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短短五个字,却实在是有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像是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
凌霄却一点都不怕他,神色自若地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我也没说生气了呀!”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却是根本来不及吐完、就已经被男人堵在了两人紧紧相贴的唇舌间——叶霖简直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还带着点心虚和恼羞成怒,一见女朋友那副无辜又狡黠的样子就觉得没脾气,难得霸道地把人压在了沙发上,低头就吻了上去。
——反正女朋友都说了肯定是不舍得揍他的,那就不用装吃醋、直接正大光明地占便宜更好!
……
两人这一晚又是亲亲热热地相拥着一起入眠的。凌霄照例在天不亮的时候出了门去练武,只是这一次回来后没有继续睡个回笼觉,只是把买好的早饭放在保温桶里温着、等叶霖睡醒以后起来吃早饭,而后就一个人坐公交去了殡仪馆。
叶霖并没有再追问陈颀来找她的事——事实上就算叶霖借着吃醋卖萌撒娇的时候,也从来不会追问她的私事,她愿意说、他就听着,不愿意说、他也就不问。
凌霄对这样的恋爱情况满意极了——互相心悦,却也给对方足够的自由和天地。
殡仪馆的地理位置相当偏僻,凌霄给陈颀发了消息,然后又在公交车上打着瞌睡、眯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这才终于在终点站下了车。
这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周围却依然还是冷冷清清、偶尔才有零星几个行人走过,神色却都称不上愉快。
陈颀就等在大门口,这时候一见她来,立时就向她招手。
凌霄微微颔首,明明脚下步子跨得不大、走得也不快,陈颀却觉得只是一个恍惚间、小姑娘就已经到了自己的跟前。
他虽然心底有些疑惑,却并不多问、也不多说些什么浪费时间,只是简单地和凌霄寒暄了两句、立时就带着她进了门。
他直奔主题,凌霄自然也乐得直接,二话不说就换了衣服、跟着他进了解剖室。
陈颀显然是已经到了许久了,尸体已经被取了出来,这时候正平躺在解剖台上。
凌霄走到解剖台前,低了头去看——她在看尸体的时候,陈颀却在看她。
小姑娘神色平静、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哪怕是换上了口罩和解剖服,也掩不住她那双清亮又清丽的凤眼,和这殡仪馆、解剖室看起来显出一种巨大的反差来。
实在是很难想象,这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凌霄却压根儿就没有理会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这具尸体上。
死者是个四十多岁的男性,因为尸体解剖的缘故,头上的所有头发都已经被全数剃去、成了个大光头,看起来有些滑稽,凌霄却没有半点笑意——人命关天,无论如何都是笑不出来的。
先前在那份文件里,她已经看过了详细的照片和尸检报告。但一来许多术语她其实并不能看懂,而来照片和实物总是还存在着不小的误差,这时候她检查得异常仔细、不敢有丝毫轻忽。
解剖过的尸体现在已经被人仔细小心地缝合了起来,乍一看去还是一具相当完整的尸体,浑身上下也没有任何伤痕。陈颀解剖后得出的死因是“心脏性猝死”。凌霄昨晚回家后查了一下、又问过了陈颀,得知这是一种突发性的死亡,通常是死亡急骤、出人意料。
更重要的是,心脏性猝死,一般都是自然死亡或者非暴力死亡。
也就是说,如果是心脏性猝死,那就不是一桩案件。
“是我要求解剖的,”陈颀在一旁低声解释着,“死者生前身体健康,没有任何心脏病史、也没有任何药物中毒的迹象,按理不会出现心脏性猝死。但我也没有其他的有力证据证明这是一桩命案。不怕你笑话,我只是有一种直觉——这不是自然死亡。”
“没什么可笑话。”凌霄头也没抬,只是随口淡淡地回了一句。
陈颀笑了笑,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见小姑娘微微蹙起了眉头、轻声问:
“这是什么?”
陈颀一怔,顺着她的手低头看去,就见死者胸骨之下的上腹部处居然有一个黑色的小点。
“前几天解剖的时候并没有这个黑点。”陈颀也微微拧着眉头想了想,却很快就有了解释,“尸体冷冻过后,很多原本不明显的伤痕都会突显出来、容易辨认。这个黑点,是不是有问题?”
凌霄没有马上接话,只是伸手摸了摸那个小黑点,眉头拧得更紧:
“这个地方——是鸠尾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