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处于风雨如晦之中。
“小肖啊,你跟我工作这么久了,”高县长忽然语重心长地感叹一声,动了感情“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是个聪明能干的人,许多事情你可能比我还清楚。这段时间,你自己要注意点,有个思想准备,事情可能不会太顺利,你也可能会遭到一些意外打击不过,不必怕,必要时我会保护你的”
肖子鑫点点头,心里也鸡冻了。
“县委最近可能要开一个会议,王书记在会议上可能要直接点名批评一些人一些事,无论他说什么,怎么说,我都希望你沉住气,不要因为一时年青气盛,当面跟领导对抗起来你懂我的话吗?”高县长问。
“我懂。”肖子鑫咬了咬嘴唇。
话还得说回来。那天,县委召集各单位正副职,在县委小礼堂开会。肖子鑫和杨主任他们进去的时候,前来开会的各部门头头差不多已经到齐了,王国清书记和高文泰县长已经在座,小礼堂内的气氛变得紧张和庄重起来,没有了高县长初到悬圃县时的那种狂热和欢畅,此时一些人的心中却添出几分慌乱,几分压抑,好似寒冰下的潜流在低吟。
肖子鑫坐在下面第三排右边的一个位置,心里不由自主想起高县长嘱咐他的话,每根神经都暗中处于了紧张状态。
他到,上面王书记和高县长虽然在说话,但各自的表情极不自然,下面开始汇报各部门的统计表格,有关人参一项的数字寥寥无几。这本是特产局掌握的情况,只不过为了慎重,才作进一步核实,也有几分侥幸心理。
因为几个月的实地调查,在局长老金的大脑储存的信息中,还没有高丽参这个印象。
此刻,他当然希望是自己的疏忽,然而现实的存在却是那么无情。悬圃县没有可以向外商提供的资源优势,与韩国建设高丽参生产线的项目又如何谈起?在高县长办公室,刚才他已经挨了一顿臭骂,现在到了会上,他更是不敢抬头上面的高文泰县长和王国清书记。一个虚幻的升腾消失了,剩下一个真实的存在、茫然的惋惜、焦躁的哑叹。“唉,来当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呀”
突然降临到悬圃县面前的一个新的财神爷又骤然变得遥远和难以触及!
这能不让王国清书记和高文泰县长愤怒吗?
“老金!金一马!你站起来——”
肖子鑫浑身一震,他见被王国清书记直接点名的金局长老老实实地从人群中站起来了,县委书记用手指头点着他,讲到中间,王国清忽然借题发挥,先是当场大骂老金,不知不觉又谈到了仿古一条街问题——
县委书记忽然大发雷霆:“县里让你当特产局长,把这么重要的责任交给你,你就是这么为党、为县委县zhèng fu负责的吗?啊?你就tmd就知道整天上班吃喝玩乐,不干点正事啊!你坐下!你就来气——”
“一个家庭吵吵闹闹,日子过不好;一个县里,县委和县zhèng fu,都是一个铁锅里搅马勺子,都是为党为国家为老百姓干事,大家互相捣鼓,工作也开展不好,有意思吗?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啊?最近,有人怂恿下面的人还到了省里去告状。我知道是谁,不点名了,你自己明白就是了。胡捣个啥?还不赶快写个辞职报告,还等着我们撵你下台吗?”
尼玛!肖子鑫在下面一听这话,就知道王书记这是冲高县长他们来了,心里突然就象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鞭子
他扭头旁边的杨主任,杨主任目不斜视,但眼睛的余光似乎在暗示他冷静,冷静。刚才那个被点名的金局长当时刚刚坐下,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大家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不明真相的人们还以为县委书记是继续在骂他呢,一时之间个个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喘了。
王国清依然怒气不息:“装个什么b,谁不知道谁呀?啊!你当你们几个人背后干的那些勾当我不掌握啊?告诉你们,全掌握!跟我斗,你们还嫩——”
王国清书记喝了口水,又骂:“妈了个b,谁说自己是干净的,有种就站出来!”
会场寂静得能听见心跳声,没有一个人大声出气。
当时,肖子鑫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擂鼓似地响,嗵嗵嗵!嗵嗵嗵!他那神态使人联想到决战前的士兵,不,一个决战前的将军!他心里太明白不过了,上面的王国清究竟是在骂谁,事情是他引起的,无论是高县长让他调查暗访仿古一条街,还是后来他写的调查报告。尤其是高县长被市纪检委带走后他一气呵成的那封举报信(录像带),还有张主任被打伤无不跟眼前王书记怒气冲天的大骂息息相关!
一片令人不寒而栗的寂静中,肖子鑫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还好,高县长之前在办公室特别嘱咐他的那些话这时起了作用,否则,此时此刻,他吐出一句话,便会是一片血肉横飞的炮火
我考!骂谁呀?这是开会,懂不懂?不是你家炕头啊!
素质,素质,别的不说,你够一个县委书记的资格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目光如炬,直视上面主席台的王国清书记唾沫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