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勺,摸摸小月的脑袋,“是展哥哥不好,没有及时回绝她,一直拖到现在,昨天是我和公主约定的日子。”要不是她提起来,他早已忘了。
“那你后来有回绝她吗?展哥哥,实话说我不喜欢她,她太娇弱了,还满是娇气,你一个文武全才,她和你实在不配。”
对着小月紧皱眉头的脸,展昭哑然失笑,“我只把她当做妹妹一样看待。”事实上,那次梅娘对他表明心意,他的确有惊讶,惊讶梅娘喜欢的是他。当梅娘说着她和他的种种,包括在皇宫的屋顶上赏月、聊天,在她伤心时安慰她还有诸多的事,待他冷静下来时惊觉,原来他对她的关爱,已经成了她低谷期唯一的慰藉,那些他认为只是兄长对妹妹的肢体接触,亦成了让她觉得他对她也有意思的错误信号,更开始明白公孙君若为何会亲身示范什么叫“危险距离”。
说到底,是他的没有界限让梅娘产生了误会。
看来,他的温柔也要分对象,不然会像梅娘一样,令更多的人误会。
小月撇撇嘴,“你就这么回答她啊?这也太温柔了,叫我的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即便说当面拒绝会让对方伤心,也比日后纠缠不清,两个人都痛苦的好。”
展昭轻笑起来,“你小小年纪,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
“我是不能很深体会,但总有一天会出现那个让我觉得他和别人与众不同的男子的。”小月挺起了胸膛,说,“再说我也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及笄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话停顿了会儿,她看着展昭问,“展哥哥,那你喜欢公孙姐姐吗?你觉得喜欢是怎样的?”
喜欢?展昭呆愣地望着小月,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回答起来却不是,事实上,他迷茫得很,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展哥哥,你怎么了?”
展昭回过神,却是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心思还在“喜欢”这两个字上,他不晓得那是种怎样的感情,虽然他有过未婚妻,但那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人在一起也纯粹是因为长辈觉得可以而已。久而久之,在一起成了一种习惯,未婚妻的温柔体贴,让他感到窝心,以至于觉得他对未婚妻就是喜欢,也就认定了。
所以未婚妻的死给他带来很大的悲痛,可是那种悲痛,似乎……还没有到痛彻心扉的地步。可若不是痛彻心扉,为何之前出现一个与未婚妻月娘如此相似的如梦,他便会乱了方寸?
那么他对月娘,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小月,展哥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可能当你遇到让你牵肠挂肚的人,也许就明白了吧。”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牵肠挂肚?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词?
“哦,难怪每次君若姐姐不在,你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一看到她眼睛就会发光,原来如此,这就是牵肠挂肚啊。”小月似懂非懂,却装出人小鬼大的样子。
这番话,展昭则陷入了沉思。和小月的交谈,令他久久不能平静,他有点理不清他现在的状况,甚至是越想理清就越糊涂的那种。
倘若真如小月所说那样,他对公孙君若是喜欢,那么月娘对他来说,又是什么?一想到这问题,他就觉得心里憋的慌,以至于碗里的米汤还没喂完,他就交给小月仓皇逃离。
第四天,公孙君若从昏睡中醒来,她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只晓得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当时天色尚早,外面的天蒙蒙亮,依稀可以辨认是什么时辰。
虽然这段时间,她陷入在昏迷当中,但这并不意味她对外界没有反应,相反谁到过她房间,做了些什么,她都一清二楚。
轻轻叹了口气,她面朝墙。好在这身子还虚弱得很,光是调理都要花点时间,她又懂医术,知道如何在不着痕迹的情况下让她以最慢的速度恢复,如此一来,也让诸多事情有个缓冲吧。
在床上又躺了四五天,这几天里她基本上是足不出户,脚连地面都没有沾过。吃的喝的都是小红和小月两个人轮流送到她房里来,偶尔还有赵虎和马汉兄弟俩在她房里坐上一坐,跟她聊聊天或者讲讲外面好玩的事,逗逗她让她不觉得那么闷。即便每次都是这哥俩自己讲得哈哈大笑,她一点都笑不起来,却也没能阻挡他们继续讲笑话的心情。
公孙策也会隔三差五地过来,无非是想知道她为何会突然昏过去,即便公孙君若说是她太过操劳的缘故,精明的公孙策也只是半信半疑。
“话说回来,你都关在这屋子里那么多天,药也天天喝,怎么都没见你好转?”帮她把枕头垫高,公孙策的话语里带着些责备。
她这一病,药铺的担子就落到他身上了,虽说小红也可以起来独当一面,但是人手终究是不够的。而且他还发现,因为妹子把自己关在房里的缘故,她和展昭几乎没见过面了。他知道他一个大男人不应该那么八卦,可是……有些事不是他想八卦,而是他的心太细了。心细的人有一点毛病,就是很容易从一些端倪中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
毕竟连赵虎和马汉都大大咧咧地进出妹子的房间了,展昭若是关心她,旁边只要有人在他就可以了。
哎哟!他这个做兄长的在瞎想些什么呢?不是不希望展昭和妹子在一起的吗?现在这样不是很好?
喝完药,公孙君若把药碗还给公孙策,拭去嘴角边的药汁说:“可能跟春天也有关系吧,春日里的病反反复复也是常有的事。”
见她不怎么爱搭理,公孙策也就识趣不多说什么了,只嘱咐几句让她好生休养,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