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十分不幸的意外,我为此感到遗憾。”
夜色笼罩的旧金山,高楼间隙中狭长的过道,寂静无声。从高处看去,黑暗好似一张网,时刻等待将不幸的闯入者吞噬。
嘈杂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一个仓皇的身影从屋顶飞跃而过,向远处的黑暗中逃窜。看着自己的搭档飞身跃过的身影,斯考蒂费古森警官有些犹豫,虽然这样的动作在警察的训练科目中经常出现,但向下看去,那黑暗却格外让人恐惧。
罪犯已经渐渐跑远了,斯考蒂明白抓住罪犯是自己必须的职责,更何况他是旧金山警察局中最令人敬佩的探长,他退后几步,也向对面的屋顶飞跃过去。可在最后的一瞬间,恐惧从他心头掠过,脚步不由地略微迟疑了一下。斯考蒂并没有按照预料跳上屋顶,而是以双手紧紧抓住屋顶下方的排水管道的姿势悬挂在半空中。
斯考蒂额头上立刻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里不再是平日里看上去的自信和镇定,而是流露出惊恐的神情。
“把你的手给我。”斯考蒂的搭档显然是发现了斯考蒂发生的意外,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平衡,把手尽可能的伸向斯考蒂。斯考蒂看着头顶上方搭档伸出的手,实在没有勇气放开完全左右着自己生命的排水管道。本能使他的双手更用力的抓住排水管道,而年久失修的排水管道显然不能承载这么大的重量,发出令斯考蒂感到绝望的断裂声。
屋顶上的搭档只好把身体又往前探了几公分,两个人的手几乎就要挨在一起了突然凄惨的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一个身影从屋顶上摔落到地面,周围的居民从睡眠中被惊醒。不少人从房子里跑出来,只见一个身穿警服的男子侧身趴在地上,从头部的位置漫起一滩鲜血,浓郁的黑暗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更有细心的人发现他的眼睛还没有闭上,依稀留着惊恐万分的神色。
屋顶上,斯考蒂无法控制地把目光投向下面的过道。一阵眩晕,斯考蒂的意识掉入到不断旋转的圆形几何体之中。
斯考蒂很难解释清楚,为什么在自己感到沮丧和困惑的时候,总会选择到米祺这里来。和许多人选择酒精一样,只要进到米祺的房间,就能获得平静,哪怕两个人就像现在这样,米祺忙着自己的设计,而自己无所事事地坐着,一句话都不说。
也许是二人曾经有过婚约的关系,斯考蒂从内心深处把米祺当作最亲密的人。
每一次自己做出决定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告诉米祺。
“你真的决定从警察局辞职?”米祺好不容易从设计图中抬起头看着斯考蒂。
斯考蒂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面对米祺他缺少欺骗自己的勇气。警察真的是他这一生最热爱的职业,可恐高症又好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搭档那被黑暗包裹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其实医生说我也许会痊愈,比如慢慢习惯高度,或者再一次被强烈刺激。”
斯考蒂尽可能的选择一种轻松的口吻。
“那我们不妨试验一下。”米祺走进厨房,把一架小梯子摆在斯考蒂面前。
米祺的小梯子是厨房中通常会预备的,站在高处取顶橱里物品的那一种。整个梯子加起来也不过一米左右的高度,斯考蒂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他很轻易地就站到梯子的第一个台阶上,面部还不忘对着米祺露出自信的笑容。这个笑容米祺十分熟悉,以往斯考蒂在案情有了突破时都是这样的笑容。米祺也回报给斯考蒂一个鼓励的微笑,虽然她在心里并不认为恐高症可以用如此轻松的方式治愈,但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要好。
斯考蒂缓缓地抬起左脚放到第二个台阶上,这一次他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轻松地就站上去,他维持这样的姿势停留了大概5秒钟左右,面部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凝重。米祺站在下面,显然她也觉察到了斯考蒂心理的变化,好似不经意的,米祺调整了一下自己站立的姿势,双臂微微向前张开,身体也向前倾斜了几度,这个带有明显保护暗示的动作,斯考蒂也觉察到了,他右脚轻轻向上一蹬,稳稳地站在了梯子第二个台阶上。
这一次尝试成功,无疑给斯考蒂和米祺带来了巨大的鼓舞。斯考蒂把双臂伸开,以利于保持自己的平衡,他很敏捷地抬起脚站到了第三个台阶上,然而就在他双脚踩到台阶的一瞬间,和那天夜晚同样的眩晕感又一次袭击了他。
斯考蒂倒在了米祺的怀里。远处的天空从窗户延伸到无限远,斯考蒂看着远处难以判断的焦点,眼神迷离了。
斯考蒂难以相信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听他那个20年没有见面几乎已成为陌生人的朋友谈如此荒诞的故事,可能是刚刚辞职后的无所事事,也可能是刚刚在米祺家经历的刺激和打击,总之,他又见到了盖文。
盖文艾斯,斯考蒂和米祺共同的大学同学。毕业后由于某种和政治有关联的原因离开了旧金山,没有人知道这20年他究竟去了哪里,也没有人可以说清楚这么多年他究竟做了些什么?不过,现在出现在斯考蒂面前的他正在替妻子掌管着大型的船舶公司,而目前正被妻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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