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连话都不敢回,走得更快更急。
男子干脆跨下机车跟在她身后。
范流星吓一大跳!打算跑开──哪知,她的手臂突然被一只大掌给攫住,而且力道之强让她忍不住闷哼出声。
“痛”她小脸一白,那种被箝制的不安让她心跳得更急更快。
“怎么,原来你是可以感觉到痛楚的嘛,我还以为你少了七情六欲呢。”恶劣的调侃扬扬传开。“现在,你可以回头看着我了吧。”
她呼吸一窒。
“听话,看着我。”他异常轻柔的继续下指示。
范流星身子发颤,可是这么僵持下去也不见得对自己有利,总算,她提起勇气慢慢回头,自然也就看见摘下全罩式安全帽后的男性脸庞。
心,漏跳了一拍,她无法否认这男人的完美外形让她升起一股异样的感受。
可以肯定的,单单用俊美两字绝对不足以形容他所散发出来的魅力,她第一次看见男人可以兼俱刚猛和阴柔的特质。只不过──“请你放开我”即便他如何的俊美,也掩盖不了他邪魅的气质,这个男人全身上下逸散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范流星只觉得纤细的身子快被他散逸出来的无形压力给压垮,下意识地只能惶恐请求道:“请、请放开我你呀”哪知,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故意用力一扯,把她拉进胸豁中。
她惊诧的抗议声更是葬送在他探过来的手掌上。
男人扣住她的下颚,大剌剌地掬起她的容颜,黑魅的眼瞳对上她带着惊惶的杏眸,嘴角弯出抹冷嘲的弧度。
“你连个谢字都吝啬给我,用这种态度对待救命恩人,非常过分。”男人的手指点了点她微翘的鼻尖,轻淡的语气听起来平缓有力,彷佛在训示一个不乖的小女孩。
范流星僵硬如石,在他咄咄逼人的眼眸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不!要冷静,她必须冷静,就算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唯有强势才有办法生存,她该透彻这道理。
是啊,她非得镇定下来不可,不能再软弱的任由他掌控主权,否则她更加逃不出眼中的天罗地网。
“是。你说得对极,我是无情,麻烦你就当自己倒霉,救了只冷血动物。”她深吸一口气,把话完整的说出来。
“哦。”他嗤笑道。“愈说愈伤人。”
“你可以不听。”她回视他。“请放开我的手。”
浓浓的剑眉蹙起来,他紧睇她。“女人,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与我无关。”她急忙道。
哪知,男人的嘴角慢慢漾起一抹难以言喻的笑纹,好兴味的。
“怎么会与你无关呢?”他的指尖改而触上她的颊鬓,意喻深长地诉说着。
这么冷的天,范流星汗珠却是愈冒愈多。
怎么他这段话听起来像极了诅咒,彷佛自此开始,她必须跟他扯上关系。
他哪里来的这份笃定?
“你放手!”她失措的嚷道。
男子悠闲地笑笑,摇摇头,俯近她,小声却清楚地对她郑重宣告着。“为了你,我足足花费了六个月的时间,你可是我千挑万选才决定的对象,我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开你呢。”
六个月?这话又是什么意思?范流星觉得自己好像掉进噩梦中,爬不出来呀。
“我不认识你,你调查我做什么?”她失神的反问。“你到底是谁?”
他微笑回道:“不认识我没关系,我知道你就行了。”
“不要!”她反射性的吼道,不敢跟他有交集哪,此人太阴沉、太可怕,是她从未曾见过的人物,更是自己所惹不起的。“拜托,你到底晓不晓得我是什么人?你哪来的勇气调查我,又想认识我。”她可是人人避而远之的魔鬼之女。
“我当然知道你的身分,甚至于比你自己还要更清楚。”男子道。
她瞠大眼。
眼前的男人虽然只是一件随意的牛仔便装,不过与生俱来的傲然气势是无法被忽视的,而且他嘴边的笃定也证明他所言非虚。
“范流星,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的她的名字念出来。
他真的知道,真的知道,这怎么会呢?
她的记忆库里并没有这个男人的印象。
无视于她铁青的面孔,男人狂野的目光继续盯着他选上的猎物。
“记住!我叫石鸣尊,千万别忘了这名字,因为从今天开始,我将是你的男人。”
他石破天惊的一句宣告,当场把范流星吓得全无血色。
她不可置信地摇头。“天哪,你在胡说什么?”
