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着眼,这样问。
骆澄空有些好笑“你不用表现得那么惊讶吧?我还算是个可爱的人,偶尔也会想替别人做顿早餐的。”说着他手一摊“请坐,尝尝看。”
苏菱恩半信半疑地在桌前坐下来,伸手轻轻拈起一片吐司,沿着边缘咬了一小口。
三秒钟后——
“咦?见鬼了,居然味道还不错。”她颇感意外,又用叉子叉起煎蛋往嘴里塞去。
骆澄空似笑非笑地扬眉,等待她的反应。
“嗯!"赞许地低叹溢出口腔,她满意地砸了砸嘴“流质蛋黄哦!我最喜欢流质蛋黄了。”
他微微一笑。
苏菱恩一边拿起咖啡放到嘴边啜饮,一边斜眼睨他“你今天似乎心情特别好。”奇怪。
“也许是昨晚睡得好吧。”他慢条斯理地回应,仿佛话中有话。
“看来,我昨晚说了那么一大堆都白说了?”哼,果然还是睡死了。
“你昨晚说了什么?”骆澄空一脸无辜“我依稀做梦梦见有人闯进我的卧室,那个人是你?”
苏菱恩白他一眼“不是我,难道是鬼?”她三两口干掉两片熏肉吐司,又一仰脖将杯中咖啡灌入口中,然后站起身来“懒得跟你抬杠,我走了。”
骆澄空也随着她站起来“你要去哪里?”
“在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苏菱恩一耸肩。来到郊外一个多星期了,她每天只是窝在别墅里,实在是有些闷了。
“周围都是菜田,你打算践踏吗?”骆澄空不无讽刺地问道。
“你才打算践踏呢!”她狠狠白他一眼,正要转身出门,突然——
“等等!你说——周围都是菜田?”苏菱恩的脚步刹住了,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淘气的光芒,使她原本平凡无奇的脸容蓦然生动漂亮了起来。
骆澄空盯着这张脸静静地看了片刻,突然惊讶地低叫出声:“你该不会是想”
两个小时以后,苏菱恩和骆澄空已经累得躺倒在一片玉米田的田埂上了。晌午时分的大太阳高挂天空,暖洋洋地照着他们。他们身上穿着最轻便耐脏的衣服;然而,泥巴和碎叶还是沾了他们满身满脸。
苏菱恩用双手兜住衣服下摆,一脸幸福地看着里面装的甜玉米棒“你说八个够不够我们吃两餐?”
“你不要太贪心了,快走吧。”骆澄空小声催促,一边还不住地四下张望。他真的会被这女人给气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究竟是用什么方法说服他陪她一起来偷玉米的呢?过去,他可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干出这种小偷小摸的低格勾当;而此时此刻,他正和她一块儿站在别人家的玉米地里,他还自愿替她把风!
看来,苏菱恩真的不是一个好老姐呢,净做这些会带坏他们年轻人的事。
骆澄空无奈地摇摇头,一转身,却见那个坏老姐依旧懒洋洋地躺在田埂上,他连忙上前推她“走了啦!你想被人活捉吗?”
而苏菱恩却半眯着眼,笑眯眯地望着头顶上的蓝蓝天空,悠然叹道:“你看,太阳好漂亮。”
骆澄空郁闷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我真是喜欢郊外呵。天好像比城市的蓝,云好像比城市的白,就连风也比城市里感觉清新了许多呢。”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她舒适地闭上眼,感概道。
“空气里都是牛粪的味道,臭死了。”骆澄空小声嘟囔。既然她说什么也不肯走了,他也只好陪着她在田埂上半躺下来。几个玉米棒大咧咧地堆在他们脚边;此刻若是有菜农前来,他们一定完蛋。
“你不喜欢乡下吗?”她问他。
“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度假?”
“都说了是为了逃避模特儿的工作。”他没好气地提醒她,他们已经进行过类似的谈话了吧?
“哦?”苏菱恩侧过头,盯视着他俊美的脸庞“这么说来,是真的不打算接那个香水广告咯?”真是固执的家伙啊。
听她这么问,骆澄空呆了一呆,然后,苍白的脸颊上浮起淡淡红晕“阿沈下次来看我的时候,我会和她谈一下。”他很小声地说着,尴尬地别开眼不敢看她“不过,我可没说我一定会接的哦!”说到这儿,声音蓦然又响起来了。
呵呵,死鸭子嘴硬。苏菱恩笑了“啊,原来昨晚你没睡着。”
“有只蚊子不停在我耳边嗡嗡叫,我怎么可能睡得着?”他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她反而“呵呵”笑得更欢畅了。
这一刻,他们并肩躺着,身体靠得很近。他绵软的发丝上沾了一片叶子,她很自然地伸手替他摘下来“说实在的,你很感激我的那一番金玉良言吧?所以才特地早起做早餐给我吃,对不对?”
“谁‘特地’了?我是随便做的。”
“呵!上次你随便做的早餐,连你自己都说吃起来像煤渣。”
“人类不可以进步的吗?”
他们半真半假地斗着嘴,说到激烈处,会开玩笑地伸手推搡对方一下。两个人的身子在泥地上蹭啊蹭,衣服越来越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斗完了嘴,苏菱恩以双手为枕托着头部,仰望天空,突然有感而发:“骆澄空,其实呢和你一起住还挺开心的。”
她话音未落,苍白美少年的脸立刻红了。他半闭着眼,似乎没在用心听她说话。然而,过了好半晌,他却又突然不经意似的抛出一句:“我也是。”
心脏,莫名“怦、怦”跳得厉害。骆澄空用一只手按住衬衫口袋的位置,心思茫然地窥着身旁的平凡女子。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觉得这傻乎乎的老姐漂亮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