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要来的,徐三五乖觉,便安排在书斋中做事。
伤好后,宋扬灵开始当差,见过几次蔺常批折子,才深觉九五之尊,说起来好听,也真辛苦。忙活到三更天是常有的事儿,有两回还就略躺了躺,便直接去上朝。
后妃们来得不多,只李贤妃和皇后各来过一次。带了点心,跟陛下略坐一坐,嘱咐下人仔细伺候,就走了。
宋扬灵觉得奇怪,想到这书阁是蔺常常来之地,后妃们为了献好,岂不该常来坐坐才是?
黛筠听她如此如此疑惑,牵起嘴角,轻轻一笑:“哪是那么容易进来的?前两年,有个刚进宫的美人,也是颇受宠爱。有事没事来坐着,先是陛下不喜,渐渐疏远。后来有御史上折子告状,说有朝臣勾结后妃,刺探朝廷机密,牵涉到那美人身上。陛下大怒,打入冷宫。皇后就严令各宫妃嫔,约束自身,不得随意出入。”
“所以说,咱们这季英阁,也就皇后、李贤妃,来的。”黛筠说着,伸出两个手指头,晃了晃。转过头,又补一句:“忘了,还有太后。”
——————
试茗自打去过季英阁那一回之后,再没踏足。只因宋扬灵那一问,让她着实没趣。摆明是修补不了的关系了,无谓再废心神。她前次去不过是探探口风,怕她怀有报复之意。
那日看来,宋扬灵虽然不忿,倒也不想与她撕破脸。如此是不必担心的了。
况且她现在暗地里为贤妃做事,只一心想立个大功,好去长乐宫当差。因为全副心神都放在李贤妃身上,放在楚昭仪身上的心神自然减了不少。
连楚昭仪给皇后请安时,彩钟变着法儿地打发她出去都没察觉到。
试茗一走,彩钟又打发屋里其他人出去。皇后闲闲开口道:“有些话我本不想说,但你也太不小心了些。”
楚昭仪一惊,望向皇后,赶紧道:“请皇后明示。”
“前几日我去季英阁,彩钟恰好听见了些话。彩钟,你来说说。”
彩钟施了一礼,才缓缓道:“奴婢与季英阁的米黛筠交好,那日去了,她邀我去后院坐坐。奴婢才知黛筠现在与宋扬灵关系颇为亲厚。听她说宋扬灵与试茗的关系很好。”
楚昭仪赶忙一笑:“噢……试茗对我说过……”
皇后扫了楚昭仪一眼,对彩钟说:“你接着说。”
“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宋扬灵对试茗颇为感念。像是她能去季英阁多得试茗之力。我还亲眼见到一份她备给试茗的礼物。”
闻言,楚昭仪登时涨红了面孔,双手揪着锦帕,气得后背轻轻颤抖。难道试茗竟真的背着她做些勾当!
皇后见楚昭仪显然已是生气的模样,便道:“知人知面难知心,试茗本也不是跟着你进宫的。彩钟告诉我之后,我派人跟了试茗两天。你道她定期跟谁会面么?”
楚昭仪一抬头,双唇微张,只望着皇后。
“秀萸!”
楚昭仪恨得一口血差点吐出来:“李锦舒跟前的秀萸?!”
“还能有谁?只有这样整件事情也说得通。宋扬灵一个末等宫女,被关进了皇城司狱还能好端端地出来,还能去季英阁。谁有这本事帮她打点,自然是李锦舒了!她与试茗交好,试茗与秀萸有勾当,多半是秀萸求了李锦舒才把宋扬灵给弄出来。她把宋扬灵弄去季英阁的目的也明显得很,自然是要送到陛下身边博得欢心。”
楚昭仪气得面色泛白,眼里满是恨意:“这个两面三刀的贱人!”
——————
试茗去外面拿完东西再进屋时,总觉得气氛不对,楚昭仪像是面有怒色。而皇后脸色又淡淡的。她还道楚昭仪受了皇后的气,暗自担心,一会儿回宫又有的受了。
因此回去的一路上陪着小心问楚昭仪方才可是发生什么事情。
她越是这样问,楚昭仪越是动疑。怀疑她问这些的目的到底什么么,可是要给谁通风报信?不由得更加生气,冷冷道:“闲话家常而已。”
夜里试茗帮楚昭仪换衣裳,手稍微重了些,刮到头发。
楚昭仪不禁哎哟一声,反手就抽了一个大耳光,柳眉倒竖,喝骂道:“不长眼的东西!仗着平日我待你好了,如今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说着,又是一巴掌打过去:“留着你有什么用!”
试茗在楚昭仪身边多年,现在又是一等心腹,几层受过这种气?如今当着众人面被打骂,又羞又愧,眼泪唰唰地往下掉。立刻跪下,边哭边求饶:“奴婢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