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紧张是骗人的,伍亦颖的一双手几乎快把裙摆给揉烂了(如果布料揉得烂的话)。
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一直以为她这么多年所期待的事只是一场梦境,而梦境是不会成真的,而现在她居然要订婚了。
“什么?!新郎没有到,怎么会这样?”房间外,伍江秀仪压低了声音,声音里充斥着不可思议。
看来是有人拉着伍江秀仪避开大厅的人潮,躲到角落告诉她男方的情形,偏偏他们选的地方就在伍亦颖的房外,让她把话听得一清二楚。
“是公司的急事,新郎官不得不去处理,才会这样。”是煤人曾太太的声音。“但是你看,亲家、亲家母,和他们的亲戚都到了,该有的礼数他们也没有少,他们真的是很注重这门亲事,只是事出突然,所以才会这样。他们也担心你们这边会有误会,现在也一直在联络新郎官,看可不可以找人去代替,好让他快点过来”
“是啊!秀仪,”新郎官的妈妈,利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利陈敏娟堆了一张笑脸加入谈话。“都怪我没有事先把亘准的哥哥从国外叫回来,要不然也不会让亘准在这么重要的日子居然没有到!我是想,之前我们一直在讲仪式简单就好了,重点是摆在结婚上,所以,也没叫亘准的哥哥、妹妹回来唉!这都是我的错!现在弄成这样,好像我们不在重这门亲事似的。”
“敏娟!别这么说,是我们坚持不要太复杂,不用劳师动众,临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怎么能怪你呢?”伍江秀仪并不苛责对方,只是——“新郎没有到,那订婚不就”
“当然是照常举行。”利陈敏娟道:“我刚刚问过曾太太了。”
“是啊!是啊!”曾太太接着说:“现代人是比较少看到订婚的时候少新人的,但是可没有说少了新人,就不能举行订婚礼了。想当初我还见过订婚的时候,新郎、新娘都没到的呢!人家现在还不是婚姻幸福地过了二十几年,儿女成群,这个不是问题啦,”
“但是”伍江秀仪迟疑着。
“我和兴华都知道是委屈小雅了。秀仪,你知道我也很疼小雅,我实在也不愿意这样,但是,现在这种情况”
“敏娟,你别太自责了,我看现在就照着办吧!”伍江秀仪虽无可奈何,但还是得顾全大局。“我去看一下小雅。”
“我也去。”利陈敏娟道。
然而,这两人并没有走进伍亦颖的房间,该是又有什么事绊住她们的脚步了吧!
伍亦颖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是不停地想着自己刚得到的讯息——利亘准并没有到。
订婚的日子,竟只有新娘子一人,但她连一点怪新郎官的意思都没有。
她有多久没有见到利亘准了呢?两个月有了吧!这两个月,她在新竹忙着毕业考,忙着学校的毕业专题,忙得昏天暗地。而他她知道,他一直是很忙碌的。
这两个月,他们都没有联络,并没有什么特别,毕竟,他们也曾有过三个月以上都没有联络的纪录。基本上,只要他没有来新竹,到她家隔壁的房子度假,他们都不会碰面,因为,她几乎不上台北找他的。
“还是找不到亘准?!”窗外传来的声音,引起她的注意。这个女人的声音,她很陌生,也许是利亘准的亲戚吧!
由窗口看出去,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正站在她的窗口边讲手机。
“公司呢?联络上他公司的秘书了没?”女人又问道。
伍亦颖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些什么,她只看得出正在听电话的女人的表情愈来愈难看。
“一个礼拜前就出国了?!”女人虽然压低了声音,还是让人感到因受到惊吓而有些尖锐。“他是不是故意的,就算是不愿意订这个婚也应该和他爸妈说清楚啊!”女人又继续道:“现在我们都来下订了,可叫我们怎么办?仪式当然还是照常举行啊!难不成叫我们现在就打道回府新娘子我怎么知道漂不漂亮听说只是听说啊!再丑能丑到哪里去”
她听错了,她一定是听错了!
利亘准是因为临时有事才不能来,不是什么出国
新娘子再丑能丑到哪里去?!不是说她不会是说她的
伍亦颖呆立在房间,却只觉得自己不停地发抖,脑袋一片空白。
“小雅,准备好了吗?待会奉甜茶得认识一些长辈,不过别担心,亘淮的亲戚都很亲切对了,还得戴戒指。戴戒指的时候”伍江秀仪笑吟吟地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