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哼!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被你害惨了!”男子对着她大声咆哮。
但夏桐仿佛充耳不闻,近乎冷漠地望着气呼呼的男子。
“我既然不认识你,又怎么把你害惨了?你说的话太过矛盾了吧?”
“你别想推卸责任!你敢说你没有怂恿小蝶离开我,并且串连我其他的女友到我的班上羞辱我?”
小蝶?夏桐好一会儿才想起,这男子口中的小蝶就是上回来找她咨商的国贸系学妹。眼前这怒焰冲天的男子,应该就是那位脚劈数船的花花公子。
“我从不推卸责任。不过我并没有怂恿任何人离开你,我只是分析情况、提供意见,至于你的女朋友选择怎么做,那是她的决定。从你这没风度的举动看来,她的离开是正确选择。至于她给你的小小教训,并不在我的意见之内。不过,我觉得你还没学到教训。”
“你这贱人!”男子发狂地抓起夏桐,将她拉离座位,奋力往后推。
男子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夏桐措手不及,感觉自己被当成娃娃般摔出去,她反射性地伸手保护自己,顿时臀侧和手臂传来一阵刺痛,而后是她的头,尖锐的痛楚令她头昏眼花。
四周响起尖叫声和桌椅翻倒的声音,夏桐感觉男子的怒气未消,但她还来不及爬起来,只能全身紧绷地等待另一波攻击。
但她什么也没等到。隐约中,她感觉有人越过她,替她阻挡了男子的攻击行动。
事实上,那人不但阻止男子疯狂的攻击,还反手回击,拳头打在脸骨上的声音清晰可闻。夏桐抬起头,想看清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之前,正抓起那个施暴者如法泡制地将他摔出去。
男子全身疼痛难当地躺在地上呻吟,捣着脸惊恐地直嚷着他的鼻子断了。看到手上的鼻血让他更加歇斯底里。
夏桐无暇理会那混蛋的哀号,她努力想爬起来,一直趴在地上让她觉得既屈辱又难堪。
突然,一只男人的手掌出现在她眼前。
夏桐沿着手臂往上看,尽管额头的剧痛让她晕头转向,她仍试着看清解救她的恩人长相。
“谢谢你。”
对方不答,伸出的手依然在她面前没有移动半分。夏桐忍着痛,伸手握住那只看来干净、有力的大手。
即使夏桐极力避免造成对方太大的负担,但虚软的双腿让她无可避免地依赖他有力的支持,甚至当她终于站直身体时,发现她几乎是靠在这解救她的男人身上,而他保护性地圈着她的手臂,使她看起来就像被抱在他怀里似的。
不曾和男人靠得那么近,让夏桐心慌意乱,她伸手推开他,不料一失去他的支撑,晕眩的她立即不稳地往后倒。幸好他没有完全放手,一发现她软倒,马上又抱住她。
“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顽固耶,驴小姐。”
似曾相识的嗓音让夏桐身子僵冻。她抬头一看,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罗青彦?”
罗青彦皱起眉头。他不喜欢黎夏桐叫他名字的声调,好像他不该在这里,不该出声吓她。
还躺在地上打滚的花花公子的哀号在寂静的茶店显得刺耳。罗青彦环视周遭,几乎每个人都被定在原处,默不作声地望着他们。
“够了吧!”他瞪着那男子,不悦道:“既然有胆劈腿就要有种承担被识破的后果,像这样找弱女子出气,实在太丢脸了。”
明明不喜欢罗青彦说她是“弱女子”此时此刻的她却无法反驳。夏桐瞪着罗青彦,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他怎会突然出现。难道他刚刚一直在店里?她居然粗心大意地毫无所觉?
此时像是店长的妇人跑来关心情况,并且严厉地请他们都出去。安以欣和学姐愤愤不平地表示躺在地上的男人才是闹事者,她们是无辜受到牵连。但妇人似乎不想听她们解释,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
花花公子狼狈地站起,狠狠瞪了夏桐一眼,临去前撂下狠话:“像你这样到处破坏别人,小心总有一天被泼硫酸!”
夏桐默默地迎视对方的怒目相向,毫不示弱地昂着下巴,仿佛在说:有种来啊!
他们看着男子踉跄地离开茶店。瞬间,店里的其他目光全都集中在夏桐和罗青彦身上,但罗青彦仿佛丝毫不察地低头看她。虽然她已离开他的扶持,但两人还是靠得太近。
“你还好吧?”
