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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学校放暑假了。
映曦为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旅行,兴奋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傻瓜,你再这么high下去,可能还不到出国的那一天,人就倒了。”
关政半是心疼的调侃她。
而映曦也总是回他这么一句:“才不怕呢,反正你会背我去机场呀!”
然后,她继续兴奋得睡不着觉,而关政则认命地一再帮她检查该带的行李及各种证件。
终于,到了出国的那一天——
李镇远因为公司里有事尚未交代清楚,所以一大早还是到公司去了。而连日来都没有睡好觉的映曦及大大小小的行李,则交由关政去负责。
“哎,我真不敢相信,我们的蜜月旅行居然要跟那个不苟言笑的老爸一起去。”映曦浑身倦怠地叭在床上。
闻言,关政失笑。
“你这丫头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他拉起最后一个皮箱的拉链,一切终于准备就绪。“趁这段空档,你先睡一下吧,我们搭的是晚上的班机,时间还很多。”
“唔——人家睡不着嘛。”
“睡不着也要睡,你看看你的黑眼圈,还没出国,你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圈。啧,早知道你会这样,当初我就不提议带你去了!”她揉揉她的黑发,生气却又心疼的责备。
“好嘛好嘛,那我眯一下,出发前两个钟头你要叫醒我喔!我可不想蓬头垢面的展开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海外旅行。”
“是,快睡吧!”替她拉好被子,关政拖着行李离开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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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陈嫂准备的午餐,关政拿着笔记型电脑来到了起居室。
这两天他都忙得没空看报纸,所以他想趁着映曦睡觉的时候,上网去看电子报,顺便看看今天的股市状况如何。
电脑哗一声开了机,他很快地连上网络,并且搜录今天的头条新闻。瞬间,一行字跳入他的眼帘。
刘渝生引咎自杀?!基金会乌云笼罩!
关政飞快地读过这篇最新的头条,他的一颗心随着文章的内容益发沉重,扫完了这篇疑云重重的报导,他又继续搜寻昨日的夜线新闻,跟着,他关了机,站起身在窗前来回踱步。
内贼难防?刘渝生基金会一夕之间被掏空!财务长涉嫌重大!
昨晚新闻就已经播出这个消息了,可是因为他忙于准备出国的事宜,所以没有注意到。
他抬眼看向窗外,早上的艳阳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隐入厚重的云层中,阴霾的天空、飒飒的风声,让他的内心沉甸甸的,始终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关政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大型古董挂钟,两点,距离出发的时间还有三个多钟头,应该来得及。
映曦在楼上睡得很熟,他不想吵醒她。
而正打算整理客厅的陈嫂,适时地晃过起居室门口,他立刻上前和她简单交代了几句话,便疾风一般的抓起玄关里映曦的车钥匙,赶着出门去了。
来得及的,只在确定心洁没事,他立刻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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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基金会的大门外,挤满了记者及上百名抗议的员工,飘着恶臭的蛋汁从深锁的玻璃门一路蜿蜒至大马路上。
关政坐在映曦的红跑车内,神情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基金会倒了,负责人刘渝生也自尽了,那么心洁呢?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工作的她,未来该怎么办?谁来偿还这笔庞大的债务?她能独自面对这一切吗?
紧闭的公司大门外,群众还在抗议着,关政再回头看了一眼,便即刻驱车前往刘渝生位于天母的住所,在那里,应该能找到心洁。
“大小姐,你要上哪去?大小姐?!”
“来人啊,快拦住大小姐!”
