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沫宇眉蹙起,就听瑾公主指着永平说:“她虽然像一块木头似的,不过却美上几分,另一个……”
瑾公主撇撇嘴,脸上满是不屑。
帝后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同样沉了脸的人还有三公主,虽然不被瑾公主选中,她很高兴,但被瑾公主如此轻视,只觉得一张脸被人狠狠的踩在地底。
“公主觉得什么样的才是最好?如你这般吗?”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以沫侧目看去,此人正是乐儿,只见她双眼喷火,明显是替永平抱不同。
帝后此时也不喜瑾公主,微垂下眼,也不阻止乐儿这番无视的样子。
瑾公主当众被人奚落,脸色有些难看,她自然是看不上西夏的公主,毕竟西夏是败国,她也就高高在上了。
衍皇子比起瑾公主聪明多了,见状也知道西夏帝后不悦了,便出声说:“舍妹无礼,还望西夏的皇上和皇后见谅。”
说完,她又朝着永平说:“美丽的公主,舍妹年纪尚小,希望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永平微微一笑,“本宫不是金银珠宝,做不到让天下人都喜欢,但至少本宫不会因被点点咬了一口,就去反咬回来。”
衍皇子挑了下眉,觉得这西夏的公主倒挺有趣的。
正待细看,又见她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就像面上戴了一层面具似的,他突然觉得看起来十分的别扭。
在场很多人不知道点点是什么,但是以沫几人都知道,这会皆是一副压抑着想笑的样子。
毕竟永平出口就把瑾公主比喻成狗,狠狠的一下反击,以沫几人心里怎么不乐。
皇后听永平提过几次点点,也知道是以沫的一条小狗,这会见永平这样说,虽然想笑,但忍不住却又担忧。
永平现在趁一时口快,到时候去了北魏,只会受更多的苦。
瑾公主皱着眉看向永平,“巧舌如簧。”
瑾公主也不傻,这时候真追问点点是谁,才会闹一个没脸,不过即使不问,她也大致能猜到是什么,所以脸色极其难看。
永平公主微微一笑,并不和瑾公主计较。
“我父皇可不喜欢嘴巴这么厉的女子!”瑾公主突然说上一句,眼底满是恶意。
永平眼波晃了下,马上又恢复了原样,仍旧是荣辱不惊的模样。
看她这样,别说以沫几人难受,就是在座的其他主和的大臣,也微微有些难过,都挪开了视线不看永平。
目前尚在西夏的皇宫,北魏的公主就敢如此欺辱永平公主,等到她嫁去北魏,身旁一个亲人也没有,日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过才好。
衍皇子却是突然笑着打断,“行了,我觉得她比你强多了。”
瑾公主没想到衍皇子会突然落她的面子,面色一沉,质问:“皇兄,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
衍皇子无奈,冲着西夏的皇上,再次说道:“舍妹自小被我们几个哥哥惯坏了,还望西夏的皇上不要见怪才好。”
皇上皮笑肉不笑的说:“瑾公子也是真性情。”
衍皇子笑了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故意拉起旁边的离修,约他比武,借此打断了瑾公主的话。
宴会尾声,终于说起了这次和亲的事情。
皇上缓缓开口,“永平是朕的嫡公主,也是朕最喜欢的女儿,这次和亲,还望北魏能够善待她。”
衍皇子表示,“我们北魏定会善待这位美丽的公主,也希望我们两国往后能够和平共处。”
皇上又叮嘱了几句,以沫等人却集中不了精神去听,目光皆是担忧的看着永平。
一场宫宴下来,终是如了大多数人的心意。
只希望这次和亲,真能像衍皇子所表示的一样,结两国百年之好,永远和睦共处,再不生战端。
宫宴散场时,永平跟着帝后一起走了。
以沫等人自不会再留下,各自出宫回府。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以沫有些可惜的说:“本想把点点送给永平玩,看样子现在不行了。”
毕竟刚才永平说了那样的话,到时候把点点带过去,不说瑾公主会不会恼得杀了它,就是不会,瑾公主也会借此对付永平。
凝霜同样觉得可惜,她都没有来得及私下和永平说几句话,连一次好好的道别都没有。
“姑母,和亲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永平什么时候会走?”凝霜琢磨着,还有什么天,她有没有可能见一面永平。
她私下给永平做了一个荷包,这次一直带在身上,可是刚才竟然没有机会送出去。
白素锦说:“等帝后择了吉日便会让他们出发,总不会让他们留太久的,毕竟北魏的皇子和公主在西夏也不能久留。”
凝霜和以沫情绪有点低,直到回府,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晚上,以沫躺在床上等离修。
左翻右翻,好不容易等到他来了,刚想说永平的事情,就被离修一顿抢白,“刚才在宴会上,你盯着衍皇子在看什么?”
以沫一愣,想到当时的想法,小脸微微升起一抹红晕。
离修本是醋浓,借故问上一句,趁机罚一罚这个小东西,再讨点甜头,可是见以沫突然红了脸,心下却慌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离修伸手捏住以沫的下巴,手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着。
以沫在想心事,也没有注意到离修的反常,见他逼问,有些害羞的说:“哥哥就别问了,说出来怪羞人的。”
离修这下脸都白了几分,越发较真的逼问:“说!”
以沫见状,低着小脸,面红耳赤的说:“刚才看见哥哥坐在那一堆皇子中间,来来回回我看了几遍,觉得就数哥哥最好看。”
离修一愣,难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在宴会上就想这些?”
