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德睿有些不耐地打断她道:“又宁,你为什么老是要替他说话?以前是这样,连现在也这样!别忘了,他还因为我的不告而别,拿整个专案小组出气,把你们全给开除了!”
又宁轻抚他气愤的俊颜,低喃:“我没忘,但是,这两件事不该混为一谈。”
“你错了!”德睿忽地捉住她的手,一双隐含着愤怒之火的眼眸凑近了她“从这件事恰好可以看出我爸唯我独尊的个性!在他眼里,根本不分是非、不论黑白,只要谁惹他不高兴,他就报复到底!而他对我的干涉,就是源自于我对他的叛逆!”
“这么说来,你和赫门总裁,又有什么不一样?”
德睿听见这句话,脸色全变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第一次在又宁面前动了怒“你对我和我爸之间的事根本不了解,凭什么说我和他一样?”
他有多不齿他的父亲,难道又宁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拿他们俩来相比,惹他不高兴?
又宁知道自己激怒了德睿,但是面对着他风云变色的眸子,她丝毫不退怯。
“赫门总裁用自己的方式,一厢情愿的安排一个他觉得对你而言最好的将来,而你不也是用自己的方式,一厢情愿的去解读他的用心吗?”又宁很冷静的分析给他听“他恨你,因为他爱极了你,却又不能使你听话,你满足不了他的支配欲;而你恨他,是因为你意识到自己的本质和他有多像,说穿了,你厌恶的并非赫门总裁,而是体内那个被你压抑的自己!”
“你说够了没有!?”
德睿甩开又宁的手,推开她从椅子上站起。
此刻,他阳光般爽朗的面容再不复见,如今的他,就像一只领土被侵犯的雄狮,全身散发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我和我爸的事你根本不懂,少拿你们台湾人父慈子孝那一套来对我说教!”
说完,他丢下又宁,抓起桌上的车钥匙,一个人甩门离去。
防盗大门在一声巨响后恢复寂静,将又宁和德睿隔成两个世界。
有好半晌,又宁的听觉只有甩门后的嗡嗡声,她一个人僵立在德睿的书房里,脸色比白墙更白。
她搞砸了她惹德睿生气了
又宁慢慢地蹲下身,抱住自己的膝,将脸蛋埋入膝中。
明明是一个好好的夜晚,为什么她就要说那些话来激怒他?她明知道他与赫门总裁的关系是他一生的死穴,为什么还硬要戳痛他?
现在的德睿,一定很气恼她吧?
“德睿,我只是希望你快乐”
一颗泪滚出眼眶,无声无息地划过她的玉颊,滴落在素白的裙上,成为一个遗憾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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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睿离开又宁的家后,马上就后悔了。
又宁并不是存心要和他吵架的,他知道,又宁是关心他、在乎他,她不要他永远都和父亲针锋相对,所以才宁可激怒他,也要他正视亲子问题。
但是,他又是怎么回报她的?
他对她凶、对她大吼,把她的好意掷回她的脸上。
懊死!他怎么能这样对他心爱的女人?
又宁哭泣的影像萦绕在德睿的脑海中,使他又急躁又不安,虽然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心里却巴不得车子装了翅膀或推进器,可以在眨眼之间回到她身边。
终于进了家门,德睿急急寻找熟悉的娇小身影,嚷着:“又宁?又宁?”
他的眼梭巡过客厅的每一个角落,她不在!他又冲进卧房,她还是不在!
德睿开始紧张了。最后他几乎不抱希望的冲进书房,当他用力推开门后,便看见又宁靠墙坐在地毯上,仿佛从他出去以后,她就一直维持着那样的姿势。
她抬起小脸,红通通的眼眶像是哭过了,但她的眸子在看见他后,涌入喜悦的光彩。
“德睿,你回来了?”她挣扎着站起,但麻木的双腿却令她有些站不稳。
德睿忽地感到心疼了,他冲过去抱住她,把脸埋进她的颈窝中,迭声的认错:“对不起!又宁,全都是我的错,我是个大混蛋,你不要生我的气。”
又宁摇头“不,德睿,我才要说对不起,我太自以为是了,我的确对你和你父亲之间的一切一无所知,我真不该说那些话的”
“不,你没说错,你的分析是对的,只是我一直选择忽略,从来就不想去面对我和我爸的关系,如果不是你,我永远也看不见自己的盲点。”德睿爱怜地轻抚又宁苍白的脸颊,深深地凝视她,然后再一次拥她入怀“又宁,你真了解我,我多么多么幸运,能有一个关心我、了解我的未婚妻。”
“德睿”他的话,使她眼睛泛起泪光。“我还以为,你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怎么可能?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德睿谢罪般轻吻她的额、她的眉,与她的唇办,一次一次地烙进自己的誓言:“又宁,我爱你,不管是七年前,还是七年后的现在,我的感情都没有变过!”
又宁望着他,唇边绽着好美好美的笑意“我相信你。”
他看着她红肿的眼,罪恶感更重了。
“又宁,我发誓不会再惹你伤心了。”她的模样,让他好心疼。
“我相信你。”她微笑着回应道。
“又宁”他叹息着,托起她的下巴,激切地吻住她。
又宁轻轻低吟,攀上他的颈项,纵有再多言语,也化作一记轻轻的叹息。
德睿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卧室,踢上房门,把他们关进只有两人的小小世界中,谢绝一切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