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幔乘坐马车,朝晴光县境内而去,目的地是“美人楼”
“露水姻缘多么有趣呀,难怪会玩不厌、玩不腻”白幔坐在马车里,神情满是嘲讽,嘴巴不断叨念着对东方及的评价。在搜集了东方及的底细后、在与好友左宁对谈之后,她决定主动出击了。
既然东方及对“美人楼”里的美人念念不忘,那么她就去拜访凤姑娘。一来见识见识凤姑娘的能耐到底有多强;二来想办法说服或买通凤姑娘,而后藉由她来控制住东方及,为她所用。
白幔怎样都不会承认,她想见凤姑娘的真正原因,其实是想“比较”对方到底强她多少?
铃铃当~~铃铃当~~铃铃铃铃当~~
马夫才将马车驶进晴光县城内,隐约就听见风中传送来清脆但又诡异的响铃声。
“有道士吗?”车厢里的白幔听见了诡谲的声响,剎那间以为有人在晴光县做大型法事。
“禀告公子,并没有看见祈福法会,也没瞧见摇铃之人。”马夫回首向车厢里的主子报告着。“而且好奇怪,咱们进城后,见到的百姓没几个。方才我叫了叫跟我擦身而过的路人,可他们却只是傻呼呼地往前走,完全不理会我。”
“怎么回事?”白幔探头出来瞧瞧。
“而且这响铃声,怎么愈听愈奇怪”马夫的眼皮愈来愈觉沉重。
“停车!停车!”白幔忽然叫道。
“迂~~”马夫惊醒,连忙拉住缰绳。
“嘶~~”骏马嘶鸣一声后,咚咚咚地停下脚步来。
“有点怪怪的”白幔紧抓住车厢门,她已嗅到愈来愈清楚的诡谲气氛。视线朝右一看,发现街道的尽头处似乎有两排穿着黑色衣袍、散着长发的高壮汉子正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且个个低着头,专注地盯着手中造型奇特的摇铃。
那清脆中带着魔魅的铃声就是这一群黑衣汉子摇出来的。
“是这群黑衣人吓跑百姓的吧?”白幔蹙眉,而且这铃声真的愈听愈诡异,似会穿脑,她的思绪竟有些空茫,产生了混沌渺幻之感。
“你是白幔公子?”一声清冷到像是冰的嗓音突然在她耳畔响起。
哗!白幔差点从马车上跌下来。这人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太不可思议了!她怎么一点儿都没有感觉呢?仅一眨眼的功夫,人就在她身旁了。
“我我”[我不是白幔公子。]白幔为保安全,想回答不是,但不知为什么,嘴巴却答道:“没错,我是白幔公子。”
“很好。”清冷的嗓音听来很满意。
“好”好什么?白幔想发脾气、想骂人,却骂不出口。
“我是西夙。”嗓音飘飘渺渺地介绍自己,虚无的嗓音令人悚然。
白幔努力地将目光定在西夙的脸上,西夙的脸孔幽晃晃的。该怎么形容他的长相呢?那是一种妖美,令她的心怦动得好厉害,而且神智也愈来愈朦胧。
“苗疆你你来自苗疆”白幔得好努力、好努力才能让意识与嘴?*党隼吹幕昂隙弧?br>
西夙闻言,带紫的深瞳闪烁着奇光。“你挺聪明的,也颇具知识,看得出我的来历,不愧是出身自白潇馆。”
“你知道我来自白潇馆,那那你也知道是我大哥告诉我苗疆的故事和神奇人士的身分唔!”白幔硬是咬住下唇,糟糕,她怎么能够说出哥哥的名字来?她居然就这样把秘密给吐露出来了?她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思,就这么被诱惑着道出了实言!好奇怪,怎么会这样子?怎么会这样?
西夙幽渺的嗓音又高高低低地传出,道:“我知道白戏墙在苗疆颇有势力,若有机会,在下也想见他一面。”
“不能见,走要走我要走我得离开”白幔嗅到危险,一直想逃,可是身子却动不了,像被制约住了般。
“好,咱们走。”西夙接续着她的话。若能掌握到白幔,也等于控制住“白潇馆”与白戏墙。“白幔公子,我牵你,下车吧。”
“不要。”嘴巴回道,但身子却控制不住地想移动,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幔硬是转头要叫马夫出手救她,但好不容易把头转过去,却看见马夫竟在呼呼大睡。“你怎么你怎么睡着了”
“白幔公子要不要也睡上一觉?”
