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垂了眸,她以为自己会有恨意支撑渐渐强大,却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于他,这种感觉,让她不安。
只是关于孩子,她却不能冒冒失失地再去询问曹玄逸。
抬眸小心翼翼望着他,放低了声音:“霓裳还说,那孩子被皇宫后山的蟒蛇给吞了。”沉默片刻,继续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谁说的真谁说的假,所以,我才不想曹玄逸就这么轻易死去。”
萧何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她对蟒蛇的血,反应那么激烈。
凤眸微闪,曹玄逸曾告诉他,说那孩子,是被她自己杀的魍。
他知她不会如此残忍,只是,被人玷污所生的孩子,她自己也定是不喜,所以,这事……他也一直没有查过,小心翼翼问道:“你很在意那孩子?”
她眨巴了眼睛,眼神瑟缩,他这是排斥那孩子的存在?
萧何似是一瞬间恍然,赶紧改了口:“夫人想找那孩子,为夫定当帮你。檎”
话里透着真诚。
她小心翼翼问道:“你……不介意?”
她本就已经这样了,再带个拖油瓶,让他情何以堪。
他却道:“夫人喜欢的,为夫都喜欢。”
这话说的,他的喜怒哀乐,都是围绕着自己转似得。
“夫人还有别的事?”萧何的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
复始大了胆子,问道:“相爷与我之间,可还有什么隔阂,我不想因为别的不开心,而影响到我与相爷之间。”
薄唇终于勾起了笑意,摇头:“只要夫人别总是隐瞒为夫,为夫也是很大度的。”
如此,复始松了一口气,不论自己对萧何有何感觉,她都是自己所要依附的人,有了隔阂,会影响做事。
“听说,牢里抓了许多有嫌疑之人。”
————
刑司房。
一间较为大的牢房内,关押着许多人,皆是男的,年龄有大有小,现在夜深,都已蜷在一起睡着了。
复始站在远处,挨着看了一眼,转头问牢头:“这两天,这些人可还正常。”
见着萧何在旁的牢头,头也不敢抬,对着前面一头华发的老妪哈腰道:“很正常,就是嚷着要放了他们。”
“相爷,我估摸着,这些人,明日傍晚前,定会放了。”复始转向萧何,开了口。
萧何心情很好,问道:“为何如此确定?”
复始笑而不语。
两人走出刑司房。
萧何望着陷入沉思的复始,除了那张枯老容颜,那琉璃眸子还是一样闪亮生辉,薄唇轻勾:“夫人,此事又与你无关,何必来趟此浑水?”
复始抬头,收了琉璃眸子的算计,笑道:“相爷喜欢坐山观虎斗,看他们自由发挥,可我喜欢把事情闹大。”
“不怕惹上麻烦?”萧何问道,没有一丝担忧。
“反正,相爷会帮我摆平。”复始上了马车。
萧何随着上去,问道:“哪来的自信?”
“相爷给的。”
复始自是不傻,从萧何种种迹象来看,他对自己的容忍度,出奇的高。
而这种容忍度,已然让她……顺杆而爬了。
“是为夫给的。”萧何强调。
复始白了他一眼。
心里却琢磨着,若是自己退让一步,或许,他们之间,就能保持这种状态。
“相爷,为何留了两件衣服?”复始想起,上次他让自己穿红衣,就是因为有事情。
凤眸在她身上的紫衣打量一番,染上了笑意:“是不喜欢红色?”
复始摇头,皱眉:“只是觉得,这样的自己不适合红色。”
“晚上穿红色可好?”
却听萧何柔声问道。
复始望着他期待的神色,点了头。
“作为奖励,为夫带你去一个地方。”
————
傍晚时分。
萧何带着复始回了一趟相府,换了一身红衣,然后眉开眼笑的带着她在京都绕了一圈,又在香香楼点了一桌子菜,酒足饭饱,萧何终于回归到正题,带她去他所说的地方。
两人站在屋顶上,凝着下方大院挂满白布,大堂里点着微弱的灯盏,气氛沉重。
复始问道:“朗府?”
