应该是遭到了袭击,并且这个人是**,因为他穿着**的**。
地上还有一把64式手枪,罗恩捡了起来,里面已经没有子弹了,他随手扔到了地上,放眼望向四个路口,到处都是弃车,一片死寂荒凉,好像这个城市空了,所有的生命都消失不见,地上飞旋的尼龙袋令他出神了片刻,此刻他的心情是沉重的,更多的是没有方向。
路在脚下,他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何处又是一个尽头,比起没有家,没有归属感,他更多的是心灵上空虚,他不禁想活着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永无止尽地逃生吗?
哪一天他不想逃了,或者逃不动了又该怎么办?
他环视四周的建筑,SVI的高耸建筑早已成为废墟,远处还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尘埃,那股火药焦土粉尘之味依然浓烈。路边是密集的五金器具厨房卫浴店面,所有的玻璃都已经被震碎,看来SVI的那场爆炸波及的范围不小。
他夸步立在路中央,双手端着枪,他背后两米远的地上有一颗脑袋,确切地说一个连着手臂的脑袋正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
罗恩端着枪一步一步后退,全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因为它安静地可以忽略。它静静地躺在那里,那双眼睛仿佛随时都会睁开来。
罗恩踩到了一张东西,他低头看了看脚下,那是一张塑封的全家福照片,照片里一家三口在微笑着,罗恩弯下腰捡照片,他看到了那个头,心里一阵寒,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人头,秃顶,中年,罗恩一边盯着这个脑袋,一边小心地伸手,生怕它会活过来咬人。
他终于捡起来了,那双紧闭的眼始终没有睁开,但是罗恩的心却一直紧绷着,他看了看照片中的那个男人,和地上的那个头颇有几分相似,看上去是他三十岁左右的时候拍的,照片就在他的眼前三十公分处,他垂眸仿佛在凝视着。
也许这个人是想捡这张照片而遇难,罗恩为他设想了一个颇为悲壮动人的理由。
罗恩把照片塞回了那个男人的手里,或许他会走得安详一些,他为自己此刻的行为而好笑,他是一个特种兵,他杀过死刑犯,执行过多次生死任务,在这场灾难中,他还活着,他杀过野兽,杀过丧尸,将来可能还会杀害无辜的人,而此刻,他却把一张照片放回了一个死人的手里,他对死人产生了同情心。
那个人头仿佛有了感应,他的眼皮动了动,罗恩咔嚓一声将枪对准了它,他等了一分钟,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睁开。罗恩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居然对一个离开身子的脑袋用枪威胁着。他的警惕心果然是值得肯定的。
他并没有在这颗头上开上一枪也没有将它杂碎,罗恩收起了枪,也许将来某一辆过路的车子会从他的脑袋上压过,就好像碾过一个可乐罐子一样平淡无奇。
安妮他们很快将尸体都拖到了路边,张伟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他们的衣服。他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当时安妮和罗布斯也没有阻止这个行为,用火烧处理尸体是很正常的,可是他们忘了,这上百辆车里的人都去哪了?
火光冲天发出蛋白质烧焦的气味。
安妮从车里提出白色油漆,拿出刷子,她在马路上写了大大的字:SVIANNY——>诺亚避难所20XX年11月02日。
罗布斯问:“你这写给谁看呢?”
安妮盯着白色的油漆出神:“也许他看不到,但是如果他来了的话,就会知道我没死,让他去诺亚找我。”
罗布斯:“第一、在去诺亚之前我们还要去第一医院,谁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回来。第二、你怎么知道诺亚是否安全?你没看到这里的野兽都不见了吗?”
安妮心里又犹豫了起来,罗布斯说的对万一诺亚沦陷了,他去诺亚寻找她不是……她手里的刷子一滴一滴滴下油漆来,她此刻有些后悔写上了这些,她把诺亚两个字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