“啊?”尚未自惊骇中恢复,再加上在不该见到他的场合见到他,让夏桐变得后知后觉。
罗青彦皱着眉以目光搜寻她是否哪里受伤,严重怀疑她方才可能撞到头,所以才反应迟钝。
熬人再度不悦地出现,冷冷地下着逐客令。安以欣原本还想再抗议,但被夏桐阻止,她转身询问茶资准备掏钱付帐,没想到双手抖得太厉害,怎样也捞不到钱包。
还好她是背着安以欣和学姐,才不被她们察觉她的窘态,但这一幕全都落入罗青彦的眼中。
他拧眉,迅速地抽出千元大钞,替她付了帐。待夏桐发觉想要抗议,罗青彦若无其事地表示先离开此地,其余等一下再说。
出了店门,安以欣低声告诉她,那男子是因为到宿舍找她,室友以为是她的朋友,把她们约在茶店的事告诉他。后来又觉得奇怪,刚刚才打电话通知安以欣,可是已来不及了。
夏桐平静地听着,没再说什么。安以欣和学姐本想送她回家,但夏桐一直坚称自己没事,也不需要去医院。拜她平日训练出来的镇定所赐,她们果真相信她所说的并笑着离去。
其实夏桐余悸犹存,她的胃还在痉挛,手肘和臀部传来阵阵疼痛。唉,一定都瘀青了。她心想。
可是她不想让她们陪,只希望一个人尽快回家好平复方才所受的惊吓。她一直觉得扮演别人的心理医生、提供意见是不好的,只是她从没想到事情会“不好”到这种地步。
就在她想走出巷子去拦计程车时,罗青彦叫住她。
看着高瘦的他穿着靛蓝色polo衫、米色长裤,轻松地跑向她,让夏桐有种陌生的感觉。
她一向都习惯他穿得西装革履,沉着稳重地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突然看到他以另一个姿态出现,令夏桐有种偷窥感。
她不安地舔舔唇。不知道他又有何指教?她这才想起她忘了给他茶资,不过她想要从包包里掏钱时,他已经在她面前站定。
“呃你还没走?”问完,夏桐随即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废话!她都还没给钱他当然不会走。天啊!不过小小跌了一跤,就把她的脑袋摔傻了。
罗青彦不答,迳自拉起她的右手,整只前臂的内侧包括手肘已泛起恐怖的异色,因为他的牵动,抽扯出一串痛楚,令夏桐缩了一下。
“你得去一趟医院。”他不是建议也不是询问,而是傲慢地说出结论。
夏桐蹙眉摇头。“不用了。”她清清喉咙。“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我回家涂涂葯膏就好了。”
“可是”
“真的不用了。不过一点小伤,去医院还得花一笔挂号费,只是涂涂碘酒什么的,实在不划算。”
原来计较半天,是心疼医葯费。罗青彦扬起一道眉,好笑地看着她说起医葯费时脸上的表情。
“干么?”他笑得好诡异,好像她脸上沾了泥巴那样惹他发笑。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脸。
“没什么。大概猜到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向茶店要了这个。”他举起手,手上拿着一包用透明塑胶袋装着的冰块。“来吧!”他拉着她走到人行道旁的花圃坐下。
看着他抽出手帕将冰块包好,轻轻地按压在她的手臂上,瞬间冰凉的触感让夏桐抽了口气。
罗青彦轻笑一声。“不过是一点小伤?”
听得出他口气里的揶揄,夏桐撇撇嘴,懒得跟他争辩。
他也不再进逼,小心地移动冰块,确定冰敷了所有伤处。不好意思再麻烦他,夏桐接过冰块自己来。
“回家后要多冰敷,可以有效地止痛并防止肿胀。”他叮咛道。“还有你的臀部,如果还一直痛下去,最好去看医生,搞不好骨盆移位了,会影响将来生育。”
听到她最难缠的猎物竟然若无其事地谈论她的屁股,夏桐觉得既难堪又怪异。不知如何反应的她,只能怒眼瞪他。
“还真是多谢你的关心哦!”不明白她为何生气,罗青彦又皱起眉。“我是说真的,不是开玩笑,你刚刚那一摔很重,对臀部”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讨论我的屁股?”不想再听他说她的隐私部位,夏桐只好大吼截断他的话。
罗青彦挑起一道眉,快快地开口:“不讨论你的屁股,那么来谈谈你刚才愚不可及的行为吧!”
愚不可及?他在说什么?夏桐眯眼瞪他,不相信他竟然敢开口说她愚不可及。抿着嘴不发一词,她倒要听听看他狗嘴里会吐出什么象牙来。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一般人遇上那种疯子,都会心生警觉、放软姿态好逃过一劫吧?哪有人像你这样还故意刺激犯人的?”许是因为她方才的激烈反应刺激了他的记忆,罗青彦一想起之前在茶店里的冲突场面,就不由得生起气来。
“什么?我?故意刺激犯人?”他还真敢说,她何时刺激犯人了?她怎么不知道?
“没错!”罗青彦犯颜直谏道。“人家都一脸煞气地跑来寻仇了,你竟然还火上添油地教训他,简直是自寻死路。”
听听看这是什么话?受害人明明是她,他却反过来责怪她?这是什么道理?
“难不成你觉得我刚刚哪一句说得不对了?错的人是他不是我,难道我还得低声下气跟他赔不是?”
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夏桐的脾气也上来了。她双手环胸,杏眼圆睁地与罗青彦四眼相对。
“匹夫之勇!”罗青彦哼道。“今天还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才没能继续更严重地伤害你,万一他趁你落单时下手,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以卵击石的下场吧?”
听到他再次暗示她笨,让她火气更旺。明知道他所言甚是、句句属实,但理智却无法让她冷静下来。
“你你这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