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七三年美国南部月轮当空,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秋末的深夜,直让人感到刺骨寒意。
兰格尔从稍嫌老旧的梯子爬下了钟塔,随手拍去满身的尘埃。
看来这座钟塔是该来场大扫除了,望着自己抖落的尘埃,不禁令他这般想。
今天,若不是校工老莫得了风寒无法下床,他可是无法如愿以偿有这个机会亲自来探访这座少说有上百年历史的古钟。
“兰格尔,兰格尔不好了!”
身后仓皇急促的声音让他转过身,跟著扬起不经意的笑,没好气的问:“乔,怎么了?瞧你急成这样?”
“大事不妙了,昨天布莱恩那一伙人不是说有人皮夹不见了吗?”
“恩,那又怎样?”
“结果刚才他们一大批人闯进你的宿舍,在你衣柜中搜到那个皮夹”乔土气不接下气的说。
对他来说,布莱思进三个字或许真的有股魔力吧,不然怎能让他立刻收起笑容,满脸气愤的神色呢?
“该死!"兰格尔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学生宿舍跑去。
现在都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但原本该在十点整熄灯的学生宿舍里,却仍充斥无数的嘈杂叫嚣声。
这一间才几坪大的房间内,现在却被十几个大男孩所挤满,对立的两派人马各自占据一方,相互挑衅叫骂。
“哼!你们干嘛支持那个杂种?明明是他的手脚不干净,现在可被我们人赃俱获了吧!"棕发的少年以极轻蔑的目光飘向才刚回到宿舍的兰格尔。
乔忍无可忍的反驳回去:“我看根本是你们故意栽赃的,兰格尔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对方为首的金发少年先是下声冷笑,随后走到兰格尔面前“呵,凭他这低下的人种,是没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吧?”
短短的一句话,全然将他对眼前有著褐色皮肤的少年的歧视表露无遗。在布莱恩的眼中,有色人种永远是卑劣的,更何况是曾身为奴隶的黑人呢?
“是吗?但我认为以你那偏狭的目光来看,你所引以为傲的优良血统,也高贵不到哪里去嘛!”兰格尔调侃的道。
布莱恩恼羞成怒地抓住了兰格尔的领口“反正这次你逃不掉了,光是偷窃这项罪名,就足以让你滚出我们学校!"
“是恶意嫁祸人的主谋,会被赶出学校才对吧?”
“你”兰格尔的笑容再度让他处于失控边缘,布莱恩抡起拳头,眼看就要一拳打向兰格尔。
“住手!”一声威严的斥喝声响起。
在场男孩们惊呼——“葛瑞莎修女?”
然后一群人吓得往两旁散开。
身穿修女服的中年女士走了进来,抓住布莱恩的手腕,也阻止了一场即将爆发的打斗。
她眉头深锁,语重心长的说:“唉!你们这群孩子,我不是告诫过你们了吗?
千万不要让仇恨的心驾驭自己,不是吗?尤是是布莱恩和兰格尔,你们真的很让我失望,亏你们还是身为学生代表的候选人,为什么就是无法敞开心胸去接纳对方呢?"
“哼,我才不屑呢!”布莱恩嗤之以鼻。
“我也不希罕!”兰格尔冷冷的说。
“你们”葛瑞莎修女气得拉下脸,她放开布莱恩的手“既然你们都毫无悔意,那我以宿舍管理者的身分,罚你们人“自省室乙两个礼拜,藉以好好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
“等一下,葛瑞莎修女,我是被人陷害的啊!"兰格尔出声抗议。
“别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瞧见兰格尔那家伙挫败的脸,布莱恩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当然也立即招来对方的白眼。
但葛瑞莎修女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了——“这项惩罚由明天开始正式执行,你们将必需品准备好,明天八点到双人自省室报到。”
“双人自省室?”布莱思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兰格尔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不会吧”别开玩笑了,和那家伙相处一分钟就快令他抓狂了,现在竟然必须两个星期和他朝夕相处!
“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他们两人互相瞪视,在同一时间都有了相同的念头——绝对不能向对方示弱!
“不,完全没有。”布莱恩抢先开口。
“那兰格尔你呢?”
兰格尔收起怒视对方的目光,泛起极为优雅的笑容“当然,我无异议接受您的决定。”
只是兰格尔却浑然不知,这是他一切灾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