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道。
曹玄逸置之不理,转身走向床尾矮桌旁,拿起上面放置的木盒,那木盒上,赫然有一个字“花”。
霓裳随之望去,瞳孔猛然收缩,紧盯着他手中的木盒,“哈哈”大笑了起来。
“曹玄逸,原来,你早就勾搭上了寻芳楼那个妓.女!”
不然,明明被复始抢去的红花红,为何又在他手中?!
曹玄逸睨了她一眼,向门口走去。
霓裳心底陡然惊慌失措,脑海里,兀地蹦出曹玄逸刚刚肯定又痴迷地话,‘不,她爱我!’
拼命摇头,朝门口吼道:“曹玄逸,你站住!”
只是,那缓慢的脚步仍是在一步步向门口走去。
“曹玄逸!这三年间,都说你与曹夫人恩爱的让人羡慕,可我却知,她亦是与复始一样,会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妪。六年前,你让我帮你养那条蟒蛇,后来我才知道,你是为了你夫人左冷珍的病,如今她时好时坏,却活不长。所以,我一直以为,你要绿叶绿,寻红花红,都是为了你夫人。”
凄然一笑,“呵,现在我才看明白,六年前,复始被人玷污,也是在那之后,你让我养的蟒蛇,你娶左冷珍,不过是为了让她替复始试药,你要绿叶绿红花红,都是为了复始!曹玄逸,你说,是不是?!”
“嘭!”
回答她的,是门被猛烈关闭的响声。
霓裳颓然倒在床上。
今日他的故作镇定,她才恍然明白,原来,他的心,竟如此炽热。
霓裳却是如疯了般,趴在床边哈哈大笑:“哈哈!曹玄逸,如今的复始,恨你,恨你……哈哈……”
*
曹玄逸坐于租来的马车内,抚着发闷的胸口,车子一个颠簸,身子斜倾,一手忙撑住马车,稳住了身子,却因这一颠簸,剧烈咳嗽,吐了口血,喷在了马车之上。
颤抖着双手,从袖子里中掏出一方白色帕子,擦了嘴角,抚着疼痛如火灼的胸口,缓缓坐稳,轻声开口:“车夫,我有病在身,还望稳当些。”
“知道了知道了,有钱人就是骄气。”外面那壮实的车夫一鞭子抽了马,马因疼痛加了速,马车却十分平稳向前行。
一盏茶功夫,马车已到了城门口。
“公子,进城了。”车夫喊道。
曹玄逸掀开车帘看着繁华的街道,头顶的太阳照的眩晕,眼前有些发黑,不禁问道:“车夫,能否把我送到曹府?”
那长的黑黝的车夫随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太阳,又在他身上打量一番,没好气道:“刚刚可是说好了,就送你进城的。”
“我可以加钱。”
“有钱就了不起了,我还有事情呢,耽搁了你可赔不起。”车夫怒道。
曹玄逸不再多说,缓缓下了马车,手帕捂着嘴,剧烈的咳嗽着。
“他就是曹大人?”
眼前走过两个男子,一个捂着嘴巴小声问道,还不时视线打量着他。
另一人听到问话后,亦是看了过来,忙拽着那人走了。
站在原地微躬身子的曹玄逸,直到胸腔的灼热感稍稍降了些,这才迈开了步伐,向曹府方向走去。
却是刚跨出几步,就被一群手执木棍的壮汉团团围住,皆是怒目瞪着他,棒棍时刻准备袭他。
曹玄逸疑惑不解地看向他们,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宁公子,这是您要找的人。”
循声望过去,赫然是刚刚那个肌肤黑黝的车夫,正在谄媚的向宁贵邀功请赏。
只见宁贵望过来,看了他一眼就直点头,甚为满意,然后掏了一袋银子,直接扔给了身旁躬身哈腰的车夫,“做的不错!”
