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
顾天佑来到方家父女暂住的院落,因为这阵子忙于公务,拨不出时间来探望方老,听绣云说他的脚伤已经痊愈,也可以行走自如,这才放心。
“你来啦!”绣云听到两下敲门声,前去应门,瞥见站在房门外的人是顾天佑,有些羞赧地说。
“我是来看你爹的。”顾天佑笑眯了眼说。
在房里的方老连忙回道:“大人快请进!”
闻言,顾天佑便跨进房门。“听说方老的脚伤都好了,我也总算可以安心了你坐着就好,不用起来。”
方老还是起身,拱了拱手。“托大人的福,都好得差不多了,而且那批强盗全都处死,案子也结了,所以打算这两天就和绣云搬回家住。”
“既然这样,我也不便强留。”说着,顾天佑笑吟吟地觑了绣云一眼。“方老应该知道我来是想说什么,就是有关我和绣云的婚事,还是希望能得到你的允许,届时就请媒婆正式上门提亲。
听到是要谈论自己的婚事,绣云自然也不好意思待在旁边听,于是红着小脸,腼腆地说道:“爹,我去泡壶茶水过来。”
说着,绣云便步出房间,到灶房去了。
顾天佑于是示意方老也一块坐下来。“我也知道方老是一片好意,是为了我的仕途设想,不过对我来说,从未想过要享齐人之福,只想娶自己喜欢的姑娘,所谓的门当户对不过是外人的眼光,我并不在乎。”
“只要有大人这些话就够了,就算绣云这丫头只能当个妾,也相信大人会好好疼惜她。”方老听了甚为感动,不过依然不改初衷。“我更没有其他的奢求。”
“方老真的舍得让自己的女儿为妾?”他动之以情地问。
方老深深地叹了口气。“只能怪那丫头有我这个当仵作的爹,注定有这样卑微低下的出身。”
“我并不认为仵作就该是卑微低下,当然也有不好的仵作,不过方老在我的眼中,却是最了不起的。”顾天佑说着真心话。
这番赞美让方老红了眼眶。“大人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何况我是真的很喜欢绣云,早在十年前就决定将来长大之后要娶她为妻,这个心愿还望方老能够成全。”事到如今,顾天佑也只好托出往事,让方老明白自己的坚持。
“十年?大人这话从何说起?”方老一头雾水地问。
顾天佑陡地从凳子上起身,然后弯下双膝,跪在他的面前。“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要跟方伯伯磕这个头。”
“大人!”方老见堂堂一个县令居然要跟自己磕头,可真是大吃一惊,也消受不起。“你这是做什么?快点起来”
“方伯伯,我是阿宝,你还记得吗?十年前在杭州建德,方伯伯为了让我爹的案子得以翻案重审,还得罪了收了萧夫人贿赂的县太爷,最后不得不转到苏州来任职”顾天佑依旧跪在地上,然后道出当年的事。
不只方老愣住了,正好端着泡好的茶水回来的绣云凑巧听到这一段,整个人怔在房门外,好久以前的记忆同时回到父女俩的脑海当中。
“你是被指控杀害萧老爷的管事的儿子阿宝可是你跟小时候长得一点都不像?”方老不禁诧异地问。
“我出生时生得圆圆滚滚的,所以娘才帮我取个乳名叫阿宝。”顾天佑眼圈发热地笑说。“不过这些年来在外头历练,自然也就长高变瘦了。”
“原来是这样,因为大家都叫你阿宝,还以为就是你的名字,而且样子也变了很多,这才没有把你们联想在一块”方老吸了吸气,想到当年那个可怜失怙的孩子如今当了官,有了成就,也相当的欣慰。“我真是想不到大人居然就是时间过得真快,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而且还是个会为百姓做事的好官,相信你爹娘在天之灵,也能含笑九泉了。”
顾天佑朝他磕了个头。“真的要谢谢方伯伯当年挺身而出,愿意为先父洗刷冤情,若没有你,只怕先父真的含恨九泉。”
“那不过是身为仵作该做的事,没什么谢不谢的。”方老弯身扶起他。“大人快点起来吧!”
待顾天佑和方老又坐下来,此时此刻,不再只有上司和部属的关系,还有着往日共同生活过的情谊。
“当年我带着绣云要离开建德之前,还在想要是你真的无处可去,不如就跟咱们一起来苏州,也不过是多个人吃饭罢了,想不到正巧有个亲戚来把你接走,只是这么多年下来心里还是有些挂念,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方老想起那时的心情,感慨地说。
“原本已经出家不问世事的大伯父在听说了爹娘相继去世的讯息,还是决定来带我离开,这些年来跟着他一面托钵,一面读书,日子虽然很苦,不过总算熬过来了。”顾天佑也简单地带过这些年来的心路历程。“之后便参加应试,还算是相当顺遂,最后当上了状元,正好吴县又缺了位县令,这才请求皇上让我来接下这个位置,因为先父曾蒙受不白之冤,所以希望自己也能为那些被冤枉的百姓平反,也希望能再见到方伯伯和绣云。”
方老听了频频点头。“身为状元,却不想当大官,你爹娘要是地下有知,也会同样感到骄傲的。”
“当年和方伯伯生活的那两个月,时间虽然短暂,却是永难忘怀的回忆。”他诚心诚意地说。“尤其是绣云,她那时虽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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