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仁满脸无奈道:“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倒当真了。我跟你南征北战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吗?”
袁一点点头:“以后,不能再用这样的事开玩笑。”
此时,梅仁感觉到袁一,不再仅仅是能够随意玩笑的兄弟,不久之后,他将成为折冲府总都尉,这就意味着将是自己的上司。
在官场中,下属对上司除了应有的恭敬,还得保持谨慎,因为,上司有他的立场,而下属也会有自己的顾虑,这是这半年来交足“学费”才学来的道理。
想到这些,梅仁垂下视线,声音略微低沉道:“是。以后我会懂得分寸。”
见梅仁突然变得如此谦卑,袁一觉得有些奇怪,以前,他教训梅仁,再严厉的话他都说过,梅仁不是争锋相对的狡辩,就是嬉皮笑脸的讨饶,现在却如此顺从的承认错误,这还是头一遭。
看来,若一个人遇到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环境,他尖锐的棱角就会被一点一点的打磨掉,慢慢地他就会变得圆滑,待人处事也懂得变通。如此,便更容易在仕途上扶摇直上、不过,他也将失去原本纯粹本真的秉性。
袁一似乎能够感觉到梅仁正经历这样的过程,他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这时,袁一感到气氛变得莫名尴尬,他便刻意绕过方才的话题,向梅仁问道:“你要给我什么东西?”
梅仁故弄虚玄道:“待会就知道了。”说罢,他四下眺望了一眼,而后,弯着手指放在唇边,吹起一阵嘹亮的口哨。不多时,一匹身形矫健,浑身雪白的骏马朝他们飞奔而来。
袁一看到骏马,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对梅仁道:“你这家伙,原来把老白带来了。”
梅仁笑了笑:“没错。”
老白在梅仁跟前停下脚步,梅仁微笑着伸手想要拍拍它的头,可它好似发现了一旁的袁一。
只见它将头转向袁一,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而后,甩着尾巴低下头,像是在向袁一撒娇。
见此,袁一抬起手摸了摸它,微笑道:“你又壮了不少,看来梅仁没有亏待你。”
梅仁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长长叹了口气:“这半年,我可是把它当大爷那样伺候。没想到这个没良心的家伙,见了你,就把我晾到一边了,真是太让我心寒了。”
袁一满脸无奈道:“它只是一匹马,又不是女人,用得着这么酸溜溜吗?”
“你们可以皆大欢喜,我就不可以发牢骚吗?”
“可以。你慢慢牢骚去,我带老白先跑一圈。”
见袁一扳鞍上马,梅仁一摊手:“我好了。我去通知大伙启程。”
袁一点点头。
梅仁问道:“对了,你要向宁谣他们道个别吗?”
袁一沉默了片刻:“不用了。他们没看到我,自然就知道我回长安了。”
梅仁虽然觉得袁一的做法有些不近人情,可他相信,袁一有自己的分寸,因此,他便不再多言。
见众人都已到齐,马上的袁一看了眼身旁的梅仁:“启程吧!”
握着缰绳的梅仁点了点头,而后抬起手,正要下令,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他转过头,看到宁谣正往这儿跑来。
这时,宁谣跑到袁一马前,她声音低沉道:“袁大哥,你要回长安了吗?”
“嗯。”
宁谣抿了抿嘴:“你还会再回猎户村吗?”
“不会。”
见袁一神情冷淡,宁谣心中除了离别的伤感,还多了一种莫名的心酸,热泪突然涌上眼眶,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她低下头试图隐藏眼泪,她沉默许久,方才鼓起勇气说出最后的告别:“保重。”
“保重。”
她能够感觉到袁一的话语里连一丝不舍也没有,她也不多做逗留,转身而去。
这时,梅仁瞥见宁谣红了眼眶,便起了爱怜之心,他转过头叫住宁谣道:“宁姑娘,若有时间就到长安来玩,那里可热闹了,我可以带你到处逛逛。”
宁谣看了眼端坐在马上的袁一,点了点头:“嗯。”说完,便快步走开了。
梅仁看着走远的宁谣叹了口气,用埋怨的口吻对袁一道:“她好歹照顾你那么久,你怎么连句客套话都懒得说?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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