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清楚地道。‘不管他是洛阳首富,还是身无分文的乞丐,我都不嫁。’
风张红儿沉下脸,冷声道:‘我已经收了展家五百两的聘礼,跟他们说好半个月后来娶你进门,由不得你不嫁!’接着又放软了口气,温言道:‘怜儿,你也不想想,展慕樵家大业大,得罪了他,我们也别想在洛阳城里待下去,你可别连累我们这一家子跟你一块受罪啊!’说着,还假意地干哭了几声。
风张红儿的话像一道鞭子,毫不留情地打在风清怜的心口上,风清怜震了下,明白风张红儿击中了她的弱点,她的确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连累家人。
可是,难道她和那个恩人真的注定无缘吗?其实就连她想再见他一面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了。也罢,反正他跟她本来就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顺了后娘的意嫁入展家。只是,为什么她的胸口会这么痛,痛得就像要裂开来似的?
风清怜努力想忽略那股疼痛,咬着牙毅然地道:‘好,我嫁!’说完,她再也忍不住心伤地冲进房里,倒在床上痛哭失声。
风张红儿看风清怜飞奔入房,得意洋洋地挑起精描细绘的柳叶眉,又坐回椅子上,打开怀里的红漆盒子,一锭一锭仔细地数着里头的金元宝。那副嘴脸,活脱脱就是个老鸨样。??香冷金貌,被翻红浪。
镂花胡桃木的桌几上,摇曳的烛光映照一室的旖旎;桌几旁的大床上,朱红的帏幔半掩着两具热情纠缠的躯体。
男人的手诱惑地在女人凹凸有致的身体上游移,熟练地挑起身下女人的**,女人在他的怀里不断扭动喘息,香汗淋漓的娇躯紧贴着他,一双藕臂向上环住他的颈项,嘴里发出渴切的呻吟。‘噢,爷,求求你’
男人英俊淡漠的脸上浮起一丝满意的浅笑,他使劲地拥紧女人,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该死的!’男人不悦地诅咒了声,并未停下动作,以一个利落的姿势继续着。冷眼看着女人在承受他时,脸上浑然忘我的表情,他不带感情地问:‘什么事?’
‘启禀少主,属下派去展家打听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门外的人恭敬地回道。
‘哦!展慕樵这回又有什么新花招了!说来听听。’男人顿了下,翻个身,仰面平躺地拉下女人,让她尽情地在自己身上驰骋着,漫不经心地道。
‘展慕樵又要娶新媳妇了。’
‘他要娶亲?’男人微蹙起眉,推开女人,坐了起来。‘他的上一任妻子不是两个月前才去世?这么快就又要讨媳妇进门?’
‘这属下也不知道。’
男人沉吟了会儿,‘是哪家的千金?’
‘是个在大街上卖包子馒头的小姑娘。’
‘哦?’男人讶异地耸起了眉,‘我知道了,如果没别的事,你就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窗外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离开。
一条柔软滑腻的手臂顺着古铜色的胸膛攀沿而上,女人的口气带着娇嗔:‘爷,那个展慕樵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瞧爷这么在乎他,把奴家都给冷落在一旁了。’
男人轻佻地以手指刮着女人艳丽的脸蛋,带笑地问:‘怎么,你吃醋了?’
女人蛇似的纤腰贴着男人宽厚的背肌挑逗地摩挲着,‘惜奴不敢,爷是惜奴最在意的人,爷在意的人,惜奴自然不能不在意。’女人的媚眼闪着水光,‘人家整个身子都给了爷,爷却一点也没把惜奴放在心上,惜奴不依,爷今晚非得好好地补偿惜奴不可。’
男人的嘴角泛起一抹邪气的笑容,汗湿的长发披覆在额前,一双黯沉的眸子嘲笑地望着此刻躺在床上,玉体横陈的美人。‘哦,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男人边说,边动作着。
女人在他的挑逗下,忍不住全身颤抖,热切地迎合著他,口中不停地逸出娇吟,‘爷,求求你,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这样?’男人邪恶地问。
女人被他这一挑弄,呼吸顿时变为间歇性的呻吟。她睁开媚得能勾魂摄魄的眸子,饥渴地用指甲掐入男人宽厚的背肌。‘爷,你’她只来得及嗲声说了几字,男人原本**着她娇躯的手忽而改握住她纤细的颈项,使劲一扭,只闻喀的一声,女人美丽的头颅以极端不自然的角度歪向一边。
男人松开手,看也不看先前才和他翻云覆雨,此时却已成为一具没有生命,躺在他床上的女尸一眼,泰然自若地下床穿衣。
女人对他来说,只是一项发泄过剩精力的工具,除此之外毫无价值,花惜奴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在床上也颇能取悦他,只可惜,她不该在他面前提起展慕樵这三个字,犯了他的忌讳,可怪不得他心狠手辣。
男人冷笑了声,不过这么个销魂蚀骨的死法,倒也不辱了花惜奴洛阳第一名妓的封号。
男人束紧了玉带踱至窗前,欣赏着窗外明亮的月色,唇畔缓缓绽出一抹阴狠的笑。
‘展慕樵,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游戏,即将开始。’??锣鼓喧天。
纵使百般不愿,风清怜还是一身的凤冠霞帔,坐上八人大轿,一路上吹吹打打,嫁进了展家。被喜娘拉着拜过天地后,就让丫环们给搀着送入了洞房。
风清怜一个人惴惴难安地坐在新床上。
没人告诉她当一个新娘子应该做什么,后娘成天只晓得抱着那只红漆盒子转来转去,笑得合不拢嘴,压根儿就忘了她的存在,她又不敢随便找人问,就这样子傻傻地嫁了人,这下该怎么办呢?总不能一直呆呆地坐着吧!