“要。”她答要,她嘴巴竟答要?!而且眼皮还愈来愈重、愈来愈重,就要闭上了。“你是不是在使用巫术?”她脑子闪过一道灵光,强撑开眼皮。站在西夙后方那两排黑衣人的铃声肯定有问题!在苗疆一带,除了有擅长使毒的族群外,也有一群懂得使巫术之人。
西夙不答腔,趋前准备要拉起他的手。“在下牵你走。”
“白幔的手巫师不可以随意碰触喔!”
含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西夙伸出去的手马上又收了回来。
西夙回身,见到一名气质非凡的俊挺男子,马上示意随从摇铃。
啪啪啪!电光石火间,二十名随从突然定住不动,手中的铃声根本摇不起来,他们通通被点住穴道了。
西夙眼一瞇,道:“你是个高手。”能在眨眼间制住他人马的高手屈指可数,而且迷魂铃也对付不了他。
东方及回道:“不敢当,只是白幔公子不能被你带走,你得打消挟持他的主意,走吧。”
“好,今天敝人就先退一步,往后若有机会,咱们再来叨磋叨磋。”西夙飞快地掠向随从,一个一个解开穴道,让黑衣人可以行动自如。
西夙极识时务,清楚能对付迷魂铃者绝不是泛泛之辈,再加上对方无法漠视的气息也让西夙打起退堂鼓。现下明着对打,他绝无胜算。
“你走吧,不过我不希望再看到你。”东方及也不再咄咄逼人,担心会引出狗急跳墙之举。既然已确定西夙现身中原,而且也真要对付白幔,他往后就好做事许多。
“撤!”命令一下,二十名随从马上转身,疾步离去,很快地便消失在市集里。
没有诡异巫术笼罩的街道,空气波动也开始变得和平。
白幔怔怔地站在马车边,回不了神,眨着眼皮、再眨着,眼前的俊容是东方及?是他吗?还是神智昏乱下的幻梦影像呢?
“啊!”白幔想动,但一个踉跄,差点摔成狗吃屎,是一只手臂搂住了她。
白幔靠在一具温暖的胸膛上,缓缓呼息着,脑子里的混沌感正在消褪中,但东方及的气息却愈来愈清晰,她甚至还听见了他的声音
“迷魂香、迷魂铃,一在北苗疆,一在南苗疆,这两样井水不犯河水的恐怖武器,却因为你而同时在皇朝里出现了。”东方及对白幔“引战”的能力已到了拜服的地步。
“你东方及,你又出现了”白幔被制约住的心思尚未恢复,再度说出心底话来。每当她遇上危难,他总会适时地出现,这俨然已成为了习惯。
“没错,我又一次为你而来。”东方及回答得理所当然,在他调查西夙动向的时刻,竟然也得知白幔大张旗鼓地在调查他的底细,这两件事交缠在一块儿,他自然得现身找“麻烦精”“你中了迷魂铃的催诱术,整个人就变得傻呼呼的,而且只会听从施术巫师的命令,后果如何不用多说,当然是必死无疑。”
“是吗”她努力挣出迷障。
“是的。”东方及走向她,温热的掌心捧住她苍白的脸容,轻轻掬起,道:“那铃声是巫术的一种,你差点就被他勾引走了。”
她冷冷的脸庞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慢慢回温,神魂也跟着回来。
“哇,采花贼!”白幔大吼,一出现就“摸”她,果然不负采花贼之名哪!
白幔的嚷声也惊动了街旁的店家摊贩,原本空荡的街道以及失魂的百姓开始“惊醒”通通探向叫声的方向。
东方及不知该怒还是该笑,说道:“你很热衷毁我名誉,那我也来顺遂你的心愿好了。”
“啥?”
“来吧。”他头俯下。
“唔!”白幔瞠目,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俊容欺向她,唇贴住了唇。
东方及亲了她,他又亲了她的唇,他又吻住她的嘴!
抽气声四起。
“男人亲男人耶”
“我有没有看错?两个男的在做什么?哇,在亲吻耶!”
