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舒忱也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那匪首对身边人道:“想来就是这俩了,看起来确实是一对契兄弟。”
贺峥脸皮抽了抽,“既然几位大哥对我们这么了解,也该知道我这契弟是县丞大人的儿子,我的妹妹不久前才嫁给县令大人。”
“你这是在拿官府压我们了?”那匪首冷笑道,顺手就把腰间别着的刀给抽了出来。
“并不是,”贺峥连忙否认,强自镇定道:“只是,只是几位大哥没必要给自己添一些必要的麻烦……大哥既然是拿人钱财来杀我们,那我愿意用双倍的钱来赎我们的命。”
“嘿嘿,”那匪首笑了,“你小子还挺机灵的。只是——只是我们若是杀了你俩,你们身上的钱不照样是我们的?”
他身后的一些土匪爆发出了一阵大笑。
“不是。”舒忱安抚地拍了拍有点慌乱的贺峥,对那些土匪道:“只要几位大哥肯放过我们,除了我们身上的所有钱财,那人给你们多少,我们再付双倍。”
那匪首收敛了笑意,对舒忱道:“老子怎么知道你们离开之后会不会报官,会不会不兑现承诺?”
其实舒忱也整个人都在抖,只是还得强撑着镇定:“几位大哥说笑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恨也是恨那买我们命的人,怎么会迁怒几位大哥?——几位若是不放心,我就留在这里,你们派一个人跟着我夫君去取银子就是了。”
“你说得什么话?!”贺峥道,“要留也是我留下,你去拿钱——”
贺峥并不知他们还能去哪儿拿钱,只以为舒忱是想用计策让自己脱身,不禁有些着急。
……自己是个死过一次的人了,上辈子已经活了二十多岁,能再活这两年已是上天格外开恩,可舒忱只有十八岁,况且他还有大好的前途!
“我留下,”贺峥道:“他们要杀的是商人不是秀才,本来就是要杀我,你没必要陪着我死,你走。”
舒忱看着贺峥那一脸决然的表情,又囧又感动:“……你想到哪里去了。这里不远有我舅家的一个铺子,可以去支一些钱用。”
…………
贺峥默默扭过头去:“那也该你去。你舅舅又不是很喜欢我,你去才能拿到钱。”
“是哦,我舅舅不喜欢你——你就不怕我舅舅听说是你被押在这里,不给钱救你了?”舒忱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
贺峥的脸裂了。
“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那匪首已有些不耐烦:“那人给了我们八百两银子买你们的命,你们得拿一千六百两来赎!”
舒忱道:“我给你两千两,但是你得告诉我,要买我们命的人是谁。”
最终他俩谁也没走,给是派了阿釉去沈家的铺子里要钱。
舒忱和贺峥一起靠着马车坐在地上,颇有些埋怨:“你怎么这么死脑筋?要是阿釉拿钱回来他们反悔了,咱俩不是都折在这里了?……你要是走了,咱们至少还能活一个呢……”
“不可能……”
“不可能!”贺峥还没说完,那匪首远远的喊了一句:“老子是那么不仗义的人?!老子说话算话,就是你们多出四百了老子也没出卖那人,会跟你们两个小鬼说话不算话?!”
贺峥和舒忱不吭声了,被这匪首的神逻辑打败。
阿釉回来得很快,贺峥把马车上的马解下来让他和另一个山匪一同骑马去拿钱。
回来的时候,却还多了一个沈万金。
那山匪有些无奈地对匪首道:“大哥,这人非要跟来不可,我也没法子——不过我一路上注意了,没有别的人跟着我们。也没有惊动官府的人。”
那匪首瞟了沈万金一眼,见他也不想个有武力值的便没说话,数了数银票,倒是真的如他所言放人了。一群人拿了银子呼呼啦啦地撤回了林子里。
贺峥最终是不甘心,朝那匪首喊道:“大哥,买我们命的人可是因为内宅之事?”
那匪首遥遥地笑了声,并没有回答。
沈万金把自己的马也栓在马车上,人则跟着舒忱和贺峥钻进了马车。
进了马车,劈头就是对贺峥一阵好打。“你还有没有点能耐了,连自己媳妇都保不住,你是不是个男人!”
贺峥被打了,也不敢吭气。这次却是是自己无能,连保护舒忱的能力都没有……贺峥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万事考虑周全,绝不会再将舒忱置于险地了。
沈万金出了气才停了手,气愤道:“敢动我外甥,老子非得弄死他!”
转脸又对舒忱道:“阿忱放心,今后舅舅派人保护你——这小子还是滚回括苍县吧,别再给你招来什么麻烦!”
“别啊舅舅,”贺峥忙道:“我还要一起去钱塘开酒楼呢!”
沈万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钱都让人抢走了,还开什么铺子?——呵呵,你可还欠我一千六百两呢,什么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