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一丝苦涩也迅速在舌尖蔓延,灵灵水眸登时大瞪,她丢下剩下的甜糕,拿起茶水就猛灌。
只是也不晓得是奴仆准备不周,还是这阎府饮食本就有问题,竟连茶水也是苦的!
“噗咳咳咳娘咧,这是什么东西?”她脱口骂道,秀美五官全皱在一块,实在受不了舌尖那股苦味。
前方谈话声却骤断,大厅顿时一片死寂。
阎律看向她,波澜不兴的黑眸瞬间掠过一抹光芒,就连那石雕的护卫,也转头觑着她。
她无辜眨眼,伸手抹去唇畔湿润,佯装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望向一脸铁青、彷佛想将她大卸八块的王红花──
“草民”她再次若无其事将头转回,完全不敢久视杀气腾腾的王红花。“实在是失礼了。”她自椅子上起身,再次拱手作揖,脑袋垂到不能再垂。
阎律依旧是面无表情,却故意说:“那是养生茶,家母喜爱养生,因而府里饮食大多以药入味,气味清淡,画师不喜欢?”
“怎会不喜欢呢?草民只是没喝过如此特殊的养生茶,因而惊艳地失了分寸,还望大人别见怪。”打死她,都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受到惊吓。
利用袖襬遮掩,她再次吐舌,恨不得找杯水来漱口。
“画师贵姓?”他又问。
“回大人,草民姓封。”她恭敬答道。
“何时开始习画?”
“自小习画。”
“师承何处?”
接下来,他是不是连她家祖宗十八代也想盘问了?
唉,本以为由姨婆挡着,可以无事一身轻,谁料得到她的贪嘴却害了自己,惹来一身腥,这下果然被盘问了。
“没有拜师,一切计巧由家父教导”摸摸鼻子,她自行补充细节:“家父本是个秀才,但因功名难求,只好带着草民四处游历,替人画像,草民耳濡目染,多少也学了些皮毛。”
阎律若有所思地抚着手边的画轴,寻思片刻。“你抬起头。”
封曳秀照办,眼神一贯的无辜,一旁王红花却是一脸紧张,冷汗涔涔。
枉费她千交代万交代要她别开口,这小无赖偏还是出了乱子,这下要是惹得阎大人不悦,到手的生意告吹就算了,就怕她真的挨上板子啊。
“大人,曳、曳秀她不懂事,还请大”
“一幅丹青,你需要多久时间完成?”阎律忽略王红花的求情,直视那双灵灵水眸,忽然将话题一跳。
她面不改色,眼也不眨,同样直直看回去。
“最快也需要半日呢,大人。”
“夜菱身子不好,无法维持同样的姿势太久,你可有办法?”
“草民虽然定性不好,对人容貌记性倒是不差,只消认真看过几眼,便能记住,小姐若是玉体违和,草民也能独自完成丹青。”一顿,她终于忍不住说出心里想法。“大人虽然总是面无表情,对小姐却是疼爱有加,放心吧,作画时,草民一定好好看顾小姐,绝不让小姐受风寒。”她豪气说道,怎样也藏不住本性。
黑眸一瞬,优美薄唇微微扯动,状似要扬起笑容。
她瞠大眼,紧盯那张俊美脸庞,就等着看他笑起来会是何等迷人,不料那优美薄唇终究还是平静下来,没露出半点笑容。
她失望叹气,只好将目光回到他清冷无波的黑眸上,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王红花脸色惨白,差点又要被她的多嘴给吓破胆。
“大、大人,您的意思是同意让曳秀为小姐画像了?”王红花急忙出声,再也不敢让封曳秀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她丹青功夫甚好,人也机伶,兴许能和夜菱相处得来。”他话中有话。
“可是”
“夜菱婚事就烦劳王媒婆操劳了。”他站起身,送客意味浓厚。“明日午时过后请画师到大门前报到,总管会为你带路,丹青若是绘好,待我回府过目,之后再烦劳画师帮忙装裱。”他转头对着封曳秀交代。
“是,草民必定准时赴约,多谢大人赏识。”她恭敬福身,唇畔绽出两朵得意小花。
呵呵,春天小羔羊,轻松入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