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再轻轻地关上,然后上锁,她蹑手蹑脚地走向电梯,以轻如羽毛的力道,按下电梯的按钮。
然而老旧的电梯,完全不明了她想低调的心情,发出令她惊恐的巨大声响,嘎吱嘎吱地往上爬。
好不容易,速度可比蜗牛的电梯爬到三楼,门一开启,早已胆颤心惊的人儿连忙冲进去,死命按住必门的按钮,让电梯门持续紧闭,不让它有任何机会停留在被她视同地狱的二楼。
奥吱嘎吱!电梯龟速往下降,金属门旁边的指示灯显示,电梯已经越过二楼,正往一楼而去。
她忍不住松了口气,露出轻松的笑容。
好比电视里火焰大挑战的闯关游戏,通过了最艰难危险的区域,接下来终点就在眼前了。
卡卡卡
电梯门微颤地往两旁打开,她举步正想踏出,不料一抬头,却发现电梯前站着三名黑衣男人,不是高得吓人就是壮得可怕,面容凶恶,不是手臂上有刺青,就是脸上有刀疤,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
出、出现了黑、黑衣人。
凌舒媛整个身体像震动器一样,不由自主地发抖,娇俏的小脸也在瞬间变得比饭团还要白。
她两只小脚的其中一只,已经跨出电梯外头,而另外一只还在里面,她僵硬地低下头,盯着那只已经跨出电梯一半的脚,很认真地思索一个重要的问题。
现在这只脚到底是该跨出去,还是缩进来?
电梯里外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但她知道他们全紧盯着她瞧,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她的冷汗也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
到底该怎么办?现场的气氛好像老鼠遇到猫,野兔与猛虎相遇,僵硬、紧张、对峙,好像下一秒就要攻击撕咬然而这只是凌舒媛的被害妄想,事实上她以为的那票“大恶人”只是睁大眼,好奇地看着她。
她就是楼上那个新搬来的女孩子?上回没看仔细,原来她真的满漂亮的。
“助哥,她站着睡着了吗?”见她动也不动,一名小喽啰小声地问陈士助,她站在那里足足有两分钟了耶!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拍上小喽啰的脑门。
“噢噢噢”小喽啰痛得弯下腰,忍不住飙下男儿泪。
“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叫我助哥。”而且,光用看的也知道她吓呆了,还用问吗?笨!
打打人耶!凌舒媛整个人完全傻住,连脑子都停止运转。
罢才那一巴掌真是响亮,他们果然和她想像的一样凶残。呜
陈士助不耐烦地瞪着抖得更厉害的凌舒媛,这女人到底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你该死的要不要出来啊?!”
他突如其来怒吼一声,把凌舒媛吓得弹起半天高。那声大吼,让她好像被子弹扫射到一样猛然跳起来,无法克制地放声尖叫,接着哇地痛哭,死命地往外冲。
“哇啊哇”好凶,好可怕。
凌舒媛没命地逃,恨不得多长出一双腿,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内逃出生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士助拍着大腿,恶劣地大笑。
吓吓爱哭的女人,心情实在超爽的。他知道女人爱哭,不过只吼了一声,就把她吓得号啕大哭,这种女人也太没用了。
把小女生弄哭,算什么英雄好汉啊?
一旁两个小喽啰,偷偷用不屑的眼神瞪他。
“怎么?你们有什么意见吗?”陈士助挥舞着拳头,仗恃的就是自己资历比他们深,拳头比他们硬。
“没没有。”形势比人强,两名喽啰吞下不齿的抗议。
“很好,哈哈哈哈”陈士助仰起头,张狂地大笑。
“啊啊啊!”已经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凌舒媛,一路哭喊着往外逃,笔直撞进一个坚硬宽大的怀抱里,撞疼了她的小鼻子。
但那抹疼痛,奇迹似的让她安静下来。
睁开微渗薄泪的眼,看见前方一片漆黑怎么回事?天变黑了吗?
她微微眯起迷蒙柔媚的眼,呆呆地瞪着那片黑暗外加满眼金星。天黑了,还看到星星。这是怎么回事?
