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天空逐渐变得黑沉,大地山川仿佛被盖了一层灰色的薄纱,变得朦胧了起来。
徐家村家家户户都升起了袅袅炊烟,狭窄的乡间田埂上随处可见扛着锄头农具的农人们往家走,只有徐向晚家的院子里一星半点的烟火也看不到。
陈大夫妇都是恨活计的,巴不得两天的事情一天就能干完,因此此时还在地里埋头苦干,并没有回徐向晚家。
除了小烈时不时的呜咽和嘟嘟偶尔的“嘎嘎”声外,家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动静。
堂屋内的几个人此时都静悄悄地或坐或站,空气仿佛被冻结了一半僵冷,让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良久,小九首先打破了屋内的沉寂:“娘,这人真是我爹么?这些日子我在学堂,同窗们都笑我是野种……”
就算小九再懂事,可到底不过是四岁的孩子,从小没有享受过父爱关怀的他虽然对“父亲”一词并不理解,可却存着一份比任何人都更加浓烈的渴望。
张氏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满溢的泪水,徐向晚赶紧取出手绢仰起头踮着脚替其擦了擦。
如今张氏不再像以往在上房这般操劳,整个人看起来年轻了不少,这一哭起来倒是有些楚楚风韵,徐志邦看得心下一动,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初见时的情景。
就是在那个烟火如雨,灯火辉煌的夜晚,娇美的姑娘在一树繁花下回眸一笑,如同画卷一般的身影就那么深深地刻在了徐志邦的心头。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身影逐渐从心下淡去?或许是在生死一线时见到秦玉茹的那一刻?或许是……徐志邦摇了摇头,似乎想将脑海中的那些杂念甩出去,原本陷入迷惘的眼神也清明了一些。
“素蕊,是我负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徐志邦起身来到张氏的面前,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躲了开去。
徐志邦眼底闪过了一丝伤感,不过嘴唇却抿了抿,怅然道:“可是当初我的确也是身不由己。”
接着,徐志邦便将这三年来的经历都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当初被官府征了徭役后,徐志邦便被派往鄂州修筑堤坝,日夜劳作加之缺衣少粮之下,原本结实的身体渐渐虚弱了下去。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江水忽然暴涨,堤坝一夜之间被完全冲毁,修筑堤坝的工人们死伤大半。徐志邦虽然会凫水,可奈何身体虚弱,洪水又太大,挣扎了一阵之后便陷入了昏迷。再次醒来之后,徐志邦便发现自己被江汉县的县丞女儿派人所救,这县令女儿正是如今的秦玉茹。在被冲刷的过程中,徐志邦身体受了重伤,秦玉茹一直亲手照顾他,哪怕他多次向她说过自己家中已有妻儿,她依旧我行我素,甚至提出只要能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做个妾室也心甘情愿。日复一日的亲密相处,秦玉茹本就生得貌美如花,又愿意在他面前伏低做小,久而久之徐志邦自然也就动了那份心思。为了报答秦玉茹的救命之恩,徐志邦便以平妻之礼迎娶了秦玉茹,没过多久就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只有一岁半的徐成鸿。
徐志邦本想早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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