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什么也不能干。”亚当斯博士没有说话。他觉得户栗不仅是一个相当差劲的英语教师,而且还是个胆小鬼。
“我认为我们有事可干。”博士说“有的地方会有通向火山口的小路。如果我们能找到它就行了。现在我有一个计划,我们可以组成一个‘转盘’,你,户栗先生,留在这儿。我们五个人一起往前走,直到快要听不到你的呼喊声为止。不能走太远,因为浓雾能吸收声波,也许只能走500码左右。我们把町田留在那儿。其余的人再走500码,再留下牛房。然后继续走,依次留下罗杰、哈尔。我在另一端,这样就可以组成一个一英里半的传呼线。然后,户栗先生呆在原地不动,其他人像钟表的指针一样绕着他转,如果小路在距这块岩石一英里半的范围之内,我们就能找到它。”
“不会有人迷路吧?”哈尔问道。“如果一个人始终能听到另一个人的呼喊声就不会迷路的。我们开始吧,要不停地喊,户栗先生。”当户栗转过身背靠着岩石,为他在这个计划中所充当的角色感到得意的时候,其他五个人已经消失在浓雾里。“唷!”户栗开始用日本的方式喊叫。他们继续往前走。“唷唷唷”喊声越来越弱。他们留下町田,然后继续往前走。五个人一个一个地被留下,不停地向前向后呼喊,直到博士来到传呼线的未端。“开始!”他喊道。命令顺着传呼线传下去,于是巨大的转盘开始转动。
转了还不到四分之一圈,博士喊道:“在这儿,小路。到我这儿来。”博士的话被传下去。不到二十分钟,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小路旁。但哪条路通向火山口呢?他们仔细地听着火山的隆隆声,辨别着声音的方向。由于有雾,声音好像来自各个方向,像是从天上,也像是从地下发出的。“我想大概是这条路,”火山专家边说边沿着那条小路走去。其他人紧跟着他。
牛房走在最后面。哈尔向后瞥了一眼,看到那个年轻学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目光呆滞,步履沉重,若有所思。好像发生了什么不顺心的事。牛房到底怎么了?
哈尔放慢脚步,和牛房并排走,想跟他聊聊天。但哈尔一点也不懂日语,而牛房又太腼腆了,他不愿用他学过的一点英语来交谈。他冲哈尔勉强笑了笑,然后他们就又在沉默中艰难地向上爬去。
与牛房的情绪相反,丹博士有点过于得意了。哈尔尊敬地称他为丹博士。“叫我丹好了。”丹博士对他说“不管怎么样,我只比你大十来岁,何况你长得比我高。”
那是真的,尽管哈尔还不到二十岁,但他的个子比博士还高,肩膀也比较宽,身体也健壮。但哈尔认为博士瘦长结实,而且智慧非凡。他觉得直呼其名对这位科学家有点不够尊敬。最后哈尔还是让步了。
又是一阵碎石落了下来,但丹博士仿佛没有看到。他抬着头爬得很快,把其他人甩下一大截。火山的隆隆声越来越大,太阳已经升起来了,但阳光穿不透浓雾。由于有可恶的烟气混进来,雾变得更浓了,户栗被呛得直咳嗽。
丹博士不顾呛人的烟雾、不断落下的碎石、大地的颤抖和越来越大的轰隆声,仍然大踏步地向前走。他的胆子太大了,好像生怕别人说他害怕一样。他又一次唱起了晚上唱的那首凄凉的歌。听起来和在晚上一样令人不可恩议。
他忽然停了下来。“我们已经到了!”他喊道。
其他人都来到他身边。前面几英尺远的地方,地面不见了,巨大的烟浪和云雾混合在一起。
他们的眼睛虽然什么也分辨不出来,但凭着听觉判断,他们就站在火山口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