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在心里一阵冷笑。
楼夫人为柳画楼诊脉后侧身对着苏谨言低声说了一会子话,苏谨言躬身站在她的身边,只做倾听装,恭顺地如同一个学生。
片刻之后,苏谨言出去照着楼夫人说的开方子抓药,岳西不明所以,凑到母亲身边小声问道:“娘,能治么?”
“自然。”楼夫人淡淡地回道:“明家竟用如此不堪的手段来威胁我的女儿,娘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意!”
“太好了!”岳西兴奋的起身在桌前转了一圈,而后对着还疼的呲牙咧嘴的柳画楼说道:“小柳,听见我娘说的了吧?以后你的手好了,还是可弹琴的,这下你放心了吧?”
柳画楼垂下手臂慢慢的放下衣袖,对着岳西露出一抹笑意,配上他苍白的脸色瞅着惨兮兮的:“若是手好了,我……我想和岳公子学学煮饭……”
“嗯?”楼夫人冷哼出声:“这是想讹我家月夕吗?”
楼夫人说话阴阳怪气,她因为看不清东西,因此说话的时候也大多是不看人的,也显得脾气很是不好。柳画楼听了她的话赶紧说道:“不敢,在下只是仰慕岳公子厨艺,才说了这么个不情之请。”
“仰慕我家月夕的厨艺?”这下楼夫人终于扭过身子,却是望向岳西站着的方向:“你在药庐几年,娘可不知道你厨艺非凡呢。”
“嘿嘿!”岳西对着柳画楼挤挤眼,示意他不要多话,自己则嬉皮笑脸地说道:“小柳家里穷,是个苦出身,打小没吃过几次饱饭,我做什么他都说好吃!”
楼夫人抬头望着她,眼里没有半分光彩,岳西忽然心虚起来,总觉得是被母亲看穿了一般。
“娘,明儿我要离开几日,有笔生意必须得我出面,您不用担心,就几天功夫。”想着明天出京的事情,为了怕母亲挂念,岳西还是先说了出来。
“多注意些。”楼夫人自从在财神庙与女儿重逢后就知道她平日也是有的忙。因此岳西一说她便点了头:“等过了七个月,就不要随便离开家里了。”她特意嘱咐一句:“两个孩子,出生总是比一个胎儿早些。”
“我知道了。”岳西马上点了头:“那我出去准备一下。”
“嗯。”楼夫人又问道:“可有大夫跟着?”
“兽医……哦,不是!”岳西他偷偷看了母亲的脸色接着说道:“这次出门苏谨言会跟着。”
楼夫人点了头,不再多问。
“岳公子……”柳画楼叫住匆匆而行的岳西,沉声问道:“你……还要出京?”
岳西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嗯,你只要住在这里就好。放心吧,明家是不敢到这里找麻烦的。”
再怎么样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明家再霸道,也是不敢轻易闹到西厢村来的。
在明家人的眼里,岳西不仅是前皇后,还是手握重兵的韩相的女儿!
显然,后者更让明家顾忌。
“你先好好养病。”岳西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等你的手好了,想留在太平局或是想做个大师傅都可以,但现在你只能踏踏实实的养病!”
“我想跟在你身边……”
望着岳西大步离去的身影,柳画楼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那时,她闯入春风不渡的时候还是个姑娘,如今却已有孕在身……
柳画楼叹了口气,知道这一生自己都只能这样看着她了。
“柳公子!”霞染走了过来,对着他行了礼:“我们当家的让给您安排住处,请跟我来吧……”
“有劳了。”柳画楼客客气气地说道。
“当家的说了,您若有什么吩咐就让说,只是在您伤好之前,还请只在府里行走,不要随便出去。”楼夫人住在岳府,母亲被找到的消息岳西是保护的很好的,所以楼夫人能够一直安静的在这里休养。
霞染把主子吩咐的话一字不落地说了一遍之后并未听到柳画楼的回声,于是她回身望去,却发现他正对着前院的方向发呆。
阴郁地天气里,他的一张脸是过分的苍白,倒是使楼花楼整个人看起来有种病态的美。
他的鼻梁高挺,侧脸五官俊秀,身上的衣衫虽然狼狈,但他依旧站的笔直,身上有着隐隐的贵气。
霞染不懂柳画楼身上的那股子贵气从何而来,她并不知道柳画楼过去的身份,只是举得的这个人生的真是不赖:“只可惜啊,有陛下比着,谁生的多好都要落了下风。”她暗自想到。
……
第二天一早,岳西便带着苏谨言和锦娘上了路。
冯继宗带了一队侍卫随行。
“爹爹,又要下雨了,这几天雨水可真多!”喜来侧身坐在马车里,小手伸向车外去接零星落下的雨滴。
“把手收回来。”岳西靠在车厢上眼睛也望着车窗外:“那样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