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
“高全盛…龙卫那边,可有消息传回?”自打从南疆摄政王嘴里得到那个惊人的消息,文昌帝便将所有的龙卫派了出去,心里又是紧张又是隐隐期待,一再的询问,已经好几个晚上没休息好了。
高全盛嘴角微微下垂,轻声的答道:“陛下,龙卫都已经派出去了,应该马上就会有消息了…”
文昌帝再一次失望的躺了回去,喃喃自语道:“她定是不想见朕,所以才不肯暴露行踪…她,还是在怨恨着朕…”
“陛下,说不定,只是看错了…毕竟,当年那场大火…”
“不…不会错的…她那样聪敏睿智,怎么会察觉不到王月兰那个贱人的阴谋,怕是早就想着借此来个金蝉脱壳之计…是朕太疏忽了…当时,那两具尸体烧的面目全非,不过凭着一样信物就断定了她的身份…阿槿肯定还活着,朕的皇后还活着…”文昌帝说完,一激动,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陛下…”高全盛吓得忙上前去扶住他,轻轻的在文昌帝的背后拍打顺气。
“高全盛,朕已经没几日好活了,不想带着遗憾离开人世…”文昌帝大口的喘着气,放佛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高全盛忙唤来宫女去传梁逢春,又运起自己的内力,苦苦的支撑着文昌帝越来越破败的身躯。“陛下,太医马上就来了,您得撑住啊…”
“朕的皇后…朕的皇后…阿槿…”文昌帝吐出这几个字,眼睛一翻,晕厥了过去。
高全盛探了探文昌帝的鼻息,稍稍放下心来。刚扶着帝王躺下不久,金鹏就从暗处走了出来。“高公公。”
“可是娘娘那边儿有了消息?”这个时候,高全盛比任何人都要急迫。
金鹏点了点头,但神色却依旧沉重。“是,已经确认了身份,是娘娘无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战狼首领不太容易对付。龙卫的本事都是他教的,想要越过他将娘娘带回宫里,怕是有些困难。”金鹏老实的说道。
他虽然是这半支龙卫的首领,可跟战狼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单武功造诣上,就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而且,战狼对他们龙卫的行为方式了如指掌,想要躲过他们的追踪也是轻而易举。
高全盛沉吟片刻,开口说道:“娘娘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皇子殿下。看来,此事还是得由大皇子出面才行。”
他的声音很低,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金鹏说的。
城郊,食为天
“小姐,近来有大批龙卫四处探访,咱们的藏身之处怕是又要换了。”战狼压低声音说道。
一身男装装扮的苏瑾瑶,嫣红的嘴唇上黏了两撇小胡子,看起来像个富有的土财主。只是外形如何变化,声音却是无法完全改变,仍旧带了一丝纤细和轻柔。“没想到,还是让他知道了。”
这个他,不用明说,战狼也能够知晓。除了文昌帝,还有谁能够支使得动龙卫呢?
“京城这是非之地,怕是不能留了。”战狼沉默了片刻,偷偷的瞥了一眼主子的神情,才开口建议道。
苏瑾瑶一边仪态优雅的吃着碗里的食物,一边欣赏着窗外的风景,似乎没听到战狼的话。待到放下碗筷,啜饮了一口茶水之后,她才将视线收回,瞥向对面而坐的战狼。“战狼,这一次回来,我就没打算离开了。”
战狼颇为惊讶的抬眸,放在双膝上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小姐还是忘不了他?”
苏瑾瑶叹了口气,道:“不是忘不忘得了的问题,而是我跟他之间,该有个了结了。”
“小姐一旦露面,很多事情都将身不由己。即便如此,你还要留下吗?”战狼张了张嘴,最后却只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眼底的担忧和迟疑,苏瑾瑶如何看不出来。他对她的心思,她也清楚明白。只是,她本就是个性子凉薄之人,她所有的热情,都在遇到楚南浔之后燃烧殆尽,再也无法给予他同等的回报。
淡淡的垂下眼帘,苏瑾瑶说道:“逃避了二十载,也是时候该去面对了。”
战狼见她心意已决,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无济于事,只得默默地低下头去,好半晌才重新抬起头来。“小姐既然已经有了决断,战狼便没有异议。只是小姐去哪儿,战狼就在哪儿。”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苏瑾瑶还能说些什么呢?只得点了点头,应下了他的请求。
主仆二人在食为天用过午膳,便让掌柜的帮着租了一辆马车,径直朝着城门而去。待他们的马车走上官道,店小二这边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战狼耳朵甚是灵敏,听到头顶呼啸而过的鹰,撇过头去,朝着车厢里说了一句。“小姐,咱们怕是被人给盯上了。”
车厢里静谧了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传出来。“食为天是司徒家的产业。司徒家现任当家司徒燕秋是初儿的至交好友。”
见主子提到那个亲昵的称呼,战狼稍稍安心。“没想到,少主子的势力如此庞大。倒是让他先找到咱们了…”
苏瑾瑶听到他的低喃声,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
那可是她的儿子啊,能差到哪儿去?!
大皇子府
“主子,食为天那边儿传来了消息。”龙一瞥见竹筒的颜色,飞快的将竹筒取下,不敢有半刻耽误的将其送到了楚旻宁的面前。
龙卫传递消息的轻重缓急,是靠鹰隼脚上竹筒的颜色来划分的。赤橙黄绿青蓝紫,赤为一等机密,最为紧要。依次排序,最末等的紫色,则代表最为普通的消息。方才龙一所见的,便是平时极少见到的赤色竹筒。
楚旻宁瞥了那竹筒的颜色一眼,这才放下手里的书卷。待慢条斯理的展开字条,浏览过上面的内容之后,楚旻宁不禁蹙了蹙眉。
“主子,莫非是西北有变?”龙一能够想到的大事,便只有这一桩了。毕竟,四皇子楚昀欢还潜逃在外,若他与同样潜逃的晋北侯接上了头,倒是会有些麻烦。虽说还不至于威胁到主子的地位,但他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能够比这个更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楚旻宁将字条往书桌上一扔,拿起书卷,一声不吭的继续啃书,神色也恢复如常。
龙一不敢打搅主子看书,只得一脸疑惑的将桌子上的字条拿起来瞄了一眼。看过了内容,他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就这样的消息也算一等机密?主子早就知道了,好伐!
“龙一,将消息送进宫去。”楚旻宁一边翻着书页,一边不疾不徐的吩咐道。
龙一怔了怔,然后朝着楚旻宁拱了拱手,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楚旻宁百无聊奈的翻了会儿书,忽然就没了看下去的兴致。想着好些日子没见他的娇娇了,兴之所至,将书册往桌子上一丢,人就已经飘出了窗外。
谢荣华这边,还真是挺忙的。
宫宴上回来,安宁公主就将锦溪送到她的院子,说是要教习各种礼仪。谢荣华想到那些死板的坐立行走,就不由得头疼不已。
“姑姑,难道就不能不学吗?”谢荣华像没长骨头似的赖在榻上不想动弹,她正泛着困呢,学个毛线啊。
锦溪看到小主子这般任性偷懒的模样,不由掩嘴笑了。“郡主的规矩自然是没任何问题的。只是公主说了,郡主将来贵为太子妃,甚至是皇后太后,得母仪天下,做天下人的表率,可不能再这般散漫。”
谢荣华很想说,那些礼仪本宫早就烂熟于心,哪里还用得着重新学一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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