萧何点头。
但大堂里,不见棺材,也不见其他守灵之人,就像……人已经下葬之后,还没来得及拆掉白布一般,不禁问道:“没听说,朗子晋下葬的事。”
回答她的,是风掠过耳畔的声音。
萧何带她来到朗府后院,一间不起眼的房屋之上。
只见萧何蹲下身,揭开了屋顶一片瓦,里面晕黄的光照射出来,复始好奇地在他身旁蹲下,向下望去,不禁惊呼:“冰棺?”
空旷的屋内,只有一座冰棺,里面躺着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闭着双眼,眉眼间有几分朗凯凯的影子。
“朗凯凯是不愿意下葬了自己儿子?”复始问道。
纤长的手指又重新盖回瓦片,遮了光线。
薄唇勾起,回眸,鼻尖恰好顶住她的鼻尖。
复始只觉鼻尖冰凉,猛然后仰,却一个不稳,蹲着的脚一个下滑,身体趋趔侧歪,本能向前一抓,扯到了萧何被微风扬起的黑发!
萧何刚伸手去拉复始,只听“叮”地一声脆响,头皮疼痛,身体随着趋趔,眼前被自己黑发遮盖。
“啊!”
随着耳边传来复始的惊叫,萧何忙反应过来,拉住从屋顶滑落的复始,带到自己怀里。
同时,头皮的疼痛,得到解脱。
萧何一个翻身,从屋顶飞身而下,稳稳落在了朗府外的地面上。
右手伸开,恰好接住了从屋顶上掉落的翡翠簪。
“夫人,为夫很高兴你学会了依赖为夫,不过,夫人可否也心疼些为夫?”
刚刚缓过劲的复始,耳畔就传来萧何邪魅的笑语,身上不由起了层鸡皮疙瘩,忙从萧何怀里挣脱开来。
仰头。
瞳孔紧缩。
眼前,长及腰的黑发散乱,披在碧绿锦帕之上,散乱地被风撩起。
月光照在碧绿锦袍上,绣金线在月光下闪着冰冷的铜色,夹着月光独有的血绣之气,眼前静立的人,有种诡异的骇人之气。
黑发映衬的那张冷魅俊美的脸,越发白皙,深邃的凤眸紧紧凝着自己。
只是勾起的薄唇,带着柔和的笑意。
“夫人,为夫可是好看?”
薄唇张合,发着蛊惑人心的嗓音。
复始不由点头,轻喃:“好看。”
“那请夫人帮为夫簪上。”
萧何伸出右手,掌心摊开,是一支翡翠玉簪。
上次,是她做出决定之时,见他发髻松散,为他绾了发。
复始伸出左手,从他掌心拾起。
却见他手掌如刀,划过弧度,斩断被风吹起的一撮发。
“既然夫人喜欢,为夫送与你。”
这才反应过来,屋顶之上,自己抓了他的发,一直没有松开。
又见萧何从袖中拿出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上前一步,从她手中拿出自己的黑发,折叠好,塞进荷包内。抬起她的手,塞进她的掌心,不忘叮嘱:“夫人定要保管好。”
复始嘴角一抽,走到他身后,手指细细梳理他的长发,确保不会松开,绾上,插上簪子。
这才听萧何道:“他还有一口气在。”
复始瞬间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朗子晋。
“原来没有死。”
“这个给你。”萧何转身,递给她一个十分精巧的小木盒,比手掌还小。
复始疑惑打开,里面是个药丸。
“有了这个东西,朗凯凯也是囊中之物。”
复始问道:“可以救朗子晋?”
萧何摇头,“可以吊着他一口气。”
复始忽又想起,自己从菩提寺回来,朗凯凯说有事同萧何商谈,怕是为了这个。
原来,他急匆匆的去菩提寺,是为了这药。
那他去翠湖寒,到底是有意为之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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