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履月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我、我只是想想为你拭汗”她拧着手中的绢巾解释,颤抖的嗓音透着余悸犹存的慌乱。
看到她被他的举止吓得几要哭了一般,阎逍紧绷的神色才稍稍敛起。他一抹脸,果然大汗淋漓,就连背上,也被冷汗湿透。
“你来做什么?”来不及从梦魇中脱离的情绪不想让她看见,阎逍垂眸,冷冷说道。
朱履月羞赧咬唇,方才惨然发白的小脸,如今绯红成一片娇媚的樱色。
自那日为她上葯,他就没再进过寝房了。虽然他们还是一起用膳,偶尔会聊个两句,但这几天,他都没再踏进寝房。
她总会忍不住,想到书房瞧瞧他的状况,因为用膳时有婢女伺候在旁,她都不太好意思跟他说得太多。
每一次,她鼓起勇气想去找他,想看看他,想多跟他说些话,但才走到园子,满腔的冲动就烟消云散。
他会觉得她在逼他吗?他会觉得她很不体谅他的辛劳吗?许多念头在脑海转了又转,然后,她又很没用地踱回房间。
今晚,他和人谈生意,没回来用晚膳。才一个晚上没见到他,她就不知怎么了,心一直慌,坐立不安,像什么都不对劲似的。
好不容易听婢女说他回来,等了一阵,并没有等到他来。她好失望,结果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站在书房外的廊阶下了。
“因为、我想你和人谈生意,不晓得有没有吃东西,所以所以送点心过来给你”朱履月小小声地说道,为了找借口来看他,她把房里的点心盒整个提来。
“用不着,这些点心你拿回去。”阎逍故意不看她,沉凝的语音依然没有波动。
想到被她看见他陷于梦魇的模样,他就有股说不出的烦闷。
他会如此失防,都是那场饭局所致。阎逸或许是想探他虚实,说要帮他引荐贵客邀他赴约,席间不断劝酒。为了不让阎逸起疑,他喝了不少,才会那么没有防备地坐在书案前就睡着了。
这是在叫她走吗?朱履月轻咬下唇,觉得很难过。她好想再多陪在他身边一会儿,就算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也好,她想待在有他的地方。
“你累吗?要不要我帮你捶捶肩?”她想到人家教她为夫君消除疲劳的方式,连忙开口问道。
那双闪动着冀求和关心的盈盈水眸,揪扯着他的心。阎逍眉心微拧,原本寒峭如冰的神情,如晴阳融雪,缓缓化开。
这几天,他一直没再进寝房,因为,他不想和她独处。和之前因为憎恶而回避她的理由不同,他是怕自己没办法逃开她的柔美,因她的关心失防、为她的娇羞失控。
果然,像现在,她只是站在那儿,怯生生地说着她不擅长却又努力示好的话,轻轻柔柔的,他的防备,就溃不成军。
阎逍无声地轻叹口气。
“我好像有点饿了。”
语音一落,即见她笑弯了眼眉,忙着打开点心盒。
“你要吃什么?有豌豆黄、松子软糖、驴打滚、莲蓉卷糕”她一样一样数着,突然发现,她竟不晓得他爱吃什么。
阎逍没回答,探身拿了个莲蓉卷糕塞进嘴里。
“这就够了。”快走吧,别再用那种惹人爱怜的表情看他,他如此退让已算太多。
对朱履月而言,这一点也不够。忙着对他好的她,赶紧斟茶递上。“你喜欢吃什么?我让厨娘做一些备在书房好不好?”
阎逍想要冷板起脸,但对上她那双颊染着微红的羞怯小脸,他脸上的冰霜,怎么也无法凝结。
这是他最大的恐惧,他所要让阎逸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和过去截然不同的阎逍孤僻防备,因失忆无能,把自己紧紧束缚,陷在无力自救的窠臼里。
而原本满盈的恨意及猜疑,让他的冷漠绝情做来不费吹灰之力,没想到,却被她给瓦解了。
因为自责,因为心疼,他总忍不住想对她稍稍撤除一些防备。但他很清楚,只要他给了她一个笑,他就会想给她更多,想保护她,想对她温柔,他的冷硬就会再也筑不起来。
而这样的给予和柔软,却是他最大的禁忌!现在的他,只想单打独斗,任何的羁绊,都是阻碍,一旦自持压抑的情绪有了缺口,就会被人看穿。
早在那一夜,他就不该踏进寝房,不该碰了她,不该体会她的温暖与包容。
忆起她的甜美,他的血脉,难以克制地开始沸腾了起来。尤其是在她忙着又递来一块莲蓉卷糕时,那贴近的软馥温香,逐渐将他的理智崩毁。
那一夜,他太粗暴,来不及细细品味她、带领她在他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的大掌已不自觉地攀上她的腰际,似有若无地来回轻抚,那玲珑的曲线,让他舍不得收手。
感觉到他的碰触,朱履月屏住了呼吸。“相公?”
