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没有逃过钟紫苑的眼睛。
翠儿也想起了不久前蒋初晴扭伤脚的事,她惊呼一声,忙蹲下身子,帮着蒋初晴脱去脚上的鞋袜,眼前出现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就见她原本白嫩纤细的脚踝,如今却像发过的馒头般肿的老高,透过细嫩的皮肤还可以看见下面那一大片狰狞的暗红色。就算她们不是大夫,都知道蒋初晴的脚踝的确是伤的不轻。于是众人面面相觑,都不再说话了。
翠儿心疼的哭诉道:“小姐,你都伤的这样重了,为何还忍着不出声,这要是伤了骨头可怎么是好?我这就去找夫人,请她送我们先回家去找大夫。”她猛地站起身想走,蒋初晴和钟紫苑却异口同声的说道:“等等。”
蒋初晴诧异的看了钟紫苑一眼,钟紫苑却咧嘴一笑,说道:“还是让我先看看吧?”蒋初晴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钟紫苑,却觉得她的身上有一种让人觉得莫名安心的魔力,于是她微微点头,小声说道:“有劳了!”
钟紫苑先是探了探她的脉搏,然后抬起她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膝上。再用一只手抓着她的足尖,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足跟慢慢的左右扭动了几下,听着没有发出骨头与骨头摩擦的声音,她才慢慢的松开了手把蒋初晴的脚放回原处。翠儿见状忙询问道:“我家小姐的脚没事吧?”
钟紫苑抬头对脸色煞白,却紧咬着嘴唇没有痛呼出声的蒋初晴柔声说道:“幸好没有伤着骨头,可是也不能再逞强继续行走。回家后最好是静养几天,等肿胀消失了以后再下床,不然只怕是会后患无穷。”然后她又对翠儿吩咐道:“你去找个能封住口的瓷瓶,装满雪,给你小姐敷在伤处。”
“是。”翠儿答应了一声,立刻满屋子找起了合适的瓶子。那边刘玉淸忙对翠儿招手说道:“你过来。”然后把自己抱在怀中的一个只有巴掌大的掐丝珐琅手炉放在她的手中,柔声说道:“先拿这个去用吧!”
她这个掐丝珐琅手炉口小肚大,瓶口处还有一个铜盖,用来防止里面的炭灰溢出,的确非常符合钟紫苑提出的要求。翠儿立刻接过手炉,屈膝道谢后,奔到门外去装雪了。
钟紫苑站起身远远的看着刘玉淸,微微蠕动了一下嘴唇,刘玉清不用看都知道,她说得一定是谢谢二字。于是她回了一个微笑,然后返身回到窗前坐好。
钟紫苑却快步走到书桌边,拿起上面的狼毫笔,取了一张洒金宣纸,在上面挥毫疾书起来。
一旁的*见状不由撇撇嘴,说道:“这究竟是哪家的小姐,楞跑到公主别苑来充大夫。”
明秀却拉了她一把,严肃的说道:“七妹,你就少说几句吧!”真是越说越错,不过这句话她放在心里,并没有说出来。
过了一会,翠儿又跑了进来,她把装满了积雪,已经变得非常冰冷的手炉轻轻的压在蒋初晴的脚踝上,蒋初晴不由“呲”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钟紫苑也开好了方子,她拿起那张写满了簪花小楷的洒金宣纸,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然后递到蒋初晴的面前,笑眯眯的说道:“既然你身上还有月事,我就没有给你那些活血化瘀的汤药。这个方子是用来外敷的,怎么用我已经详细写在上面。回去以后要丫鬟按这上面写的去做就行了,包你十天后,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翠儿迟疑的看了蒋初晴一眼,蒋初晴早就被她突然冒出的月事二字,给羞得满脸通红。她强忍着羞涩,接过钟紫苑手上的洒金宣纸,感激的说了一句:“大恩不言谢。”翠儿立刻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自己的袖袋中。
钟紫苑这才环视了四周脸色各异的众人一眼,故意不解的说道:“我真不知道,蒋三小姐脚伤的这样厉害,又身有月事,怎么会想着去向睿亲王自荐枕席。也不怕睿亲王盛怒之下,降下一个侮辱皇室的罪名吗?”
看了许久的明秀终于叹了一口气,她站起身对蒋初晴福了福,说道:“还望蒋三小姐原谅舍妹年幼无知,才会这样以讹传讹。”
她这话一出,等于是间接认定了蒋初晴是受到了冤枉。蒋初晴心中一松,眼眶又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