车夫拿着一袋银子在手中掂量掂量,分量十足,脸上绽开了笑容,看也不看曹玄逸一眼,把银子揣进怀里就朝自己的马车而去。
挺着小肚腩的宁贵走上前,一把推开面前执棍的壮汉,那壮汉乖乖站在了一旁,给宁贵让了道。
宁贵围着曹玄逸转了一圈,这才站在他面前,眼里充满着不屑,啧啧道:“早听闻曹大人正气,娶了个富有又嚣张的老婆,恩爱三年不纳妾,没想到,遇到了貌若天仙的兰姑娘,曹大人就把持不住了。”
“咳咳!”
曹玄逸欲张口,胸腔又是一痛。
“哼,不过就是一个小白脸,这身板,可真够虚的,也不知,那方面行不行?”忽然满脸讶异,“啊,我怎么给忘了,曹大人,您可是太初人啊,怎能与我这外族人相比,瞧我这记性。”
说着,还使劲拍着自己额头。
曹玄逸缓过疼痛,哑了嗓音开口道:“这位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别揣着明白当糊涂!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你夜会兰姑娘的事,哼哼,也不怕你那嚣张的婆娘!”
他可是知道,曹玄逸这官位,有一半是靠着左首富的钱在疏通,要不然,早就被干下去了。
太初因为广纳外族,官位亦是不分族别,所以更新替换,抑或是竞争都自是十分激烈,一个不小心,可能明天就被降了官职,去了官帽。
这话,让曹玄逸怔忡。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夜会兰姑娘?
“这话是何意?”
“真不愧是当官的,否认的本领真是高。”宁贵抬了声音,“给我打!”
时刻准备着的壮汉蠢蠢欲动,但还是很犹豫。
这毕竟是朝廷命官。
“愣着做什么?!还不给我打!”再次叫嚷命令道,“就一小白脸。”
见这些人还不动,气急,一巴掌拍在离的最近的人头上,直接抢了他的棍子,挥向曹玄逸。
“宁公子。”
娇喊声从后面传来,成功制止了他的动作,挥动的棍子停在半空,离曹玄逸的头不过一拳头的距离。
“兰姑娘。”
这声音,宁贵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娇娇糯糯,喊的他心发麻,回头,恰是对上露在面纱外面,那双妖媚至极的双眼。
“宁公子,这是怎么了?”兰姑娘走上前,站在宁贵身旁,看着曹玄逸头顶的木棍,惊讶问道:“宁公子不会真信了今日谣言吧?”
视线又划到曹玄逸身上,只见他脸色十分苍白,额头冒着细汗,捂着嘴的白帕,一直没有松开。
宁贵一喜,扔了棍子,问道:“不是他?”
兰姑娘点头,“不是。”
“那是谁?”宁贵讶异地问道。
“昨日,小女子就没有出去过,何来幽.会之说?”兰姑娘解释道。
宁贵愣愣地瞧着她,又转头望向柔柔弱弱的曹玄逸,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还是挺般配的。
呸呸呸!
这可是他的兰姑娘。
“不是,我说的是昨夜我家侧……”
“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兰姑娘的惊呼声打断。
望过去,见曹玄逸倒在了地上。
“兰姑娘,我可还没有动他,你看见的。”宁贵连忙拉着兰姑娘这个证人,神情恐慌。
这个可是朝廷命官啊,他本来就是来吓唬吓唬他,不过是为了让他远离自己的兰姑娘。
兰姑娘慌张点头,惶恐的后退了一步,颤抖着唇道:“那你们还不快把他送到医馆去,若真是有个好歹,可不是我们能担待的起的。”
执棍的壮汉见兰姑娘这害怕的神情,再想到连萧何都不被放在眼里的寻芳楼,心里一紧。
这曹玄逸曹大人,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要不,怎么就敢炸了宁府?!
连忙抬起曹玄逸,也顾不得招呼马车,直接背起离开。
“兰姑娘,您看……”
出了这事,宁贵也没了别的心思,真怕曹玄逸病好了找他麻烦。
“应该无事吧,看来这谣言也不是乱传的,曹大人是真的受了伤。”兰姑娘喃喃开口。
宁贵一听,脸上见了喜色,“对对对,全京城都知道,曹大人昨夜受了重伤。”
极力摆脱自己的嫌疑!
“抓起来!”
突然传来一声喝。
整齐划一的脚踏声传来,伴随着兵器撞上铠甲的乒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