以沫娇嗔一句,回身,“我都说了不说了,怪没脸的。”
离修瞬间有种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搂着以沫,将脸放在她肩上,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垂边笑说:“妹妹真有眼光。”
以沫睨了一眼离修,故意闹他,“以色侍人,有什么可高兴的。”
离修大言不惭的说:“我这色,可只为了你一人绽放。”
以沫笑话离修像姑娘一样,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两人闹了好一会儿,以沫才说起永平的事情。
“我今天晚上看北魏的皇子和公主都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以后永平嫁过去,怕是日子不会好过。”
离修对永平没有什么喜恶,随口说:“反正她嫁过去了,会是他们父皇的妃子,只要她拢住了北魏的皇上,就是皇子和公主明面上也不敢对她不敬。”
以沫脸色古怪的看着离修,“你这样说,我并没有好过一些。”
离修捏着以沫的小脸,故意做出一副凶样,“你说说你为了永平公主的事情,闷闷不乐了多久?”
以沫无辜的说:“可她是我朋友嘛,看她这样,我不好受啊!”
离修叹息,“这事她既然不能改变,就只能坦然去接受,你们跟着瞎操心,除了让你们自己也不舒坦,能帮她什么?”
以沫嘟着嘴,知道离修说得对,但就是不喜欢听这些话。
离修见以沫不高兴了,又低语哄了几句。
以沫也识趣的不再说永平的事情,而是问起了衍皇子约他斗武的时间和地点。
离修说:“你想来看?”
“当然!”以沫理所当然的回答。
离修却说:“这些天,你就不要出门了,免得衍皇子看中你,把你讨要了去,毕竟这满京都的贵女,加起来都不如你一人好看。”
以沫羞红了脸,娇嗔:“哥哥在胡说什么。”
离修挑起眉,“我说真的,衍皇子毕竟比你大不了多少,而且现在西夏国弱,衍皇子真要看上了哪府的千金,向皇上说一声,皇上大抵也不会拒绝。”
离修上世忙着打仗,这世自睁开眼,眼里就只有以沫一个女人,他是不知道其他女人好不好,反正在他眼里,以沫最好。
而且衍皇子既然有意和他一争高低,若是知道他钟意于以沫,难保他不会从中作梗,故意毁了这段好姻缘。
以沫虽然觉得很无奈,却也高兴离修这般紧张她,翘着嘴角说:“你不说,我也难得出门一趟,现在爹娘都不许我随意出门了。”
离修说:“嗯,先乖乖在家里待一段时间,过他们走后,我再陪你出去玩几天。”
以沫笑说:“我娘才不会同意我和你单独出去。”
“到时候我去说,定让你爹娘同意不可。”离修其实也没有把握,不过是现在哄着以沫。
但这种事情,总要去试了试。
不试的话,是肯定不能同行出游,但是试一下,说不定有机会呢!
次日,以沫和凝霜闲话,知道她做了一个荷包给永平,便也琢磨着做一些东西给她,留有念想。
毕竟她们虽然见不到永平,不能亲自把东西送到永平的手里,但让人带到宫里去交给她还是极简单的事情。
有了目标,以沫便闲不下来了,开始没日没夜的给永平做披风。
她想着衣服鞋子这些都容易穿坏,披风不会经常穿,自然就经穿一些,放的时日就会久一点。
将军府的乐儿和容雅也想到了一起,都给永平准备着礼。
容雅做的是一个小屏风,乐儿是亲手刻了几个木娃娃,木妹妹一点都不像以沫几人,却在后背刻有她们的名字。
以沫后来看到礼物的时候,虽然觉得乐儿的木娃娃最丑,但却知道永平定然最喜欢这件礼物。
皇上派了六皇子当导游陪着北魏的皇子和公主,玩了两天,衍皇子就主动约了离修比武。
离修也没有推拒,只是将衍皇子带到了荒郊打了一架。
除了同行的六皇子和瑾公主,其他人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样,但是衍皇子再也没有说过要比武的事情了。
和亲队伍出发这一天,永平拜别了皇上和皇后,由着太子一路护送出了城。
以沫四人约好了相送,却没能见到永平最后一面,只在城楼上看着送亲的队伍越走越远。
乐儿压抑不住的哭了出来,就像一个孩子似的,张着嘴哇哇哭着。
温扬见了,十分不舍,也顾不得还有其他人在场。
忙将人搂到怀里,领到一边去安抚。
以沫也是眼泪涟涟的样子,离修哄说:“别哭了,永平不见你们最后一面,就是怕你们哭。”
凝霜抹着泪,“永平也太狠心了。”
景世子颇无奈,却是感激永平,这没见面就都哭成这样,若真见面了,还不哭成泪人。
“好了,别哭了,你还怀着身孕。”
凝霜吸着鼻子,眼眶通红的望着景世子,“你确定把我们做的礼物送给了永平的手里吗?”
“确定!”这礼物是他派了人,直接送到宫里去的,怎么还有假。
凝霜好受了些,景世子忙给她擦泪。
离旭和容雅站在一旁,离旭疼惜的看着容雅,“要不,你哭出来吧?”
其他三人都哭了,可容雅这眼眶里都是泪,要流不流的样子,他看着更心疼,他宁愿容雅大声哭出来,消退心中的难过,也好过强忍着。
容雅听离旭一说,眼泪就流了出来,只是这睁着一双大眼,默默流着泪的样子,狠狠的把离旭的心都揪了起来。
四个男人对视一眼,各自搂着怀中的泪人儿,都是一副即无奈又心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