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死大漠的数万大夏儿郎求你,成不成?”
这还差不多!皇帝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拿大不去的话,就等于吃饱了撑的逼他翻脸了。杨致捡起御笔呈上龙案,笑道:“皇上言重了。有道是君有命臣不敢辞,微臣只好勉力一试了。”
赵恒与王雨农这才知道杨致是在跟皇帝讲价钱,顿时看得瞠目结舌。赵恒更是心下连连感慨:难怪父皇说这厮丝毫不惧皇权之威!看他浑然不当回事的样子,谁叫人家手底下的玩意儿高呢?
皇帝欣然问道:“议和之事虽不用如斩将破敌一般厮杀,却也是斗智斗勇颇耗心力。朕且问你,你有几分把握?大概能让那突厥国师作出多大让步?”
“这个嘛……臣也不大好说。”
你是杨致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没把握?太子愈发感到有些不服气。皇帝也颇不放心的皱眉问道:“此话怎讲?”
杨致笑道:“臣的意思是,好比臣与人打架打赢了,现下对手被打得怕了请求讲和。臣有时候可能只要他赔礼道歉,再赔上一点汤药费。有时候觉得看他不痛快,便逼他多掏个几百两。有时候若实在气得狠了,连逼带吓的讹他上万两银子那也都没个准。”
皇帝与赵恒、王雨农登时恍然:这位大爷是个绝计不肯吃亏的主,那安贵侯还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何况上回还没劳您老人家亲自动手开打呢!……您不会把突厥人逼得狗急跳墙再跟大夏开战吧?
皇帝长长松了一口气,笑道:“你这厮倒是说得有趣!你要朕做些什么,尽可直说。”
“第一,请皇上向讨虏大将军卫肃下一道旨意,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朔方。让卫大将军自接旨之日即刻点选二万精骑,深入大漠启衅寻战。打得过便往死里打,打不过逃逸避战也不丢人。和谈一日不成,便如此这般一日不休!”
太子大惊道:“这岂不是等于两国重启战端?那还有何必要与之和谈?”
杨致冷冷道:“突厥人为何要遣使前来长安议和?因为他打怕了也不想打了。可他为何又敢漫天要价?因为他吃准了大夏也不想打了。但我偏偏就不套他那个碴!打输了还不老实是吧?好啊!那咱再接着干就是了。”
王雨农斟酌道:“飞虎侯,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突厥使团就在长安,两国已决定和谈。大夏乃中华上国礼仪之邦,这样怎能彰显和谈诚意?依老夫看来,皇上只需命卫大将军率军出朔方操演,陈盛大夏军威震慑突厥即可。等到实在谈不拢时,再发兵征伐也不迟。”
杨致冷笑道:“王大人有所不知,边打边谈其实一点也不矛盾。两国一天和谈未成,就一天都是你死我活的死敌!突厥人撕毁和约连眼睛都不眨,对大夏想打就打,凭什么我大夏就不能?现下突厥陷入内乱分裂,正自家窝里斗得正欢,若不趁机在背后拿刀捅他,那还有天理吗?平时上哪儿去占他这样轻松的便宜?”
“卫大将军在朔方打得越狠,在长安的和谈对大夏就越有利!大夏是礼仪之邦不错,对朋友当然是以礼相待友好往来,对敌人唯一要彰显的是勇气、决心与实力,绝对不是什么诚意!”
“好!”皇帝点头赞道:“朕今日就按此下旨火速发往朔方!杨致,你接着说。”
“第二,请皇上遣派内廷禁卫府精干侍卫,将突厥使团严密看押,灞桥馆驿即日起许进不许出。突厥人在长安定然有细作潜伏,朔方的战况进得来,和谈的消息我却让他出不去。”
“说得有理。朕稍后便可办到。”
“第三,皇上既然说命我全权主持,那便一切和谈事宜只能由我专断,任何人不得干涉,包括皇上在内。”
“朕准了。”
“第四,请皇上下旨将禁军大营行辕借我一用。我就将那和谈地点设在禁军大营之内,这样杀起人来也方便一些。”
皇帝不由吃了一惊:“这又是为何?……朕倒不是不愿,只是自古便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不管如何这总归是两国和谈,你必须把握好分寸!”
杨致阴恻恻的笑道:“皇上,现如今我为刀俎,他是鱼肉,就不要讲那许多规矩了吧?不过我这也是有备无患,您看我像是那不讲道理的人么?您尽可放心,我绝对是以德服人,不会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