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命的是花渡,为了不连累他们几个,他倒是收起了自己那把红伞,陪他们走了一趟衙门。
华鸢气定神闲,花渡神色漠然,天灵傻傻的抱着头,卫瑕在反省自己怎么会冲动行事……看来看去,惶惶不安的只有引商一人。
赵漓忍不住安慰了她一句,“没事,我要是帮不了你,就去找别人来帮。”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真的带上堂去审问,总归是个□□烦。赵漓不过是区区郎将,难以对右金吾卫的中郎将说情,便在心里默默想了一会儿,最后倒也想出几个人选来。
“二郎最近不是调任到刑部……”他试探着开口,结果话还没说完,便见卫瑕满眼惊慌的连连摆手。
这脸面,他自己丢了也便丢了,总不能叫兄长跟着一起没了脸面,若是传出去了,怎么对得起卫家。
求卫钰不成,赵漓便换了个人,“那……十一哥?”说完,他自己已经摇了摇头,“不成,不成,现在可不能求到他头上去。”
谢十一突然坐上了左金吾卫上将军的位置,本就惹来朝中上下一阵非议,多少人巴不得抓住他的把柄把他拉下来,这时候可不能给他添什么麻烦。
数来数去,“那就只剩下大将军了。”
平心而论,赵漓也不敢在谢十一刚刚上任的时候去招惹李瑾,可是现在出了事,他也只能咬咬牙站起身,打算去郡王府上走一趟。只是就在这时,右金吾卫中郎将终于推了门走进来,左右看看之后便走至赵漓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赵漓瞪大了眼睛,然后扭头看看引商几人,“咱们走吧。”
直到出了衙门,引商才敢开口问他发生了什么事,结果便见眼前的年轻人惊疑未定的说道,“咸宜公主说要见你们。”
咸宜公主是武惠妃的女儿。在杨氏女还未成为贵妃之前,宫里头圣宠不衰的女人只有武惠妃一人。可惜自从废太子李瑛等人因谗言枉死之后,武惠妃也终日被那些冤魂所扰,没过多久就一病不起,惶惶而终,死后还被追赠为皇后。
若是武惠妃尚且在世,今日独宠六宫的女人会不会是那位杨氏贵妃还是件说不准的事情。毕竟,不得不提的是,宫里头那位贵妃娘娘曾经是寿王的妃子,而寿王的生母正是武惠妃。
武惠妃得宠那么多年,在世时又怎能料到今后会是自己的儿媳取代自己独宠后宫。
宫里头这些事,一直是世人不敢直言却津津乐道的,就连引商都对这理不清的关系一清二楚。可是无缘无故的,那位备受宠爱的咸宜公主又怎么会突然想见他们这几个无名道士?
走出衙门后,花渡便撑了那把红伞在头上,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以防再发生什么意外之事。卫瑕在宫中曾与咸宜公主有过几面之缘,现在这个处境下实在不便相见,便在半路去了青玄先生的府上。又剩下他们三人,引商看了看身边的天灵和华鸢,在心底叹了声气,祈求那满天神佛也保佑自己一次。
只是就在几人被咸宜公主府上的侍从迎进门之后,却惊讶的见到了谢十一的身影。
早上还在青玄先生家里的谢十一不知何时又来到了咸宜公主府上,他挥退了其他侍从然后主动迎了上来,开口道“公主身体抱恙,并非大事。”说到这儿,又压低了声音,“只是最近常被旧事所扰,成日胡思乱想,你们宽慰她几句。”
他就这么匆匆说了几句没有再解释什么。不过他既能向咸宜公主引荐他们这几个小道士,自然也是信任他们不会乱说话。
进门前,引商拍了拍自己的嘴,在心里告诫自己待会儿一定要谨言慎行。
咸宜公主性子平淡,倒也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只不过生来便是金枝玉叶,随随便便歪在那里也带着威仪。
引商始终垂着头,不时拿眼睛在屋子里偷偷瞄上那么一眼,确信这府上没什么鬼魅作祟之后,才开始在心里想着说辞,让这位公主殿下宽心。
可是当他们几人有幸隔着一层帷帐见到咸宜公主时,咸宜公主却还在与自己的外甥女说笑,两人捧着一本古书不知在说些什么,外面的人只隐隐约约听到了“有苏氏”,“妲己”还有“魇镇”之类的话语。
华鸢就在这时不要命的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公主说的人可是名为己雅?有苏氏的己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