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收拾的干干净净,只是空无一人。
“呦!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啊?”本想着先回屋洗把脸再去别处找儿子,岳西一进门就看见了端坐在书案后面的赢素:“外面这么热,怎么连窗户都不开?”
岳西好歹洗了手和脸走到书案前抬手支起了窗户扇,近了一看,发觉赢素的脸色并不好看。
“病了还是累了?”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岳西轻声问道。
“有点累……”放下手里的笔,赢素把她抱住,脸贴在她的身上用力地吸了口气:“娘子可算回来啦,你不在家,我吃不好也睡不好……”
“看把你娇的吧,比儿子还难伺候……”岳西笑着调侃了他两句,两只手则轻轻地在他的额头轻抚着:“吃饭了没有?”
看他累成这样,她还是心疼。
“嗯。”赢素闭着眼轻声应道。
“现在还早,你不如躺下歇歇,一张一弛,歇好了再忙不迟。”
“这是昭毅将军递上来的密报。”赢素说话的声音很小,岳西停了动作很用心的听着他说话:“他走了个把月,朕是既想见他的折子又怕见他的折子。”
岳西只往书案上打开的折子上瞟了一眼随即移开了视线。
“睡会儿?”岳西一撩他的下巴,夫妻两个对了眼:“要不别干了?我养你!”
“呵呵!”赢素仰着脸一笑,知道她是在说笑,天下间那么多的行当,谁都可以撂挑子不干,唯独他这个当皇帝的不行!
他若是撂了挑子,他的一家老小怕是别想安生过日子了……
“娘子陪我躺会儿……”赢素可以对着一金殿的老狐狸小人精永远保持着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容,但只要单独对了岳西,他便会肆无忌惮的撒娇施展美人计:“没有娘子为夫睡不着……”
“嗤!”岳西给了他一个白眼儿,已然拉起他朝着床榻走去:“过去没有我的时候也不知道陛下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所以都赖娘子!”两个人才躺好,赢素就把岳西捞进了怀里,两个人枕着一个枕头,他凑过去轻嗅着她发间的味道哼哼唧唧地说道:“朕是吃惯了素的,你偏偏让朕吃了肉,以后若是没了肉,朕也自在不了了……”
“比你儿子还粘人!”岳西嫌热,才要往边上挪挪身子,赢素的一条腿已经搭到了她的身上:“在这屋里,我是你的夫君,出了门朕才是天子呢……”
“你总是有理的……”岳西背对着他,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她自己倒是笑了:“别闻了,小狗子似的……”
“哼!”赢素轻声应了一句便不在说话。
岳西静静地听着身后浅浅的呼吸声,知道他并未这么快就睡着,因此轻声问道:“是不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才使得你这次下定决心要剿平沿海各郡的倭匪的?”
“不是。”赢素的呼吸声顿了顿才开口回道:“朝廷上的政务自有轻重缓急,娘子也许是看到了沿海各郡百姓被倭寇骚扰后无法过太平日子,朕却是要看大昭的天下能不能稳固。”
对于一国的郡主,他的责任是护佑他祖宗先人们用血肉生命换来的江山,只有国家稳固了,黎民才能安居乐业。否则政权不稳战火重燃,生灵涂炭,最难过的还是那些百姓!
当着娘子,赢素也极少掩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只是他说的极少,但他相信娘子懂。
两害相权取其轻。帝王要谋划的从来都是用人之道。
韩其手握兵符,而他的嫡系兵将也大多被他派去了大昭边界的各处地方。赢素始终不能将这些心存二心的东西一一分辨出来。
这是他的心病亦是他在皇位上的一处顽疾!任何时候他都得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四面八方的动静,不能踏踏实实的睡一个安稳觉
而沿海各郡也是韩其安插了嫡系最多的地方。
那里前面是广阔的海洋,背后是南方广袤丰盈的土地,进可攻退可守,无论落在谁的手里都是一块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赢素是绝对不能把这么一大块地方从大昭的皇权里分割出去的!
借着剿匪的名义,他本想御驾亲征的。
剿匪只是退而求其次的事儿,他这次肯出兵的根本原因是南方的那些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在赢绯截到的一些密报里,赢素已经影影焯焯地看出了些眉目:韩其已然不愿在相府里龟缩着装死,他与南方的密信往来明显见多。
就是他指使一些将领带着兵士装成倭寇的模样混在真正的倭寇中间一起在对着当地的百姓们烧杀抢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