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令吵了一架,然后气得心脏病发,结果也许是昏了!
“你是谁?”她声音沙哑地问道。
“你醒了?”黑衣女孩兴奋地走了进来。
“嗯。”她轻哼了声。
“我叫殷离,是天令哥哥的远房亲戚。来,我现在得替你打一针。”黑衣女孩那张慧黠的脸此刻却很认真。
“表亲?”她想起来了!田伯曾经提过易天令有个表亲,他替她买了很多白衣服,她不愿穿,结果——她替她穿了。
“你不喜欢白衣服吗?”护士不都是穿白衣的吗?
“咦?你怎么这么神通广大,知道我的喜好?”这时,她俐落地将药剂打进了点滴瓶内。
“是田伯说的。”她直说,一双眼没放过这张讨喜,甚至可以说是如搪瓷娃娃的脸。
她是个美丽的女孩,鲜活的五官与气质与自己的缥缈截然不同,她是那种一眼就觉得容易亲近的女孩,可是那一身黑衣却将她鲜活的神韵遮掩了泰半,很可惜。
殷离打完针后,将针筒放回推车内,又折回她身边,并在旁边坐了下来“看来,你对天令哥哥很重要哟!”
“为什么?”听她这么说,纪玥璇一阵心慌。
“田伯口风很紧的,你竟然知道我的穿著喜好,可见一般。”
“不是的,是因为我穿了你的天令哥哥买给你的白衣裳,田伯就随口说说。”她马上厘清误会,心底还是有一点点失落。
“哪些衣裳?”她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地问。
“就是那些。”纪玥璇指了别院中,被她挂起来的雪白农衫。
“哦!我想起来了。老天,这些衣服我都忘了,不过,它们真的很适合你,但是,我觉得天令哥哥应该再替你买些衣服,这样才能证明你在他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
“我和他没有关系,你别胡思乱想。”她连忙辩解。
“我没胡思乱想,是你没仔细留意。你能住进别院,就表示你在天令哥哥心中的地位,非一般人可以比拟的。这屋子是梅姨生前的故居,梅姨就是天令哥哥的妈咪,当扨我想进这儿都被他赶出去呢!现在拜你所赐,才得以进这屋呢!”殷离撒娇地抱怨。
“你是护士?也在他的医院上班?”她好奇的问。
“我才没那么可怜呢!他那么凶,我啊——”她突然噤口。
“别勉强。”她懂。
“我告诉你吧。我觉得你是个可以信赖的人。”她压低了声音“我是骇客。”
“骇——”纪玥璇看着她那张小脸,无法置信。
“是商业的骇客。”她有些自豪,又有些心虚。“这会儿,我的楼子捅大了。唉!”
“你又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威喝的磁嗓突然出现在门边。
“天令哥哥?”殷离先是惊诧,继而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巴了上去“我怎么敢呢?”
看着殷离扯住易天令的前襟,纪玥璇的胸口像是被人撞了一下,有点疼,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
“你这个丫头什么事不敢。”他立刻将她那只八爪手给拿开。
“哪有!”她嘟嘴道。
“没有才怪。”他信步走向纪玥璇“好些了吗?”眼神有著不易察觉的关怀。
“天令哥哥!”她可不依,又走回他的身边,抱住他的肩膀。
“少来这套,没用的。”易天令板著脸回绝,又扯下她那双手,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为了你一句话,就从日本连夜赶回来,结果你竟然这么对我?”殷离还是厚脸皮地撒野著。
“说吧,这回你想我怎么帮你?”易天令终于转过身子。
“不是帮我,而是报答我。”她慧黠地瞥了纪玥璇一眼。
这个美人姊姊怕是他的心头肉,否则他也不会让她兼程回来“伺候”她。
她可是领有执照的家医科医生耶!可不是小护士,现在叫她“放下身段”照顾她,对天令哥哥可是天大的恩赐哦!
只是她不明白,他的医院这么多护士,随便调一个来易园就可以,干嘛把她弄来?
难不成他怕闲言闲语?还是她不能见光?
怪啊!
