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染愣了下,站在桌前回身望向云画。
“啊什么啊,赶紧给我吧!”劈手夺过瓷枕,岳西对着门口努努嘴:“知县大人来啦,去,端杯水送过来。”
“是。”霞染应了一声,才要去,云画已然抢先一步往回走去:“我去吧……”
差使有人做了,端杯水自然用不着两个人,霞染看了看堆了一桌子的核桃皮不禁暗暗摇头:“行宫里就这么一张桌子是好的,被主子这么一砸,估计桌面上尽是小坑儿了!”
大殿里还跪着一位外来的客人,霞染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规规矩矩地走到主子的身后站好,低头一看岳西的头发,她心里又是一阵唏嘘:可别再掉头发了,看看主子头上这个髻子,攒起来也就和碗里的核桃差不多……
感觉到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岳西回了头,霞染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移开了视线。
“叶县令?”估摸着门口跪着的那个男子脑子已经足够清醒,岳西慢悠悠地开了口。
“微臣在。”听涛殿里铺的是一水的墨石方砖,可以说是坚硬无比。叶勉程虽然是做了官,但能让他跪在地上的机会并不多,被人冷淡了这么久,他的膝盖早就没了知觉。
“起来说话。”岳西好脾气地开了口。
挣扎着挪动了几下身子,叶勉程愣是没起来,他只觉得自己的两条腿到膝盖以下都断掉了一般。
“那么爱跪着?”岳西看着他东倒西歪的模样笑了笑:“那就接着跪着吧……”
“娘娘恕罪!微臣是起不来了,不是愿意跪着……”心里一急,叶县令说了实话。
岳西身子往后一靠,依旧微笑着看着他痛苦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才继续说道:“不知县令大人到行宫里来所谓何事?”
“下官是来……”话一出口,叶勉程脑子里一转,便把自己讨要李班头的事情咽了下去,而改口说道:“眼瞅着年节将近,下官是来拜见娘娘您的。”
“哦?”听涛殿很大,岳西坐在桌边,看立在门口的叶勉程便觉得很远,甚至觉得他的面貌都有些模糊:“往前走两步,让我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儿。”
霞染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就怕娘娘再说出什么不着调的话来!
“还成,鼻子是鼻子眼是眼的。”叶县令人生的周正,浓眉大眼,目光清澈,怎么看都像个好人。
“娘娘,微臣还略备了薄礼,只是微臣不敢让亲随们进来,您看?”
皇后娘娘对于自己的评价还算中肯,叶勉程是欣然接受,并借着走近岳西的功夫,他也把对方看了个仔细,看过之后不仅略感遗憾:如此纤弱的身姿,如此冷硬的气质,怎么就不是个男子呢?哪怕真是个阉货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