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策一听,心里乐了,脸上也浮现出笑容来,“大人说的正是学生所想的,本来学生给君若剪了新布,打算给她做一套新衣裳的,只可惜事务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而且女大十八变,也不知道我贸然让人给她做好,她会不会喜欢。”
包公一捋胡须,点头称是,“说来本府也有谢礼想要送给公孙姑娘,那日若不是她道出本府心里的想法,本府也不会那么快下决定回来的,只是……”他忽然看向展昭,眸光从他的俊颜上扫过,“还请展护卫跑一趟,代我们将礼物送给公孙姑娘,另外府上的粽子也带去一些。”
展昭回看包公,听得公孙策很是惊讶地“哎”了声,然后问包公为何是他?而包公的回答是,不仅展昭武功高强,而且也只有他认得公孙君若住在哪里。
如此一来,便成了展昭把谢礼送到公孙君若那里。望着桌上的一匹布、一篮子的粽子和一面精致的铜镜,展昭携了礼物,跨上骏马离开开封府。
因为已经去过公孙君若的家,凭着记忆,他很快找到了那座别致的木屋。许是已经过了病人看病的时间,相比第一次来时,这次显得冷清了许多。展昭从马背上跳下,才取过布匹,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半掩的门完全被打开,一身奶白色长裙的公孙君若从里头走出来,她的肩上还挑着根扁担,扁担两端各挂了只木桶,似是要去打水的样子。见到站在篱笆外的展昭,她身形一顿,直直望着他。
“公孙姑娘……”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
把礼物放下后,展昭陪同公孙君若一起去挑水,按照展昭的意思,挑水是粗活,本来就该男子干的,他没有理由不帮她。
于是,二人就到不远处的水井里去打水。虽然水井离公孙君若的家不远,但一路上还是引来不少人的注目,甚至有阿婆上来拉着公孙君若的手悄悄问她,展昭是不是她的相好,以至于短短一刻钟的路程,都耗费了半个时辰左右。
“谢谢你了。”公孙君若站在展昭身后,看他麻利地将水倒进水缸中,“别人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把木桶放回原处,展昭脱口而出“哪句”,却见到公孙君若那张冰冷的脸上在片刻后慢慢出现戏谑的表情。
“你想知道?”问话的尾音有些上扬,完全不是平日里一条直线的平淡。展昭本想说不用了,不知怎的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见她的眼底漾着点点光彩,仿佛是抓到小虫想恶作剧的孩子。
“阿婆说,闺女,他是你的相好吧?长得可真俊。”
她是原封不动地复制对方的话,本来应该是一句夸赞的话,可到了她嘴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了,像调侃,又像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展昭不觉哑然失笑,手握拳放在唇边,“那么你呢?你怎么回答?”
“我?”眸光一转,公孙君若直直面向他,“你真的想知道?”
“嗯。”
“我说……”话语稍作停顿,公孙君若看着展昭的目光意味深长,“我说,展公子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刚被吊起来的心在听到公孙君若这话后忽地一滞,展昭抬头,想也不想就说,“展某没有!”然后他又想到什么般继续道,“梅娘,她中意的是包大人。”
“……”不是不震惊的。她觉得,梅娘可以对展昭有好感,对哥哥公孙策有好感,对白玉堂有割舍不掉的情感,唯独没有想到会是包公。
“包大人铡了赵国栋,又替李夫人洗刷冤情,让她得以母子相认,梅娘钦慕包大人的正直无私,即便当了圣上的御妹,也几次暗示包大人她对他的情感,甚至不惜向圣上提出……”目光落在一脸沉思的公孙君若身上,展昭突然觉得他的解释太多了,却不期然惊觉一向冷淡的公孙君若,难得脸上有了绯红。
即便她逆着光面对她,即便她的绯红不是很明显,他也仍然看出来了。
“你……你跟我说这些作甚?”她别开视线,语气透着些许慌乱。
是啊,他跟她说这些做什么呢?展昭勾起嘴角,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
“你……”
二人同时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两个人都静默不言,只是隔着几步之遥相看。视线与视线的交错,陡然令心脏的跳动失了规律,朝晖旖旎,直到有求救的声音将这片沉默打破。
原来是邻村王婶的孙女被蛇咬了,公孙君若对展昭说了句自便,就一门心思扑在小女孩身上。蛇毒不是很厉害,可因为路途的耽搁,被咬的那部分还是化了脓。公孙君若先给孩子服了可以止痛的药丸,然后快速割开那片肌肤,把混着乳白色脓汁的淤血放出来,又拿针线帮她缝合伤口并且包扎,才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了。
她走进厨房,本想把手上的脏东西洗掉,却发现本来摆放整齐的锅铲离了它原来的位置。恰巧展昭进来拿碗筷,见对着锅铲发呆的她,笑着走近说:“我还欠你一顿饭,想来再不还以后就没机会了,所以擅作主张借用了你的厨房。”
公孙君若回过头,表情还有些呆滞,“你……”
展昭以为她怀疑他的厨艺,也不生气,“班门弄斧的,都是些寻常小菜,公孙姑娘你赏个脸就是展某的荣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