其实说不怕是骗人的,想到要和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同床共枕,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她的手心就直冒汗。不知道她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长得会不会很吓人?他会不会像后娘一样,不高兴时就打她、骂她,动不动就说些尖酸刻薄的话伤她?他他会待自己好吗?
风清怜突然想起跟她在同一条街卖菜的朱大嫂曾对她说过,只有自己的丈夫才能够碰她的身子,这么说,她那个未曾谋面的夫君不就可以不,她不要!风清怜猛力地摇着头,除了她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外,谁也不能碰她的身子!
就在风清怜胡思乱想之际,她的肚子忽然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她猛地忆起自己今儿个一整天被人拉来扯去的,连一口水也没喝着。她在喜房里都等了大半夜了,新郎倌却连个影儿也没儿着,她不禁觉得有点坐不住。眼看四下无人,她偷偷地掀了盖头,一并也把那顶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凤冠给摘下来。
只见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数盘糕点,一瓶酒和两只玉杯,还燃着一对高高的龙凤腊烛,衬得房里喜气洋洋。
风清怜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块桂花糕后,顿觉口干,便斟了杯酒,那酒香气扑鼻,清冽甘醇,她一连喝了几杯,就不胜酒力地醉趴在桌上。
此时,布帘后闪出一抹人影,那人站在桌旁俯视着风清怜甜美的睡相,绵密细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贴在柔嫩的脸蛋上,丝缎般的黑发披散开来。男人伸出手,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脑海中浮现出在溪边时风清怜仰望着他的明亮双眸,像天星般晶莹,纯真得令人心动,那双眸子闪烁着崇拜与仰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
男人低咒了声,收回了手,他不应该对风清怜动心的,她只是一个饵,用来诱出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一旦她失去利用价值,他就会把她送回风家,绝不允许她用那双清澄的大眼魅惑他,干扰他的心思,破坏他的计划。
握紧了拳头,男人转身准备离开,却又犹豫地顿住了身子,迟疑了半晌,抱起熟睡的风清怜,将她轻轻地安置在大床上,站在床边凝视了她一会儿,便静静地离开。??当晨曦轻泻入这间溢满喜气的新房时,风清怜正沉醉在梦境中。
她梦到自己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中,眼前是一大片盛开着缤纷花卉的山坡,以及如茵的草原,潺潺的溪水流过脚边,一匹黑色的骏马低头啃着草,在它旁边,是那个有如天神的化身般,在溪畔救了她一命的伟岸男子,他正张开双臂欢迎她。
风清怜兴奋地往前跑,投人那男人的怀抱中,那男人微笑着,脸上带着温柔的表情,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突然,门外传来轻叩声,惊醒了她的美梦。
风清怜一跃而起,冲下床前去开门,门外站着一名约十三、四岁,明眸皓齿的少女。
‘夫人,您醒了啊?’少女愉快地招呼道。‘我叫月儿,从今天起,就由我服侍夫人的生活起居,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交代月儿,月儿一定给夫人办得妥妥当当的。’
风清怜向来看后娘嫌恶的脸色惯了,这会儿不由得受宠若惊,‘月儿,我也不过才大你两、三岁,你就别喊我什么夫人了,叫我怜儿就好。’
月儿噗哧一笑,‘夫人,这可不行,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规矩,可不能随随便便地坏了它,夫人住久了自然会习惯的。’说着,她放下手上的脸盆,将桌上的杯碟碗筷收拾干净。‘夫人,您想先更衣梳洗呢,还是先用早膳?’
风清怜摇摇手,‘我不饿。’
‘那我先伺候夫人梳洗。’
风清怜刚洗完脸,月儿将她按在菱花镜前,手脚利落地替她装扮起来,没多久,镜中就出现一张粉雕玉琢的脸。
只见她肌肤莹润,云髻堆翠,眉如墨画,睛若秋波,樱桃般的小口微张,露出如玉般的编贝。
月儿看呆了,不由得叹道:‘夫人真是个美人胚子,少爷见了您,肯定被迷得魂都飞了。’
风清怜羞红了脸,嗫嚅道:‘月儿,你知不知道少爷上哪儿去了?’
月儿好奇地道:‘咦,少爷没跟夫人说吗?少爷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做生意去了,也没交代什么时候回来,若是出远门,夫人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见着少爷。’
风清怜一听,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又莫名地觉得失望。
月儿见了,眼珠子一转,拍着手笑道:‘有了,不如月儿带夫人在府里逛逛,四处走走,总比闷在屋子里头好,您看怎样?’
风清怜点点头,跟着月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