方从混沌里回神的百姓们又掉进迷雾里了,有人不断揉着眼睛,有人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白幔全身轻颤,东方及则压住她的唇瓣,辗转缠绵。
一旁白幔的马夫幽幽转醒,只是一醒来,却发现自己的主子竟跟个紫衣男人脸贴着脸。
“小少爷,你在做什么呀?”马夫揉揉眼睛,走了过去,歪头一看。“这人东方及?采花贼啊!”马夫惨叫一声,被一拐子击中额头,马上昏厥倒在地上。
“采花贼?!呀,我想起来了,他就是白潇馆告示里所调查的男人,白幔宣布是采花贼的那一个东方及呀!”议论四起,妇女纷纷往后面躲,而倒地的马夫则无人敢救。眼尖的百姓认出东方及的身分来,纷纷尖叫。
“等等不对!他哪里会是采花贼呀?你们的说法好奇怪,他采的花明明是个男人,那位公子是男的哩!要说他有断袖之癖才对啊,他是断袖!”
“对耶,他吻的是男人,并非女人啊!”“所以该称是断袖之癖”
唔唔唔白幔再也无法忍受,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推开东方及。“你、你居然在青天白日之下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丑事”
东方及打断她的话,说道:“咱们先到客栈找间房休息,好好谈一下。”
“你还要带我进客栈?!”白幔大叫,东方及摆明了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才甘愿。
“他们还要进客栈啊?”一旁的百姓果然跟着议论纷纷。
“客栈方便,就在前面而已,走吧。”东方及直接用手臂搂住她的腰,吓得旁人目瞪口呆。
“哇咧,好样的”
“啐!他奶奶的”
震惊化为各式低咒,围聚的人群又惊又骇地目送他俩进入前方的“宝来客栈”
“太恐怖了,这两个断袖之癖的男人大胆地直接进客栈,这会不会太正大光明兼目中无人了点?”龙呈皇朝的民风再怎么开放,也不可能接受断袖者如此嚣张啊!
只见窃语讨论声此起彼落,并且形成风暴。
“他还一直搂着他的腰耶!”
“我快厥过去、快厥过去了”
咚!保守的人还真的厥了过去。
有人猛吞口水,有人惊骇到说不出话来,数百对眼睛全都傻呆呆地看着两个男人“相依相偎”地走进客栈里。
“你你你你故意的!好,既然你决定处处与我作对,那我也不再客气了!”被东方及“挟持”的白幔咬牙切齿地撂下反击的狠话。
“放马过来啊!我倒想知道你要怎么反击我?哈哈哈”他笑逐颜开,将她的愤语当作调情话儿听。
“两位客客倌?呃,你们是要吃饭还是住宿?”店小二的声音愈来愈小,傻愣愣地招呼着从门外进来的客人。今天是什么鬼日子?方才是听到一阵铃响后,莫名其妙地睡上了一觉,结果清醒之后,发现客栈里的客人竟也个个都失了神,虽然现在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他一转头,就看到一名俊逸高大的男子搂着纤瘦且长相十分秀丽的小鲍子进门,连忙迎上招呼时,却被一股暧昧气息给击中心神。
“住宿,给我一间上等房。”东方及朝店小二暧昧一笑。
店小二倒抽口气,支支吾吾地问:“两位要、要同同住一间厢房?”
东方及点头。“我们是好朋友,当然要住同间房。快点安排房间。”厉眸一瞇,吓得店小二不敢再多言。
“是是是!两位客倌请,请!”店小二不敢多言,一边擦汗,一边带领客人上楼。
“小心一点。”东方及对着白幔道。
“放开我啦!”白幔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几乎虚脱。之前昏沈的状况让她仍然不舒服,更导致她无法反抗,只能用嘴巴嚷嚷。
进入厢房,东方及回头对店小二交代道:“替我找一位老嬷嬷来。”
“找老嬷嬷?客倌要做什么?”店小二问。
“把人找来就是。”东方及塞了几块碎银子给店小二,堵住他的话。
“噢,好,我马上去找老嬷嬷,马上去!”店小二见钱眼开,不敢多舌,遵照指示去做。
东方及回身,笑意盈盈地看着坐在床铺上,神情古怪的白幔,说道:“这厢房里只剩咱们俩了。”
“是、是只剩咱们两个,接下来你想这样、那样都可以了,对不对?”白幔气到头晕。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该被责罚者是东方及才对,怎么闹到最后倒楣的又是她?
“你岂有资格生气?混乱与是非都是你自己起的头,你是制造事端的祸首,现在被百姓指指点点,也是你该承受的。你该庆幸惹出这股风波后,还能活着。”东方及讽刺她。
“那我该跪拜感谢你救我喽?”
“你是该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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