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五月中旬,天气愈发炎热起来,空气也很干燥,汴京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百姓对着天空眼巴巴地祈求,渴望能天降甘霖,滋润遍地。
恰好徐州闹灾荒,庞太师已经分派了他的两个人去那里放赈,本以为徐州的百姓会因此而躲过浩劫,谁想包公却接到了来自徐州知府陈谦的诉冤信。
原来王丞相派去放赈的二人是静山赵王爷的两个儿子,赵秋堂和赵秋杰,而那赵秋堂之前还进过开封府的大牢,并且被提到公堂上审判,原因在于他和他哥哥赵秋杰去逛青.楼,他因为想要玩弄青倌(卖艺不卖身)而被对方拒绝,一怒之下将她从楼上推下去。幸得当时展昭和张龙、赵虎二兄弟夜巡时经过,那女子才幸免于难。
随后展昭将赵秋堂押回开封府听候审判,而那赵秋堂不但不愿下跪,而且还口口声声说只跪当今圣上和生养他的父母,也极力狡辩昨夜之事非他所为。要知道那天夜里他连听到开封府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的展昭都不惧怕(一般人听到开封府三个字都会面色改变),可想而知在公堂上他是多么的嚣张了。
后来包公命人带上证人,那老鸨也矢口否认赵秋堂所做的一切,还说是青倌翠玉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翠玉也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最后索性来了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包公知道其中必定有隐情,大部分与她俩受人胁迫有关,只是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威胁她们。最后让人杖责二十,为对赵秋堂的薄诫。
而静山赵王爷的夫人王妃来了后,非但没有责怪包公的决断,还让包公连同她大儿子也杖责受教训,包公感念她的理智和不徇私枉法,便放了人。
不过后来据赵虎说,展昭那一句“王府缺少教养,你放肆是应该的”,以及拿着剑抵着赵秋堂脖子的那句“你再敢动,你就是个死王爷”,可谓是帅出新高度。
只是帅出新高度又如何呢?办不了他还是留了个祸患。
而今,在徐州放赈的正是赵王爷那两个儿子,而且他俩还是带着开国先帝的紫金锤去的。这紫金锤就跟尚方宝剑一样,如同圣驾亲临,足以可见皇帝赵祯对徐州这次饥荒的重视度。
陈谦来信说,这对兄弟不但要百姓花钱买粮吃,而且还把土掺杂在粮里一起卖,甚至私自抬高粮价,引得民怨四起,甚至有地方出现了聚集闹事的现象,官兵奉命镇压,百姓死伤的也不少,他这个小小的知府不仅没有实权,还受到压制,苦不堪言。
包公看了信之后,决定先派展昭还有张龙、赵虎兄弟俩去徐州查探一下实情。
因为是视察,所以不用带太多的行礼,几套便衣和一些银两就够了。之所以带银两,是因为有句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打探一些消息也许用得着,何况也能救济一些贫民。
包公不仅派了展昭他们,也让公孙君若和他们一同前去,因为这样一来她也能帮助展昭,做一些救死扶伤的工作。
于是公孙君若又向学校请了半个月的假,一开始老师有点不大乐意,后来听说是包公的意思,又是去徐州,也就同意了。而且再半个月,太医局也放假了,就当做是让她提前享受假期。
包公的这一决定,可是羡煞了赵虎,想着他也有脱单的人了,可展昭能够成双成对,他却还要和张龙这个单身汉结伴,想想都觉得委屈。心想着哪天也要跟包公提议,让他也带上小红。
为了能更快到达徐州,这次展昭一伙人选择骑马过去,公孙君若不会骑马,就和展昭同坐一骑。出发之前,展昭为了能让她坐得舒服点,就在马背上安装了厚厚的软软的垫子。
徐州距离开封有一天一夜的脚程,公孙君若为了他们能尽快到达,一路上有什么不适也都闭口不言,直到二人连夜抵达了徐州并入住了一间客栈,展昭才发现她的异样。
虽然给马按了垫子,可她的大腿内侧还是不可避免的擦伤了,红红肿肿的两大块,衣物一摩擦就像被针扎一样的疼。展昭心疼不已,也非常自责,一路上他的心都系在案子上,也没有过多关注公孙君若的情况,以至于连她受了伤他都不知道。
他满脸的愧疚,而公孙君若只说小伤而已。他晓得她是让他放心,心疼地抱紧她有些疲惫的身子一个劲儿地道歉。
好在他们来之前备了足够多的药,金疮药也拿了。悉心地替她抹上药后,展昭扶着她去到床上休息,一直到她有了倦意睡着了,他才带上佩剑悄悄出去。
当房门被轻轻关上的那一瞬,公孙君若睁开了眼。
桌上的蜡烛还燃烧着,房间里有一股淡淡的脂油香。其实她没有睡着,心里知道今晚展昭必定不会休息,定会先出去查探一下情况,只是因为她在,他才一直守着,所以她才选择了假寐,果然当她响起轻微的鼻鼾声时,他悄然离开了。
她知道有些事,他不想她掺和在内,怕他会连累她,怕她涉足危险。可是他似乎忘了包公派她和他一起,就是为了帮助他的,何况她还是有自保的能力。
不过他既然这样事事为她考虑,她也不能让他担忧,既要做得滴水不漏,又要能帮助到他,这对公孙君若来说,将是日后一个极大的挑战。但她有信心,也认为她可以成为他坚实的后盾,成为他的得力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