阎逍已无法停下,环住她腰际往后一揽,让她坐上他的大腿。
这亲匿的举止,让朱履月又开始害羞了。她手足无措,感觉全身发烫,正想抬眼偷偷觑他时,她的下颔被他挑起,温热的唇覆上了她。
和那次的激狂不同,他的动作又轻又柔,吮含着她的唇,慢慢加深,然后吞噬了她的呼吸,缠绕着她,诱哄着她的回应。
他的唇,有淡淡的酒味,连带着也醺迷了她的神智。朱履月几乎已忘了亲吻的感觉,在他的挑惹下,她的身子像被温火包围,将她缓缓融化。
火热的吻,顺着颈项蜿蜒而下,挡了路的衣裳,就由大手解开,让他的掌心能够贴上她的柔嫩肤触。
“等等等”朱履月总算抓回一丝丝清醒,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她羞得将双臂紧揽胸前。“你累了,应该要好好休息啊”那慌乱的遮掩,什么也遮不了,反而像是在对他发出诱人的邀请,阎逍抱起她,往书房后头的床榻走去。“我不累。”
“不累怎么会打瞌睡?”她很担心他的身体,怕他累坏自己。
正把她放上榻的阎逍动作一顿,然后才俯身靠向她。
“那时我有说什么吗?”他把鼻际贴向她的颈际,汲取她身上的芳香。
洒落肌肤上的温热吐息引起她阵阵酥麻,朱履月差点呻吟出声,急忙咬唇忍住。
“没有你只是拧眉一直、一直冒汗”她的语调因他的逗弄变得破碎,几乎不成句。
那时见他伏在书案睡着,她好心疼,什么犹豫都没了,连忙进去,想找衣物为他覆上,却又被他痛苦的表情给攫住心思,还来不及为他拭汗,他就醒了。
她的回答,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这些苦,这些丑恶,由他来承受就好。
他撑坐起身,开始除去自己的衣物。
“相公,你你真的不休息?”他的暂离,让她忍不住偷偷把青光外泄的衣襟拉拢,然而撩至大腿的裙,任她怎么拨也拨不下去。
“你怕吗?”阎逍停住动作,怕是那次造成了她对此事的阴影,也怕她的身体还有所不适。
朱履月赧红了脸,拚命摇头。虽然那一夜所造成的疼痛让她有些害怕,但她仍是想要和他肌肤相亲,能让他觉得快乐的,她都想做。
“我怕相公会太累”
阎逍不禁低笑,温醇的笑声在她耳旁荡漾开来。
“你不需要为我担这个心。”他的大手一拂,轻易地把她努力遮掩的成果全然毁去,诱人的白皙胴体再次展现眼前。
这还是自他回来后,她第一次看到他笑朱履月看傻了,感动得好想哭,她不敢眨眼,怕只要眨眼,那笑容就没了。
“相公”她伸手触抚过他的眉,他的鼻,他弯扬的唇角,将他的轮廓深深烙进心坎。今后不管再怎么害羞,她也要看着他的脸,他是她的相公,她的天地。
那深情凝视着他的泛红水眸,让他的心再也无法设防。
这一刻,让他放纵吧!
忘了曾经历过的苦,忘了深据于心的仇恨,这里,只有她和他,对她的迷失依恋,只有她看到,只有她和他才知道。
让他再多汲取一些她的温柔,当作力量。
阎逍深深吻住她,放任自己深坠在她的似水柔情中。
朱履月睡得正熟,感觉身下的榻在轻轻摇晃,把她从睡梦中拉了回来。
然而紧紧包裹住她的被窝是那么暖,她微微拧眉,依恋地偎向温暖,在醒与不醒之间挣扎。
“咿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
这一睁开,眼前的景况吓得她瞪圆了水眸
她哪是在榻上!那是阎逍抱着她,回到了寝房。
难怪她觉得温暖,她靠的是他的胸膛!朱履月忽地窘红了脸,手忙脚乱地推着他。“我下来自己走”
“就快到了。”那微小的力道对他根本没影响,阎逍直走到榻旁,才将她放下。
朱履月好尴尬,绞扭着衣袖,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方才欢爱之后,她累得沉沉睡去,连要回房都忘了。她身上的衣服,应该也是他帮她穿上的一思及此,她的脸更是艳红得有如火烧。
将她的娇羞敛进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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