杨靖枭拧着眉头,瞪着黏在自己胸前的那坨麻糬。
罢才他去对面超商买烟,买完刚想踏进公寓大门,结果“啪”一声,竟然有团软绵绵、暖呼呼的“麻糬”迎面飞来。
那坨麻糬不,是那个女孩,此时还趴在他胸前,黏得死紧,一动也不动。
难道是撞昏了?
“搞什么鬼?!你”伸出大掌,把那坨“麻糬”拔开,拎到鼻端前眯着眼一看,双眼顿时瞪得老大,整个人宛如被雷劈中,僵硬无法动弹。
她她
咦?墙壁发出声音?
听到“墙壁”说话,凌舒媛极缓慢极缓慢地抬起头,看见上方那张英俊但神情不耐烦的面孔时,双眼再度惊恐地瞪大,好不容易才合拢停止尖叫的小嘴,也不由自主地张开。
恶人!那分明就是一张穷凶恶极的坏人脸。
性格的脸上,眼、鼻、口都有着自己的个性与主张,分开来看都不难看,但兜在一起,说不出为什么就是透出一股凶恶可怖的气息。
可能是那两道又浓又粗的眉毛,也或许是那双锐利有神的眼睛。不不,一定是因为那张薄唇,这会儿它正抿得死紧,好像下一刻就要张嘴咬她一口
当然,这又只是她的被害妄想,事实上,杨靖枭只是呆呆注视着她,整个人陷入痴傻状态。
好好个清秀可爱的女孩!
她有一头乌黑的短发,长度刚好到肩上,所以有些发尾会不听话地翘起,但那样不但不显杂乱无型,反而更增加几分可爱的气息。
白里透红的瓜子脸秀秀气气的,闪耀着青春的光泽,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小子邬则红通通,像果冻一样水润润,教人好想尝一口。
而一如手下所说,她的身材是娇小了点,但确实曲线凹凸玲珑有致,白衬衫配上一条简单的卡其色a字裙,显得清纯极了。
白皙的小腿纤细无瑕,和身材一样娇小的脚上,套着简单的帆布鞋。
她的全身上下,散发着女学生干净清纯的气质,像林间透明清澈的流泉,洗涤着他的污秽与幽暗。
她不算美,和他身旁那些艳丽的酒国名花相比,她真的不出色。
清清秀秀的容貌,干干净净的气质,看了就让人感觉好舒服,像一块磁铁般吸引着他的眼,让他只能看着她,看着她,一直看着她,怎么也无法移开视线
他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猛力撞击,那猛力的一撞,让他像跌进一个未知的世界里,变得迟钝呆傻,完全失去平日的强悍。
向来火爆的他,竟然像个手足无措的小男孩一样,无法克制地脸红起来。
“你”他稍微跨前一步,想跟她说话,没想到早已吓破胆的她,一见他靠近马上惊恐地大叫。“哇,不要杀我。”
她没头没脑地将手中厚厚的课本扔向他,然后好像看到鬼一样没命地往前逃,还隐约听得到她抽抽噎噎的啜泣声。
杨靖枭一脸不敢置信地瞪着手中厚厚的课本,活像兜头给人打了一棒似的,深感屈辱。“她怎么了?”
杨靖枭莫名其妙盯着她的背影,没发现手下们心虚的表情。
“谁、谁知道呢?可能、可能是她仰慕三少,所以才把书送给你,这就是所谓的情书吧?嘿嘿!”
陈士助哪敢托出自己的劣行劣迹?要是让三少知道他“欺压”弱女子,不先扁他一顿才怪呢!
“情这算哪门子情书?不懂就别乱说。”杨靖枭心口一颤,给了他一记白眼。
“嘿嘿,传达情意的书,不叫情书叫什么?”陈士助嘻皮笑脸。
“真是胡说八道。”
“欸?三少,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一名喽啰发现这件怪事。
“真的耶!三少,你脸红了耶!怎么了,你该不会喜欢上人家了吧?哈哈!”
被手下大胆调侃,杨靖枭顿时恼火起来。
“胡扯什么?!今天闷得要命,我只是觉得热而已,脸红什么?你们没事拿我消遣吗?浑蛋。”
没头没脑地吼了手下一顿,他面色窘迫地走进电梯,等电梯门关上,才发现手上还拿着那本书。
懊怎么办?他瞪着厚重的书发愣。
情书?经济学?
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