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冬梅
其实贺峥和舒忱“成亲”已经快有一年了,现在才度蜜月也不是一般的晚。
舒忱也不知道什么是蜜月——若不是贺老太太忙着给贺峥纳妾,他还真不愿意出来跑这趟:今秋就是秋闱,有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好好在家读书好不好?
况且这蜜月过的……
客栈算不得很结实的架子床“嘎吱”、“嘎吱”的响着。
舒忱满脸通红,愤怒地拍开贺峥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你给我滚蛋!”
秀才都爆了粗口,可见贺峥干了多么令人天怒人怨的事儿。
“我没想别的,我就是想给你揉揉……”贺峥的手又不老实的往舒忱身上贴。
这基本上就是他俩早上起来时的状况。
其实夫夫生活这回事儿吧,舒忱开始也是愿意的。虽说他嘴上别扭不肯承认,可要真的不舒服以后贺峥也不可能得手那么多回了。
两人都是刚刚成年的大小伙子,一旦开荤那自然是*一点就着,年轻气盛一时孟浪了也是有的,只是……
只是贺峥食髓知味,蹬鼻子上脸,最近也有点太孟浪了。
“我信你才有鬼!”舒忱没好气儿的翻了个身背对他,结果抻着了后腰疼得“嘶”了一声,“还说出来游山玩水陪我游学呢,你说说出来几天了?净在这床上耗着了!”
贺峥无辜地眨眨眼,也没有一直在“这”床上耗着呀……从一个地方的宾馆大床房到另一个地方的宾馆大床房,这难道不是旅行蜜月的真谛?……对不起他读书少不知道别人咋过蜜月。
舒忱还犹自在那头愤愤,嘴里也胡乱嘀咕上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跟你出来了,老太太愿意给你塞几个人就塞几个人……”舒忱带点小赌气地瞪着他:“反正你精力这么旺盛,我一个人是承受不起了……”
再说别的贺峥也能厚着脸皮搪塞过去,唯独这个。
“别呀!”贺峥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脚顿时就老实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我我我我……我其实也没那么精力旺盛qaq……”
“今天开始,三天……不,五天一次!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还没好好游玩呢!”
五天?贺峥苦着一张脸,心想有什么好游玩的,难道还能比我好玩吗?
两人最终也没有在外头待多久。蜜月蜜月,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最后又拐去德州看了看贺武和山楂,就回括苍县了。
别看这贺武有残疾在身,这做生意还真是一把好手。他知道自己现在经营的店铺铺面小,和合書酒楼万一也不能比,便减少堂吃,多做打包——当时在合書酒楼也常有人来打包一只回家吃去,贺武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现在就按照这个来了。
总之,贺峥对贺武很满意。
从德州回括苍县城,还要途经几个镇子。两人左右也没要紧的事儿,便也不赶着回去,只在那几个镇子里慢慢转过来。
谁知这日到了括苍县境内,刚进镇子还没找到客栈落脚,两人便在街上目睹了一番抡菜刀砍人的戏码。
“这,这……”舒忱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拿菜刀的是个四五十岁的汉子,要杀的则是个三四十岁的女人,两人中间还挡着一个健壮的小伙儿。
旁边围了几个看热闹的,但神色都不是很惊奇,甚至有几个看了一眼就直接走了的。
“你问他们三个?”贺峥跟蹲在路边的一个干瘦男人问是什么情况,那男人上下打量了贺峥一番,把手一伸:“两文钱。”
……好吧,两文就两文。谁让他媳妇想知道八卦……不对是了解民情呢?
那男人把两个铜板在衣服上蹭了蹭,放进口袋里,这才咧出一嘴黄牙,朝贺峥笑道:“您别看这要砍要杀的,人家这可是一家子呢。”
贺峥略幽怨的看着那干瘦的男人,心道您老不去说书真是屈才了。自从他开口,这舒忱就再没往自己这边瞄一眼,全盯着他那张长着黄牙的嘴了……
别说,这三位还真是一家子,不过是以前。
这拿刀的男人姓王,街坊邻居都叫他王大。这王大家穷人也没本事,只知道喝酒赌钱,十里八乡没人愿意把姑娘嫁给他。最后他爹娘无法,只得攒钱买了一个回来给他当媳妇。
却说买来的这个,还真是个漂亮的。听说原先在县城里大户人家做事,又伶俐又能干,要不是犯了事也不至于被发卖,便宜了这王大。
新媳妇进门没多久就怀了身孕,还真让这王大有了点为人父为人夫的样子,酒也不喝了钱也不赌了,老实本分地跟着媳妇过日子。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个大胖小子来,这王大更是美得不行。
王大没什么文化,父母也没什么文化——要不也不能给他起名叫王大了。可王大给这个儿子起名叫王有:在他那没有文化的脑子里,“有”字代表什么都有,他起不来什么好名字,一个“有”字寄托了他希望自己儿子将来能富足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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