两层楼的日式宅子里,传来佣人们慌乱的声音。
一个身穿黑色孝服的纤细女子冲出门外,上了车。疾驰而去。飞车起来的关政恰好看见这一幕,立刻丢了手中的素白花朵,回到自己车上,并且一路追了过去。
他知道前面那部车子是属于心洁的,而那个步伐凌乱,脸色苍白的人影,令他心惊,他实在放心不下。
车子一路飙向北,关政不知道她要到底去哪里,只能一路跟在她的车后,并且不时的瞄一眼仪表板上的电子时钟。
情况不太妙,如果照这样追下去,六点以前他是赶不回家了。
他紧盯着前方再次超车成功的蓝色福特,深吸了口气,以最快的速度拨了通电话回家。电话是陈嫂接的,映曦还在睡,他要陈嫂先叫映曦起床,并且通知老王,请他先回家来接映曦,然后再折回公司载李叔叔一起到机场去。
结束通话之后,关政看见心洁的车子在前方不远处停住,并且左转入一条芒草兹生的小径,他随即跟上。
在这紧急的时刻,他的手机却响了。
“阿政,你在哪里?”那是映曦刚睡醒的声音。
“映曦,抱歉,我临时有事。”
“喔,那我在家等你。”
“不,我可能不会回家,我请老王载你到机场去,晚点我再去跟你们会合。”他一边说,一边挑眉看着前方的岔路。
s-h-i-t!居然让他跟丢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加速转进右边那条同样是铺了碎石子的小路,他蹙着眉对电话中的映曦说道:“乖,快去准备准备,飞机可是不等人的喔!”
“可是我——好吧,那我和爸爸在机场等你,你要快一点来喔。”
“好。”
收了线,关政也才发现他走错路了,前方的路底是一户民宅,一只黑色的大型土狗正对着侵入它领地的陌生人咆哮。
关政低咒一声,掉转车头,迅速往另一条岔路疾驰而去。
布满细砂及碎石的海边,乌云聚拢,天空开始飘下细雨。
一辆旧款的蓝色福特汽车停在小路的尽头,沙滩上,两个小小的脚印从车旁一路蜿蜒至海岸边。
关政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惊心动魂的一幕。
前方不远处,黑衣女子被一个浪推倒,又挣扎着爬起,继续走向海的深处。而海面上的风浪愈来愈大,她随时都有灭顶的可能。
“心洁!”
关政大喊一声,脱鞋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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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机室里,有人低声交谈,有人在阅读报章杂志,几个兴奋的小朋友在座椅间来回穿梭嘻闹。
“啊!”一个小男生撞到杵在窗边的人,硬生生跌了一跤。
“活该,你就是不听妈妈的话乖乖坐好,才会跌倒!”小男生的母亲快步上前将他拉起,并且边骂边带回座位。
而两层楼高的大玻璃前,扎着两条辫子、着连身牛仔短裙、驼色长靴的年轻女孩,依旧怔怔地看着窗外斜飞的雨丝,和被雨打湿的巨大机翼。
他怎么还没来?都快八点了,他到底去了哪里?
颈上挂着白色小手机早因电力不足而关了机,她前前后后打了数十通的电话找他,可是他的手机却始终都没人接。
“阿政,拜托你快点来——”她喃喃地说道,清澄大眼里满是忧虑。
忽然,她的身后传来手机铃声,跟着,她听见父亲大人正不悦的声音对电话中的人说道:“阿政?你现在在哪里?——什么?!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嗯——这件事,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就留下来,看能帮什么忙吧!不过,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你就马上到纽西兰来,那边还有工作要交给你。”说着,李镇远忽然异的看了映曦一眼。“——你等等。”他旋即将手机交给前方始终坐立难安的女儿。
“喂,阿政?你在哪里?你怎么还不来?”恭敬而谨慎地拿了手机,映曦立刻跑回窗户旁,低声说道。
“抱歉,映曦,我可能会晚点去纽西兰。”他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答应要全程陪着她的!
“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你先陪李叔叔过去,我大约再边两天就到了。”
“为什么?你答应我的——”她抿着唇,声音有些哽咽。
电话的另一端,关政也沉默了。
是他失了约,他对不起映曦,可是心洁现在更需要人照顾,他真的没有办法——
头顶开始传来登机的广播,按规矩,头等舱的客人可以优先登机,于是李镇远提着公事包走过来。
“好了,别缠着人家关大哥,他还有事要忙。”
“好。”缓缓地点了下头,映曦无言的关了机。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这趟纽西兰之行,让她好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