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不知道崖顶上的人走了没有,她只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突然,双手紧握住的树枝骤然断裂,她再也抓不住。
明明不是自己算计好的吗,为何那枝干会突然断裂,明明昨日她打探那时见到的悬崖下有一小块突出的平地,为什么都没有了。
她算好的要将计就计,让原先应该死去的余雨涵死去,让她用余杭的身份重新开始,明明昨日还有的,今日却不见了,如若不然,她是绝对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究竟哪里出错了。
她的声音在树枝断裂的那一刻爆发而出,巨大的声响回荡在两壁的崖谷之间,嘶声力竭的一声惊呼,却唤不回即将逝去的生命。
视野越来越小,视线越来越模糊,余杭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哀叹自己重活在这世间不过短短三个月。
雨越下越大,她的叫喊声混着雨声显得格外突兀,特别是宫氏的百日礼,更是让人的心寒上几分。
她不知道,悬崖顶上的她所谓的父亲,此刻正瞠目圆瞪,眸中藏有的愤恨复杂甚至一丝无奈,下令定要找到她。
白,一望无际的白,白的空洞,白的心寒。
她又回到了这个虚无世界了吗?
只是,这一次并没有余雨涵的出现,或许,她对自己失望透顶了吧,她只是希望自己能为母报仇,可她却先落得个惨死悬崖的下场。
这一次,却没有了惊恐,有的只是遗憾。
只是,耳边为什么那么吵,似乎有谁在不断说话,苍老的声音有点急促,似在殷切呼唤他。
余杭忍不住皱眉,想叫他别吵,却发不出丁点声音,隐约中感觉脑海昏昏沉沉似要爆炸。
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明明是寒冬腊月,她却大汗淋漓。
这是哪。
不是茅屋,她不是掉落悬崖吗。
“你再不醒,黄花菜都凉了。”
“谁。”余杭猛然睁眼,眼前映入一幅惊悚的面容,吓得往后挪了一步。
哪知眼前的老者却不被她这反应激怒,反而摸了摸自己的脸,扬唇浅笑。
“小女娃,你说我是谁呢?”老者笑眯眯,但模样却惊悚无比。
老者虽面目丑陋,但眸中却溢满慈笑。
“你是谁。”
“老道无言。”无言摸摸胡子,丝毫不在意余杭直勾勾盯着他丑陋的面容看。
眼前之人,面容尽毁,脸上皆是疤痕与凸起,看起来好不可怕,而他的面部肌肉随着笑容一颤一颤,更添几分诡异。
余杭能举手保证,这是她这辈子见过最吓人的一张脸,还能直视着他说话已经是她的本事了。
“无言是谁。”余杭似乎要将她刨根究底,但老道却不再说了。
“这段日子你便留在这治伤吧,好了便回到你原本的轨道去。”无言道完,便起身离开。
不知痛觉是不是晚了一步,余杭这才感觉这幅躯体之重,好痛,噬骨般的痛。
先去一直有香气入鼻,余杭根本察觉不到自身痛楚,这会无言离去,那股香气也随之不见,痛楚随之欲出,他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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