不管了,反正她就利用他这个弱点,解她的燃眉之急!“我要天令哥哥娶我!”她轻松地宣布。
“你疯了!我不可能娶任何女人的!”易天令肃冷的俊脸,写著刚毅不拔的坚定。
纪玥璇觉得自己的世界,在瞬间化为灰烬。
他说过他要娶她的!原来,只是一句谎言!
顿时,她的双颊再度死白,灵魂似乎在刹那间抽离,整个人变得恍恍惚惚的。
而一旁的易天令话落,才知有语病!
他是不会娶纪玥璇以外的任何女人!
“不准胡闹!”他打断她,却也不想解释他和纪玥璇之间的承诺,他向来不多话也不浪费时间辩驳。对错之间,他心中自有一把尺。
“我没有胡闹!你若不娶我,我就死定了。”殷离俏丽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正经。
“这次踩到谁的尾巴了?”他冷静地问道。
这个小表妹总是以正义天使自居,三不五时招惹那些黑道商业集团,弄得他得随时替她收拾残局。
“唉!我死了!我死了!不行,我得整容。天令哥哥,你再帮我弄本假护照,方便我行动!”殷离迳顾叨念著。
啪地一声,敲在她的小脑袋上“你惹上什么人了?”冷颜下透著一股无人可比的英气。
“山口贺夫!”她耸耸肩膀。
“哪个山口贺夫?”他心口—惊,不会是
“就是山口组织里的那个山口贺夫!”
“这回你真的死定了。”他故作恫吓状。
“天令哥哥——”她又巴上来。
“不帮!”
“拜托!”
“我的婚姻才不让你糟蹋呢!”他闷笑着。
“我这么美,又这么棒,还和你同窗、智商又高,家世更是响当当”她开始自我吹捧。
“停。别作梦了,我不想找麻烦当太太!”
“那美人姊姊就可以?”她指著纪玥璇。
只见纪玥璇那张苍白的脸蛋已转向窗外,双瞳空洞的眺望天际
易天令见状,心仿佛被刺上千万把刀,惊惶地不知怎么办,大手一挥“我待会儿帮你打电话给山口贺夫的哥哥山口尝君斡旋。你可以走了!”
“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谢了!我先走了,留给你们俩亲亲啦!”随即,她像只快乐的小鸟飞出门外。
易天令连忙执起纪玥璇的柔荑,低低地问:“你怎么了?”心口的裂缝似乎越来越大
绝美的容颜泛著冰河似的雪白,双瞳空灵,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瓷娃娃。她像是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视焦仍旧凝在远远的天空。
他慌了!他从来没像此刻这么无助。
“玥璇!玥璇!你听见我的声音吗?”他大吼道,完全失去平日的镇定。
她仍旧没有反应。
“玥璇!”他索性将她柔美的脸转向自己“你怎么了?你倒是说一句话啊!”她仍旧顶著一张漠然的脸,像是没焦距地凝视著他慌乱的俊容。
“你——”他连忙按住她的脉搏,又急忙取出听筒,隔著衣衫听著她的心跳
就生理观点而言,她是正常的!但是那漠然的神情,却像是存心与外界隔离的疏远。
为什么?如果他没有听错,先前她和离儿还有说有笑的啊!为何在一瞬间全变了样?
是因为他的出现吗?
她就这么不愿意看见自己吗?还是介怀昨日乔小虹那该死的一吻?
天啊!怎么会这样呢?
“玥璇!玥璇!”他不认输。
她仍旧无语,心仿佛遗失了,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关注。
唉!他深深吸了口气,像是说给自己听似地“你先休息,我不打扰你了。”在将她轻轻地安置在床榻后,转身离去。
他无法接受,这个女人再一次“拒绝”自己这么彻底。
纪玥璇却在门扉轻轻关上的那一刻,落下了泪。
“我想回家。”她万念俱灰地低语。
这里没有她该眷恋的人!
可是
她发现自己的心脏虽然在他的抢救下逐渐稳定,但是她的“心”却遗失了。
唉!是该别离的时刻了。
她悄悄地扯下点滴上的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