石鸣尊脸上闪过一抹狡酷,不在乎重述一遍。“我说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
“妻子?”她怔傻。
石鸣尊径自思索了下,又以自己的思考方式做出决定。“应该说是在不久的将来,因为你还得先去面对一些人。”
什么跟什么脑中一片混沌的范流星脱口而出。“你、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病?”
石鸣尊该不会是个精神病患吧。
他不为忤地反问道:“你说呢?”
没有,眼前那对慑人的眼睛找不到一丝混浊的痕迹,在在都证明他说的是正经话。
范流星开始惊惶,她是什么时候被他盯上的,怎么她一无所觉。“太可笑了,我甚至不认识你,而侨櫎─”
“而且与你不公平是不?”无视她真正的意愿,石鸣尊自顾自的用自己的想法替她衡量。“放心吧,你不会吃亏的,我选择你当我的妻子,自然会对你有所回报。我答应替你排除一切的麻烦,我也可以保证你能够顺利念完书,我更提供你衣食无缺的生活,如有必要,还可以付给你一笔金钱,这样的交易绝对是公平的。”
鲍平?什么公平?这简直是荒谬。
她想开口反驳。
“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石鸣尊却径自下定论。
“你──”
石鸣尊温柔的打断她的话。“流星,其实你不必担心,跟着我只会比现在愉快。”
就这样订下契约。
而她从头到尾没有反对的机会。
范流星的脸庞一片死灰,在他的瞳孔里头,她不仅看见主宰者的光芒,更发现自己已经被他牢牢锁定住,抽身不得。
恐惧感包里全身,她逃不掉了,她有这份预感。
接着,石鸣尊准确无误地遥指对面三楼的破旧公寓道:“上楼去把一些重要证件带下来就可以,其它的生活用品我会替你打点妥当,快去快回,我等你。”
她傻问:“等我?你打算、打算带我去哪里?”
“去你该去的地方。”石鸣尊说得理所当然。
“我该去?”她倒退一步,难不成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为他的禁脔。
石鸣尊,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却对她知悉甚详,甚至只用几句话就霸气的入主她的未来,可是;她有理由臣服吗?
她甚至连他的身分都不知道。
“我、我根本没有办法接受你的话。”她暗吸口气,唯一浮上的念头就是争取时间好好想想。“你、你能不能给我几个钟头?让我让我冷静一下!否则我没有办法跟你走我实在、实在太混乱了。”
“你不会是想采用拖延战术吧?”石鸣尊眉一挑。
“我我不是”范流星当然打死不认。
“没关系。”石鸣尊没有计较的意思,干脆答应。“我就给你三个钟头,九点钟一到,我过来接你。”
她赶紧点头。
“千万别想逃。”他半真半假的提醒她。
范流星心一紧。
石鸣尊笑笑又说:“其实也无所谓,就算你逃走,我一样可以找到你。”他边说边走回重型机车旁,戴上安全帽。
石鸣尊的笃定不断在她脑中回荡。可能吗?石鸣尊有本事轻易找到她?
直到引擎的咆哮声刺激她的耳膜,范流星才意识到他当真驾驭重型机车离去,那狂霸的气势是胸有成竹的傲然。
老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世界果然是疯狂了。
而她,也濒临崩溃状态。
范流星腿都软了。
好不容易才把身子拖回位于三楼的公寓,一打开门后,马上虚脱的跌坐在地板上。
她惹上了什么煞星?
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这种男人,姿态傲慢、性子狂狷,迷人的外表下潜藏着一股阴鸷的邪恶。如果只是纯粹的欣赏,石鸣尊会是个教人神魂颠倒的美男子,只不过,他以捕捉猎物的心态面对你,可想而知被他看上的目标绝对不会好过,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毫无预警下成为他盯上的目标?
范流星好不容易才把呼吸给缓下来,吃力地撑墙站起,在茫茫无措中,她只知道自己得逃,否则她一定会被石鸣尊给逼迫至死。
她承受不住这般哝呛且会让人窒息的恐惧感。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从窗口观察四周动静。巷子内,除了几条流浪狗来回穿梭外,没有其它人出入。
范流星断然地收拾几件衣服、带着证件,至于租公寓的押金,以及学校的课业,现在也只能暂时放下来。
匆匆下楼去,她跳上公车往市中心的方向逃,故意往最热闹的夜市去乱晃,她就不信石鸣尊找得到她。
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